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少女来到吴叶的面前,有些紧张,脸色有些微红。
这还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陌生人,因为村庄很小,所以所有的人她全部都认识,突然见到吴叶,很奇怪这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听过祖奶奶说过一个传说,他们的世界是在地下,而在地上还有着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不过这也只是传说罢了。
她经常会一个人发呆似得望着头顶的石壁,在石壁之上怎么可能还会存在另一个世界呢?她怎么也想不通,所以也只是当个故事而已。
但是此刻,见到吴叶,或许才让这名少女第一次觉得祖奶奶说的话才是真的。
她脸上露出来紧张的表情,说道“你是从上面的世界来的吗?”
吴叶听到少女的话,皱起眉头,因为自己听不到这名少女的话!虽然大致能理解一点,但还是和他们所说的话,相差很大。
少女接连又说了两三遍,吴叶才勉强听出来她的意思,说道“我可能是你们口中的上面世界来的人。”
兽皮少女听到吴叶的话后,她开始皱了眉头,因为她也听不懂吴叶的话,这家伙的语言和自己都不一样,看样子真的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跟我来。”少女说道。
吴叶这句听懂了,他跟在少女身后,走下房屋前的斜坡,来到一个小路上,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在这条小路的两遍,都是石质的房屋,也像是由一块块石头垒成,十分坚固。吴叶很怀疑,这些人是怎么建造这些房屋的,这需要的力气可不小啊。
两边的房屋中,出来一些村民,看到萌妹带着一个少年朝着祖奶奶的房屋走去,都露出来惊讶的表情,这个少年是怎么进来的?要知道,他们祖先为了防御强大的妖怪袭击,特意建造了很高很厚的墙壁,可是这名少年竟然进来了!
他们跟在后面,窃窃私语,不过因为嘈杂,吴叶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但是村民脸上的不愉快表情,让吴叶有不好的预感。
少女叫做萌妹,虽然有些太嫩了,不过用在兽皮少女的身上,还是十分贴切的,真的很萌,当然是在她笑的时候。
她见到祖奶奶的时候,小脸上开心的笑容,让吴叶都愣住了。
“祖奶奶,我给你看一个人!”萌妹说道。她让吴叶进屋里来,吴叶低着头,进入了这间房屋内,本来以为会很阴暗,可是没想到里面的墙壁有照亮的石头,发出亮光,里面很亮堂。
吴叶看到一名很苍老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她的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拐棍,好像是用某种特殊的植物制作出来,表面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变得非常光滑。
见到吴叶的一瞬间,祖奶奶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她的眼睛也变得异常敏锐,一点也不像是老年人的眼神,让吴叶感到自己全身都被看透了。
他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因为当初下湖的时候,衣服脱在了湖边。他身上的伤痕也被老人看了个遍。
祖奶奶半天才说话,好像有点激动“你是从上面来的吗?”
“嗯,我和伙伴掉入了深谷,然后遇到危险,逃亡之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了。”吴叶回答道。
祖奶奶的话,吴叶能听懂,因为她说的话就是地面上的话,反而是萌妹没有听懂。她脸上露出来疑惑的表情,因为从来没有听过祖奶奶用过这种语言。
在门外面,还有着众多村民,他们在门口,听着祖奶奶和这名陌生的少年对话。
“你不知道你怎么来到我们这个地方的?”祖奶奶脸上激动的表情变得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族终于有出去的希望了,可是又被打击到。
他们一族的祖先,当年无意之中来到了此地,就被困在这个世界之中,和无数的奇异生物抗争,最终在此地立足,建立了一个村庄。
他们一直想寻找出去的道路,可是几百年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而和他们祖先一起被困此地的还有一些身穿黑袍的妖士,他们在此地存活下来,和他们的村庄是死对头,不过,他们基本不出去村庄,所以也很少面对那些人。
那些黑袍人很强大,能控制外面的妖兽,一般打起来,都是他们伤亡较大。
祖奶奶活了近两百年,知道的也比较多,而萌妹知道上面的世界,也是祖奶奶和她说的。她似乎不可能活着回到了他们原本生活的世界了,但是萌妹还小,她多么想让村庄中年龄还小的孩子回到上面世界,那是他们故乡啊!
如今被困此地几百年,就连语言也变了很多,只有祖奶奶还会一些。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萌妹看到祖奶奶脸上失望的表情,也变得伤心,祖奶奶曾经和她说过,如果能回到地面上的世界,就一点不要放弃。看样子祖奶奶她失望,是因为,不能回到上面了。
“我不知道,我在一个湖中,被一个大鱼吃掉,等我从鱼腹中脱身时,就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海边,然后遇到了三眼熊,被那只白虎救了,然后就来到你这里。”吴叶说道。这些事情,他也弄不明白,不过,这些人似乎是困在此地了。难道自己也要困在这里吗?不行,安妙和斐然还等着自己呢!自己绝对不能困在此地。
“大海?”祖奶奶脸上露出来惊讶的表情,说道。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从大海过来的?”祖奶奶陷入了沉思。如果是这样的,那大海很有可能就是出去的出口。
萌娃不敢打扰祖奶奶的沉思,拉着吴叶来到一边,说道“你能不能出去呢?”
