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树的思维意识还有身体状况经过吐纳的调整已经恢复正常，他打算过一会儿再回去，可以想见比赛越到最后人欲望形成的磁场会让他变得越发难以忍受。林小树来到一楼大厅，圣诞节，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有两个穿蓝色短裙的漂亮女孩儿在地下酒吧入口的楼梯旁站着。她们看起来非常年轻，顶多十七八岁，戴一顶同样蓝色的水手帽，长发披肩，脸上挂着盈盈的微笑。不少客人也对她们微笑，但目光却不像林小树那么正常，而是更往下，从蓝色制服下高耸的双峰，再到透明丝袜包裹的笔直匀称的玉腿，以及靠浅粉色高跟鞋衬垫起的翘臀。
很短的时间已有不少男性客人被两个女孩子吸引过去，搭讪的话全钻进林小树的耳朵，有借口问路，有问她们底下酒吧好不好玩，还有的问下去之后能不能请她们喝两杯……两个女孩儿不管客人问什么问题始终浅笑着应对，别看年纪不大，却早摸清这些好*色男人道貌岸然的外表下藏着的一颗肮脏的心。
林小树坐在沙发上，忽然没有再听到有人与酒吧揽客的女孩儿搭讪，他似乎觉得那些无聊的话打发时间挺有意思下意识的回过头，却见聂天豪站在地下酒吧的入口，什么话也不说，嘴里叼着雪茄，色眯眯的在两位迎宾女孩儿脸上来回梭巡。
大概被聂天豪的气势给吓住，之前应对男人十分自若的两个女孩儿不自然的低下头窃窃私语，林小树仍听到她们的议论。
“好像挺有钱的……”
“从三楼下来，也许沿河集团的什么人……”
“看样子像高管，你看他戴的表，价值好几十万……”
“还抽雪茄呢，会不会沿河集团什么董事的公子？”
“有可能。”
“你问问他去不去酒吧玩会儿？”
“我不问，太主动了男人会拿我们不当回事。”
“在酒吧上班，这种男人会多拿我们当事儿？再说请他去酒吧玩儿有什么关系？又不让你以身相许？”
“去你的，谁像你那么骚！？”
林小树听不下去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难道除了钱就不能有别的吗？他想到了乔怡然，想到她刚才有奖竞猜时紧张的表情……他努力不把乔怡然划入这样“俗气”的女孩儿之列，可这种想法却慢慢的在扩散，很难全部清除。
“林小树！”聂天豪轻谑的声音忽然从林小树的身后传来。
林小树回过头，见聂天豪正对着沙发望着他。这段时间他似乎变化也很大，脸上的浮肿消失了，看起来至少年轻十岁，也不那么暴躁，脸上倒有些阴沉，精神状态似乎不像之前那么亢奋。
“林小树！”聂天豪再次叫出林小树的名字，有些诡异和疑惑，当然还有一如既往的轻谑。他似乎并不想听到林小树的回应，而是在琢磨与林小树有关的很多事情。林小树怀疑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两次表演，让聂天豪对他产生了某种怀疑。
“聂部长！”林小树也用同样的语气称呼聂天豪。没有过去的卑微，带着骄傲和自信，即使坐在那里，面对聂天豪居高临下的逼视。
聂天豪忽然笑了，很放肆的笑，旁若无人的笑，虽然没有出声。大厅里的一些客人似乎觉得他的笑容不太正常，纷纷躲开。林小树不想与聂天豪有任何多余的接触，他看看表觉得有奖竞猜差不多应该结束，于是从沙发起身准备去楼梯步行回三楼的宴会厅。
“今天是圣诞节，我觉得应该送你一份礼物，可是送什么好呢？”聂天豪对着林小树的背影自言自语。他忽然灵光乍现似的说道：“对了，这里有两个女孩儿，你挑一个，当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林小树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藏在“集数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带着不屑与愤懑。聂天豪平时在公司嚣张跋扈倒也罢了，今天什么场合？集团二十周年圣诞庆典，这么重要的场合，他身为分公司的高管却为了泄私愤破坏集团的形象。
“怎么？心动了？的确很不错，你挑一个，剩下一个给我，之前的恩恩怨怨从今往后一笔勾销。”聂天豪这番话没有任何诚意，即使有，林小树也不会接受他的“恩赐”。
“对不起，请你自重。”
