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我们动身去威尼斯,沈睿担心我的身体,一直念叨着我应该回都灵修养一阵子。金迟陌买了机票砸在我们两个身上,说了句:“管她去死。”
沈睿受了惊吓,跑过来问我怎么招惹他了,我看了看独自一人听音乐的金迟陌,缄默不语。
自从我出院起,他没有再和我说过话。看惯了他嬉闹无忧的笑颜,见他一天到晚装深沉真的很受不了,我觉得,他的反应,似乎真的过激了些。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其实将孩子生下来也许是对的。一切是景彦造成的,但我不能用这样变相的方式报复他。我也不能带着自己的孩子游完梦之都后再狠心地将他推向死亡。金迟陌骂醒了我,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没有权利剥夺一条生命,更何况,那是我的孩子。
恍恍惚惚地和他们来到圣马可教堂,连沈睿跑去买喝的了我都不知道。
气氛一下子陷入死局,我只好耐着性子陪着金迟陌去爬那累死人的台阶。圣马可大教堂是威尼斯的骄傲,抬头仰望那哥特式的美丽建筑,仿佛见到了圣母与神之子耶稣的神圣容颜。
然后我又低头望了望,偌大的圣马可广场上,游人点点,几近蝼蚁。远处海面上停泊着的贡多拉,排排而立相当整齐,煞是好看。
“金迟陌。”我终是没有力气再往上走了,不得不叫住他。
他转过脸依旧是那一副表情,我无奈地说:“我们讲和好不好?沈睿夹在我们俩之间,我很为难……还有,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了。”
犹豫着要不要说,最终我这性格还是藏不住话,金迟陌刚听完并没有多大变化,但过了两秒,他斜眼狐疑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抿抿唇,挤出一丝笑说:“就当我觉醒了吧,但我真的舍不得弄掉他。”
金迟陌终于展颜,重重地拍了我一下,铿锵有力地说:“这样就好……”
他也许并没有用力,可我却一时承受不过来,身子一歪,倒在了台阶上,接着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整个人在漫长的台阶上滚动,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快要破裂崩断。
我没有昏厥也没有受伤,可是从股间流出的鲜血不会骗人。围观的人抬起我想要送我去医院,我觉得浑身都痛,滚烫的泪一直流,却似乎不为身体的伤楚。
金迟陌抱起我拼命地跑着,我攀着他的肩膀,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我知道,我的孩子,正在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身体里离开,我和景彦的孩子,就在我下定决心要生下来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他幼小的生命……
我清醒过来之后没有掉一滴眼泪,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或许我没有当母亲的资格,或许这本是注定。可是金迟陌一个大男人抱着我痛哭真是太不像话了一点,我抬起无力地手推了推他,说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金迟陌将我抱紧,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真是让我暖到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