月隐星辰,静夜如水,微澜如波,席间有一瞬静默,蔚然心中甜语却透露着讥讽:“我尉迟蔚然想要的东西何愁让别人送?不过,这一局棋,本宫喜欢。知我者,莫过他!”
“姐,爹还说了。”君慕小脸垮成苦瓜状,语气更是柔弱不堪:“所以我是你的人了,跟他尉迟家无关,要杀要剐做小倌全凭您老人家一句话,他尉迟奕寒要是来救驾,就是你爹!”
“噗。”身后绫红彻底被镇住了,这对父子,父女真是活宝,威胁人的手段都这么与众不同,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摇摇头便上前道:“小少爷,您又被老爷骗了。”
君慕拿眼偷偷看蔚然,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弱弱问道:“怎么又被骗了呢?没有啊。”
“少爷,您想想哪,我们老爷那么一只狐狸怎么会做没利益的买卖?哪怕您是他亲儿子也不成。”说着,扫了一眼其他人,目含严肃,最后定格在蔚然身上,方又从容自若的说:“再说了,老爷早就有把您送勾栏院当小倌的想法,小姐若是送您去勾栏院正合他意呢,还不巴巴地跑来庆祝他有个好女儿?”
一行话说完,青魑等人石化,这绫红的嘴巴太毒了,绫青、绫绿、绫紫三人忙退离战圈,只剩蔚然低头沉思,眸中满是笑意,随即抬头玩味道:“嗯,绫红说的并无不道理,君慕啊,你还是太嫩。”
“姐,当小倌要被**的。爹他老人家怎么这么喜欢自己的儿子被**,难道他老人家曾经被人**过?”君慕一副小白的样子,似有不问倒蔚然不罢休的架势。
“噗。”
“哈哈???老爷被**!”
“嗯,说不定就是这样。”
蔚然则一脸古怪,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了?”
君慕一愣,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姐,不会吧?”
“真的。”
“谁?”
“季明樱那女人。”
“你骗人,娘怎么可能?他们那么恩爱。”
“笨,就是因为她们恩爱才会被**。”
“娘又不是男人,怎么爆?”
“黄瓜!”
君慕一脸菜色,黄瓜都用上了,不愧是他娘,“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咳。”蔚然清咳了一声,卖着关子,望着君慕有些苍白的小脸,道:“据可靠小道消息说,爹被娘**那晚曾有过豪言壮志:你爆老子菊,老子来年定要爆你儿子菊。于是,就有了你。”
绫红、绫绿四人掩嘴轻笑,青魅更是笑的花枝招展连素日不苟言笑的青魑三人也露出了少许笑意,皆意味不明的盯着场中的姐弟二人。
君慕似是察觉身上如狼似虎的眼神,眼睛一转一溜烟便没了踪影,只是青魑听到他说:“哼,想爆小爷菊,小爷让那老家伙欲求不满!”
蔚然轻笑,眼中精光闪过:“祝你成功!”
待君慕身形消失不见,蔚然方沉声道:“通知宫中各杀部,明晨做好准备,一举歼灭进攻军,留下一两人回去报信就好。”
“是。”
雾渐浓,天际也开始露出一丝灰白色。良久沉默,天地间一片静穆,仅余风涌过竹林的声音。蔚然立于楼颠望向远处隐见轮廓的盐城,终缓缓道:“于邪一族要的千秋万代害死我尉迟家族多少人?此后,红袖宫与大燕朝廷势不两立,即便是战火延绵,百姓流离也在所不惜。矛盾激化,战事便免不了了。于邪一族在大燕最迟两年便会怨声一片,那时便是本宫的时机!”
等人心中暗叹,也望向盐城皇宫,此时登高临望,那巍巍京城在微微的晨光下如同星野棋布,方坚声道:“属下愿与主子同生共死。”
“好。”蔚然猛地转身,凌厉的眼神直望众人心底,语气却是赞赏:“定不负尔等!”蔚然踏前一步,指向远处皇城,“可笑这城内之人,包括那至高无上之人,也没能正视自身缺点,即便是看到了,他们想到的却也都是如何在乱世中谋得一席之位,如何保住手中这点既有利益,保住他们现有的一切。”
“于邪凌当年的皇位来的不明不白,为保皇权,多年来,他玩得都是平衡掣肘之术。用几王相制再使之相残独收渔翁之利,这于邪凌确有些本事的。”
晨曦隐现,雾却愈浓,将远处的整个京城都拢于其中,迷蒙飘渺。竹林中,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划破沉沉白雾,留下一道浅浅的灰影,又隐于浓雾之中。
青魑等人看着那飞鸟远去,听着竹叶的声音,心潮起伏,终退后两步,跪地而道:“官场本就如修罗场,战场更是生死一线间。宫主若不学着狠心,别人就会对你狠心,一直以来,宫主面对的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现今宫主有安定天下之心,我等愿永久追随,誓死拥护。”
蔚然见几人渐转激动,清冷的眉眼间也带上了几分寥落与隐痛,低叹道:“悠然,随心,随性,随缘。”唇边带着一抹苦笑,长久凝望眼前浓浓晨雾,这番话似是对别人说又似是在安慰自己。
蔚然也不再说话,只是望向浓雾笼罩的千里平原,万里河山。几人静静地站着,衣袂在寒风中扬起,飒飒轻响。
曙光见亮,楼边也隐隐传来人声。众人方悚然惊醒,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走到蔚然身前,长偮道:“宫主,此时回宫说不定还能赶上一场好戏!”
蔚然倒退一步,面上的慵懒更甚:“也好,备轿。”
日正当头,阳光泼洒在曼谷深绿长草之上,叶尖顿时闪烁着连绵的金光,再被风一吹,更是如浪如波,闪耀成一片迷离的碧色。
蔚然负手远远站在草甸远处高地,俯瞰那片巍峨宫宇。她凝目注视那最为高大的殿宇,“于邪凌当真是看得起我红袖宫,竟让护城将军把十万禁军带着只为解决我小小红袖宫!”
青魉敛眉,有些疑惑:“照理说,这燕皇不是如此无脑之人啊。”
“哼,我还是高估了他。”蔚然扬扬眉,注视着那片厮杀:“一个不留,十万全数歼灭!”
青魅狡黠一笑,“我说宫主啊,这十万人马伤了多可惜。”
“可惜吗?不可惜,他们该为自己的牺牲而换得家人平安而感荣幸。”蔚然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那分外高耸的殿宇,突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蔚然诡异一笑,“弓箭!”
接过青魍手中递来的望川,拉弦,张弓,对准目标,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动摇射出。
“啪。”
飞舞的身影一顿,印着剧痛将目光投向袖箭飞来的方向,眼中满是仇恨于怒火。
蔚然看着那目光极为享受的笑了,“于邪凌,本宫不杀人,只是留下你一截手指而已。”
日头渐渐移至头顶,青魑抬头看看,道:“将近正午,正是天罡阵威力最大的时辰,可以开始了。”
蔚然点头,青魑自袖口中取出八枚黑色弹丸,双臂一展,凌空掠起,如大鸟飞跃长草,转瞬间,便到了红袖宫门前。他原本轻功极佳,现今却故意露出几分身形,果不其然,立即有叱喝声响起:“什么人?”
“轰隆”风火雷炸裂的声势好生惊人,黑色烟云裹着红色烟光升腾的足有丈高,大片大片灰白的烟雾随即生成,迅速弥漫开来,如厚厚层云,笼罩了整个宫门周围几十米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