“不错嘛，除了学会变魔术，懂得追女孩儿，胆子也大了，敢这样和老子说话？”聂天豪阴沉的脸忽然又露出狞笑，接着说道：“好，很好，不过想追乔怡然你还不够分量。”
“我追不追乔怡然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我也想追她，而且很快会追到手，你想追她，等老子玩儿腻了，再看老子的心情！”
“聂天豪，你在做白日梦吧？乔怡然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败类！？”
“是吗？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可这个败类有钱，有很多很多钱，多到你几十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聂天豪边说边从西装的内插口袋里掏出支票簿，随手撕下一张，又掏出钢笔趴在地下酒吧楼梯的扶手签上名。他举着支票走到躲在大理石墙边的两位酒吧迎宾女孩儿身前，冷笑道：“这张支票没有限额，你们今天晚上谁愿意陪我就归谁？两个一块儿也可以。”
两个女孩儿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往酒吧楼梯那儿跑。聂天豪伸手捏住其中一位女孩的胳膊，嚣张的说道：“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随着金额的变化，女孩儿的脸色从紧张变得怀疑，开始不断的闪烁。
聂天豪玩弄过那么多漂亮女人，怎么能看不出眼前女孩儿的心思？他把支票塞进女孩儿蓝色制服Ｖ字领的领口，风流且轻谑的说道：“我在酒店外的露天停车等你，黑色的法拉利，尾号四个九。”
“放开我。”女孩儿的手臂从聂天豪的手里挣脱，疾步跑进地下酒吧，然而那张支票也被她带走了。
“看到了吗？凡是女人都有价格，乔怡然也不例外，她再贵我也给的起！”聂天豪拿支票簿在林小树的脸颊上拍了拍，昂首走出酒店。
林小树站在那里，既没有回到三楼宴会厅，也没有走出去继续和聂天豪理论，他就那么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十分钟后，一位戴太阳帽，穿休闲长衫牛仔裤，打扮清纯的女孩儿从地下酒吧的楼梯走出来，林小树认得她，正是刚才拿走聂天豪支票的女孩儿。
望着女孩儿的背影从酒店大厅门前消失，林小树似乎有些怅然所失。他终于向自己问了一个从未问过也从不敢问的问题，“乔怡然会被钱征服吗？哪怕聂天豪这样的混蛋？”
无论乔怡然是否会被聂天豪的钱征服，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也需要钱。每个人都需要钱，林小树也需要，却不那么强烈。过去他吃穿不讲究，只希望能够多点钱买台高配的电脑，或者偶尔和阿涛去火锅店打打牙祭，仅此而已。现在的林小树则希望多点钱给阿涛，让他保守秘密，再多点钱能换一身体面的衣服，追乔怡然的时候能主动请她吃饭，看场电影，或者买上一件“贵重”的礼物。可见一个人对钱的渴求与物质欲望的密不可分。
聂天豪走后，不时有醉酒的客人被女孩子搀扶走向地下酒吧继续狂欢，唯有酒店大厅四、五米高的圣诞树闪烁着红黄蓝绿的霓虹灯静静的矗立着，仅此代表了圣诞节的存在。林小树厌恶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他向电梯通道，按下顶层的按钮。很快一部高速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林小树快步走了进去。
林小树来到酒店二十楼顶层的平台，年近岁末，北方草原的寒风也赶来“眷顾”这座城市，七八台空调主机毫不倦怠的轰鸣着，为楼下那些的消金窟提供足够的温暖。林小树穿着单薄的西装，平日丝毫不觉得冷，此时竟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哆嗦了一下，诗意盎然的夜晚，却不知他心爱的“婵娟”是否愿与之共舞？
楼顶的空气总算清爽，林小树用力的呼吸，试图把体内的浊气换个干净。这时从空调主机的嘈杂声中，林小树的耳中辨识出隐约的人声。他下意识的寻找声音去处，找到一个四四方方水箱，一对男女的声音渐渐清晰的钻进他灵敏的耳朵。