这句话还是让吴叶思考了好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吴叶回答道“不能,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吴叶脸上坚定的表情,萌妹即使听不到吴叶的话,但大致也知道吴叶的意思,她脸上露出来笑容,带着吴叶回到了祖奶奶的身边,说道“祖奶奶,他说有办法出去,你就放心吧。”
祖奶奶这时反应过来,老泪纵横,脸上的皱纹颤抖,拄着拐棍,站了起来,和吴叶说道“我老了,出不去了,如果你能出去,一定要萌妹啊,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
老人的声音充满欣慰,当然了虽然知道吴叶的话语是安慰她的,但在她死之前,居然还能有一点希望,这对于她来说已经非常欣慰了。
祖奶奶拉过萌妹的手放在了吴叶的手中,她再次坐下,示意吴叶和所有无关的人出去,只留下萌妹一个人。
她倚在椅子上,萌妹蹲在她的身边,祖奶奶抚摸着萌妹的头发,说着轻轻的话语。
老人渐渐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此时的萌妹已经泣不成声,她没有勇气看祖奶奶的眼睛,只是没有听到了祖奶奶的声音,祖奶奶的手在她的头上也停止了抚摸,只是平静的放在上面。
她趴在祖奶奶的身上,想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声,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啊。
她的父母因为外出的一次,被妖怪袭击,丢掉了年轻的性命,父亲断了一条手臂,浑身是血和恐怖的伤口。那仅有的一条断臂,带着萌妹回到了村庄,把萌妹交给了祖奶奶后,跪在祖奶奶的面前,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但他带血的脸上是微笑的表情。萌妹的母亲死在村庄外,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而母亲死之前的托付,就是让他的父亲,无论如何也要带着萌妹回到村庄之中。他做到了,只是没有办法在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长大了,无法为她缝制好看的衣服和靴子。
可是他无憾,他跪在祖奶奶的面前,浑身是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萌妹,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她长大。”
父亲的脸上流着血,流着泪,可是他是微笑的。声音虽然颤抖,可也充满了喜悦,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女儿,就要分离,真是舍不得。
祖奶奶当时还能走路,身体还算是健康,可是随着萌妹的长大,她的身体却越来越不行了。
此时,祖奶奶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萌妹就没有了亲人。
吴叶能听到里面萌妹的哭泣声,虽然压抑的很辛苦,但是还是有声音传出来,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萌妹抿着嘴,趴在祖奶奶的腿上,眼泪浸湿了衣物。
祖奶奶的眼角有泪水流出,这或许是她在死之前,强忍着的眼泪,在死后终于落了出来。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乖萌妹看到自己舍不得离开她的模样。
“萌妹,你知道吗?奶奶也不舍得离开你。”这句话她多么想说出口,只是到她死时,她也没有说出口。
等到萌妹出来,她已经好了很多,她和村民轻声说道“祖奶奶她去了她梦想中的世界。”
所有的村民当然明白萌妹的意思,所有的村民立马大惊,悲怆之色在所有人的脸上浮现。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她朝着吴叶笑着说道“奶奶和我说,你一定会带着我出去的,是不是?”
吴叶楞了一下,这句话他竟然能听懂。
或许吴叶以后对于萌妹最深的印象就是现在的她的表情和她说的这句话了。
天真无邪的表情和刚刚哭泣过的眼睛,结合出来的完美面孔,让吴叶心中不禁一痛,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打动了。
“我一定会的!”吴叶坚定的说道。他伸出手,想替萌妹擦掉眼角的眼泪,可是萌妹后退。
“我以后不会哭了!”萌妹说道。很难想像一名少女竟然说出来这种话,她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心态转变。
吴叶还没有反应过来,萌妹骑上了飞天白虎,朝着远处飞走。
她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一个人来到村庄外面的一处绝壁。绝壁不高,整座山只有两三百米高。
她喜欢坐在绝壁边眺望着自己的村庄,静静坐着。虽然外面会有危险,可是有着啸天,她就不怕。
“啸天,现在我只有你了。”萌妹抚摸着俯卧在她身边的飞天白虎说道。
白虎发出咿呀的声音,好像是在回答她,白虎似乎也知道了祖奶奶的去世,十分伤心。以往它带着萌妹出来总是十分高兴,乱蹦乱跳,这次则是很乖的俯卧在地上,静静陪着萌妹。
本来村庄外面是很危险的,没有特别的事情,基本不可以出来,但是因为有着啸天,萌妹出来从未遇到过危险。啸天总是会在危险到来之前,就已经带着她飞离了此地,啸天也是此地唯一的飞天生物,这个世界连鸟类都没有,只有一些猛兽和妖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