“……为什么不看我？不敢看？怕岳父大人识破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你不怕吗？不怕的话为什么不看我？不要忘了，你今天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那位岳父大人给你的。”
“怕？！我会怕吗？只要你敢告诉苏蓉蓉喜欢的人是我，我立刻和你结婚，哪怕苏默然让我滚蛋！”
林小树惊诧的发现对话的两个人竟然是梁旻瑜和景启华，简单的几句对话足以证明林小树之前的判断完全准确，他们之间有非常亲密的暧昧关系，从中也不难听出梁旻瑜似乎爱的更深一些，愿意为景启华放弃所得到的一切。
梁旻瑜和景启华的谈话仍在继续，景启华说道：“……你今年多大了？三十岁？三十二岁？你以为你是苏蓉蓉？即使傻乎乎的活着也可以活得很开心很幸福？梁旻瑜，不要忘了，你曾经一无所有，那是什么感觉……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既然你我都不愿意放弃，为什么让我上来？为什么还抱着我？为什么刚刚还说爱我？你爱过我吗？”
“爱过，一直爱！”
他们的对话从此戛然而止，林小树听到北风从水箱后送来的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啧啧”不断双唇触碰发出的潮湿的亲吻声，林小树感到不能再待下去，这里的空气与酒店里同样污浊。
林小树情绪低落的回到宴会厅，门边这一桌刚刚结识的朋友们正拿着分到的奖金欢呼雀跃，乔怡然俏丽的脸也红扑扑的，眉眼绽开喜悦的微笑，林小树似乎觉得这是认识她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钱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上楼之前的问题再次浮现在林小树的脑海中。
“林小树，这是你的，一万六千块，你数数。”郑龙把一摞钞票推到林小树的座位上。
“谢谢。”林小树把钞票随手放进西装的下口袋。看来这一桌最终没有能够进入决赛，不过一万多的奖金足够让他们兴奋了。
林小树发现一个细节，乔怡然悄然把随身挎包斜背在肩膀上，不大的包面被钞票撑得鼓鼓囊囊。来之前林小树已经和她还有金钰一道把魔术表演分到的一万六千六百块钱存入银行，看到乔怡然这么在乎，林小树试想假如没有存进银行，她会不会背着包参加宴会？
晚宴结束已经快九点，同桌的集团职员们怂恿郑龙去酒吧再庆祝，不喜欢热闹场合的郑龙也欣然同意。这时有人询问小树和乔怡然，邀请他们一道。
“你也去吗？”林小树问道。
“我不去了。”乔怡然说话时手还捂着皮包。又把对林小树说的话向同桌的人重复了一遍，还向他们表示歉意。本来没什么交情，同桌的职员们也不再勉强。
“我送你回去。”林小树这句话酝酿了半天，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何况乔怡然还身带“巨款”。
“不用了。”乔怡然挤出一些微笑。
“这么晚，不安全。”林小树看看乔怡然的皮包。
“真的不用。”乔怡然起身往宴会厅外走。二十八桌靠近门口，乔怡然几步便来到宴会厅外。同桌的职员们还在等高层们先行离开，收拾完战场再走。
林小树默默的跟在乔怡然身后，随她一块儿乘电梯来到楼下。这时大厅里客人多了起来，很多从三楼沿河集团宴会离开的客人或员工。
“再见。”乔怡然似乎连林小树陪她到门口也不太情愿，道别之后快步走去大厅的旋转玻璃门。
林小树放慢脚步，他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对乔怡然的感情已然存放了那么久，何必惹她不高兴呢？他的目光一直跟随乔怡然的倩影离开酒店。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缓缓来到门口，车里下来一位高个子的男子，绅士的为乔怡然拉开车门。
林小树一眼便认出了陈昭泉，他不过一个打工的，为什么能开过百万的豪车？疑问才展开，与两位集团其他分公司高管一块儿来到大厅的金钰恰好经过林小树身边。乔怡然坐进陈昭泉跑车的一幕也被她看到。
金钰不由嫉妒的说道：“小乔真有福气，这么帅还这么有钱？唉！我怎么遇不到呢？”
与金钰同行的一位英俊男子不屑的说道：“这车算什么？我那辆全球限量版，比它贵几倍。”
金钰故意挖苦道：“可惜你没有人家长得帅。”
“帅有个屁用？还不是他们老总的小秘？”
“你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呢？我还听说他们老总喜欢男人。”
“真的吗？”
“那还有假。”
金钰摇摇头表示惋惜，走过林小树身边时还不忘向门外努努嘴，似乎提醒他想追乔怡然，怎么也得有辆过百万的豪车。
夜幕低垂，月光仅从厚厚的压在城市上空的雾霾中露出些微的银色光芒，林小树即使有超能力也无法过滤这肮脏的空气，他感到胸闷，有些透不过气。走出酒店不远，几辆敞篷跑车带着马达尖利的轰鸣从林小树身边驶过，车内全都坐着漂亮的女孩儿，她们发出刺耳的笑声，似乎与马达声一道羞辱这个城市中像林小树一样困顿的人们。
林小树在最后一辆跑车经过时忽然发力狂奔，他跑得飞快，快到路人仅仅感觉有阵风从身边掠过。林小树超过了最前方一辆时速超过八十迈的跑车，腿部肌肉忽然有些痉挛，毕竟血肉之躯，超负荷的剧烈运动，会造成身体不可逆的伤害。他不得不停下，再次望着这几辆跑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回到公寓，林小树见阿涛还没回来，去公用的洗手间洗了把脸便躺在床上。他拿出手机，看见阿涛九点多时给他发的短信，告诉他晚上去裴晓芳家住不回来了。最近几天阿涛回宿舍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次还流露出和裴晓芳同*居的意思。感情的事情林小树不好过问，他只是担心阿涛搬出去以后，会不会把他有超能力的事情说出去。很难说，一想到超能力的事情可能被阿涛揭穿，陷入无休止的逃亡，更不用说追求乔怡然了。
林小树大脑中的“正邪”两派又开始交战，十点刚到，他仍然和往常一样进入沉睡状态，睡梦中两派还在无休止的争斗。凌晨两点，林小树忽然苏醒，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戴“集数眼镜”便离开了公寓，如同幽灵似的在城市中到处“飘荡”……
翌日，林小树一大早刚进部门办公室便有几个相熟的同事围过来吵吵嚷嚷的让他请客，林小树只好同意晚上请他们去一家有名的中餐馆吃饭，几个人这才带着羡慕嫉妒回到各自的办公座位。坐下没多久，乔怡然也来了，几个同事又找上她，说林小树请吃饭了，非让她请唱歌不可。
乔怡然推说晚上有事，改天再说。同事们死活让她另选时间，乔怡然不得不选到了元旦假期前一天晚上。林小树坐在办公桌前根本没心思工作，等乔怡然泡过茉莉*花茶回到座位，他用聊天工具给乔怡然发去一个微笑的卡通图案。
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乔怡然才不冷不热的回了几个字，“什么事？”。林小树赶紧回复道：“昨天晚上你问我的事还记得吗？”
“不记得。”
林小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打算向乔怡然坦白，然而她那么冷淡，似乎连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友谊也消失殆尽，“究竟还告不告诉她？”林小树犹豫了。
林小树终于想到一个乔怡然感兴趣的事情，他在对话框中写道：“集团的魔术表演我们找时间商量一下好吗？”
“改天再说。”乔怡然的回复依旧和天气一样冷
林小树还想进一步敲定时间，乔怡然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林小树下意识的凑耳去听，手机里传出一个男声，“小乔，中午有没有约人？”
“没有。”乔怡然说道。
“一会儿正好来你们公司办事，中午一起吃饭好吗？”
“可以。”
林小树很快辨识出陈昭泉的声音，短短几天他们发展的这么快？乔怡然与陈昭泉约好时间地点结束了通话，林小树的心里顿时空荡荡的，似乎有种从八楼窗户跳下去的冲动，他强迫自己不断的深呼吸，在几次吐纳后才勉强平复了情绪。电脑显示器上跳出一则早新闻，林小树用鼠标点开，头条消息报道当天凌晨三点多，本市十余辆停在露天的跑车遭到人为破坏，部分车辆损坏程度相当严重，警方已介入调查。
新闻中出现多辆豪华跑车被损坏的视频，有的引擎盖严重塌陷，有的车窗玻璃被砸碎，还有的车身被锐器划得面目全非，林小树的手不经意扶了扶眼镜架。接下来的跟踪报道中，警方还向媒体介绍，停车场附近的监控视频没有拍到嫌疑人的作案画面。经检查，视频监控的线路已经被嫌疑人剪断，由于案发的地点较为分散，警方这次案件属于多人有组织的犯罪，希望广大市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林小树看完新闻，不禁回忆起下半夜做的一个梦，在梦中他好像砸了不少的跑车，为躲避警方追查还扯断了监控系统的线路。“难道是我干的？”林小树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自从拥有超能力之后林小树最担心超能力不受控制，为了防止思维混乱进而实施犯罪，在戴上“集数眼镜”之前他甚至于想办法放弃超能力。“为什么？为什么有了集数眼镜还会这样？难道昨天受的刺激太大？”林小树的心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砸的好，这帮富二代太嚣张了。”有同事也看到了这则新闻，幸灾乐祸的拍案叫好，其余几位看过新闻的同事们竟也不约而同的附和，足见社会大众的“仇富”心理已然超越了犯罪本身。
乔怡然也看过这则新闻，听到同事们的议论后，小声说道：“开好车的也不全是富二代。”
“仇富”的舆情一边倒，同事们倒还小声议论几句，听乔怡然这么一说，顿时像找到排水渠似的议论开了。
有说：“不是富二代哪开得起几百万的车？”
有说：“真自己挣的钱，哪个舍得买这么贵的车开？”
还有说：“砸的好，让他们天天开一辆房子上街招摇，好多女孩儿还就喜欢。”
羡慕嫉妒恨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蔓延。组长高晖虽然是个小领导，但也打工的而已，挣钱不多，对这帮“富二代”也没什么好感。听到下属们的议论没有制止，还插了一句，“你看公司停车场有几辆跑车？自己挣的钱，谁不知道心疼？”
“老高，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咱们聂公子也开的跑车。”
“他什么背景你们不清楚？我不说富二代不好，就是太糟蹋钱，可怜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别说跑车，连套房也买不起。”
“您高总都买不起房了，我们还不睡大街？”
关于跑车被砸的议论慢慢延伸到社会不公的问题上，不单单在这件办公室，放之现在的整个中国社会，很多有关“仇富”的话题谈到最后，必然回到“分配不公”的原点上，这才是每个人最关注也最痛心疾首的地方。林小树自从智力提高以来，对哲学等等的社会科学也有所涉猎，他清楚中国人“不怕不富，就怕不均”的思想在作怪，一个人富了，不管怎么富起来的，一律从骨子里仇恨，似乎非把“为富不仁”与“原罪”的帽子扣在头上才痛快。
林小树没有参与谈论，一句话也没说，这倒让他显得有些另类。一位感到再议论下去已然毫无信仰了无生趣的同事忽然问道：“小林，你不会是个富二代吧？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正忙着看合同呢，你们聊。”林小树敷衍道。
“看你也不像富二代，富二代能坐这儿？”同事走过来叹了口气。
“做富二代有什么好？除了花老子的钱，什么也不会。”林小树的这句牢骚在外人听起来有点像“牙疼话”，嫉妒的成分居多。
“人活着不就为了花钱？给我钱，我也什么不干，天天花天酒地。”同事说出了现代很多国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林小树不禁感慨，一个没有信仰的社会，人不信仰钱在物质上寻求刺激还能有什么追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