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喉头一哽,瞧着小人儿伶牙俐齿的模样,良久说不出话。
这小人长得煞是可爱,居然也是个聪明机灵的。
那陆淮阳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竟然能生出这么个儿子。
“按照他的要求,去给他找几本书。”接着,那人看看白鹿鹿,转身跟手下说道。
也不知为何,从中午开始,白苏就有些心神不宁。
整个下午她常常走神,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八点收工。
赶紧回到酒店的白苏拿起手机拨号打给儿子。
“儿砸,今天怎么样啊?”接通后,白苏温柔地问候道。
那头沉默了片刻后,传来陆淮阳的声音:“今天带鹿鹿出门散步,他玩得有些欢,所以现在已经睡觉了。他临睡前让我替他跟你道晚安。”
“睡了啊?这两天晋城的气温挺高的,鹿鹿是不是不舒服?”白苏关切地问道。
那头陆淮阳轻声安抚:“不会,你放心,我派人时刻保护和照看鹿鹿,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思忖着,白苏说道。
而后,便是半晌的沉默。
白苏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就在陆淮阳说挂电话时又问道:“昨天我和鹿鹿聊天时他说想吃瑞士梨子蛋糕,今天他有吵着要吃吗?”
“……哦,我让人做给他吃过了,他吃了好几块还不满足呢!”陆淮阳语气里带着笑意说道。
可在白苏听来,他的笑带着刻意。
“陆淮阳,昨天鹿鹿并没有跟我说要吃梨子蛋糕,而且他最讨厌的水果就是梨。你告诉我,白鹿鹿是不是出事了?”白苏心一沉,冷声问道。
又是一阵寂静,然后白苏就听着陆淮阳沮丧的一叹,接着说道:“对不起,白苏……我没有照顾好鹿鹿,今天中午时他被人给……掳走了。”
被人给掳走?
白苏顿时只觉晕眩,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头晕眼花的她差点一跟头摔倒在地。
而后,脸色极为难看的陆淮阳还想再说什么,可通话戛然而止,嘟嘟的声音有序的传来。
儿子被人掳走,白苏哪里还能镇定?
她竭力告诉自己要克制,忍耐,慌乱地拿上了证件就赶紧往机场奔去。
心头一团乱麻,白苏走到酒店大厅时脚下跟踩着棉花一般,步履踉跄。
太过惊慌担忧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恰巧,她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迎面碰上刚收工回酒店的许遂心和陪着她的岳素清。
看着白苏狼狈的模样,许遂心表面上并未有有何异样。
但岳素清却是心头一震。
“白苏,这是出什么事了?”岳素清匆忙上前问道。
可白苏哪里还能理会她?
径直往酒店外奔走的白苏从头至尾没瞧过她一眼。
白苏的视而不见岳素清并不介意,可白苏反常的举动却让她心神不宁。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看着岳素清满脸困惑的样子,许遂心不由地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可又迅速消失。
怀着满心的疑问,岳素清还是陪着许遂心回了房间。
约莫一小时后,她的手机响起。
可没想到,待她看完第一条信息顿时大骇不已,且脚下一个没踩稳便跌倒在地。
白鹿鹿……被人劫走了?
匆匆回到自己所休息的房间,岳素清赶紧打过去询问此事。
“你说什么?那孩子是被晋城的帮派劫走的?但怎么可能呢?陆淮阳把这个孩子保护得如此周全,我不是也让你也派人好好盯着吗?怎么就让孩子被劫走了?”岳素清气急败坏地大嚷起来。
虽然她和白苏再如何不亲,可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女儿,而白鹿鹿也是她的外孙。
想着白鹿鹿可人的小模样,岳素清亦是觉得心头堵得慌。
这段时间,因为要时刻关注陆淮阳的动向,跟着白鹿鹿的事情她也得知不少。
那的确是个非常贴心、聪慧的孩子。
都说隔代亲,她虽说连跟孩子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可心头却也是渐渐生了感情,有了牵绊。
“你别跟我说什么帮派不帮派,陆淮阳势力如此大,怎么可能让孩子的消息泄露出去?再说,陆淮阳保护得那般严密,怎么就让孩子给劫走了?”岳素清更是大声的质问道。
白鹿鹿不过才三四岁的孩子,被那些混帮派的人劫走,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岳素清根本不敢再深想。
她怎会看不出,对于白苏来说白鹿鹿意味着什么。
孩子,是做母亲的命根子啊!
一旦白鹿鹿有时,白苏怕是寻死的心都有。
“不论用什么法子,你必须查出白鹿鹿现在被人困在哪里,不论花多少钱,不惜一切代价找到。”
最后,挂了电话,岳素清久久无法平静。
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会把主意打到一个孩子身上?
“三个二带一,炸弹,王炸……没牌了。”
坐在桌上,白鹿鹿将手中最后两张扑克牌放在桌面上后,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已经是他第十三次斗地主赢牌。
“不是吧?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输给小屁孩儿?”
“你别闹了成不成,我还不是也输了?”
“你们两个吵吵啥?我们哥几个不是都输了吗?”
桌前围满了人,具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坐在桌上的白鹿鹿。
不久前,困倦却没有一张床能安睡的白鹿鹿索性就下了椅子,跑去看他们斗地主。
可没看几把,他就看着他身旁那个刚输掉的人,一声冷哼道:“这么简单也能输,真是笨。”
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就将那人刺激了一通,紧接着就是现在的场面。
若一两次白鹿鹿赢了,也还能算作侥幸。可已经连续十三把,且是轮换着上,现下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静默了片刻,忽而有一人道:“要不……教教你打麻将?”
看着白鹿鹿被手下拥簇着抱着来到另一张玩麻将的桌子。
而那青龙帮老大则一直饶有趣味地看着一切。
陆淮阳的儿子如此厉害,真是难得啊!
那……接下来若拿这孩子谈条件,胜算不也就更大?
从中午得知白鹿鹿被人劫走后,陆淮阳和陈啸一直都在精神紧绷的状态。
陆淮阳特别是在白苏已经得知此事后,情绪更为不安宁。
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极为磨人,陆淮阳只觉这段时间是他人生中度过最为漫长的时刻。
期间,青龙帮有消息传来,说是要陆淮阳让出城郊那块地。
他,自然是无条件答应。
手段向来狠辣的他也只有在白苏和白鹿鹿的事上会变得软弱。
可,虽然他答应了条件,但那边自此再无消息传来。
如若,白鹿鹿受到任何伤害……那他这一生不但要永远沉浸在自责罪恶中,和白苏更是在仇恨怨怼中彻底完结。
“陆总,已经查到鹿鹿被困在城郊的一个仓库中。”
一直强装镇定的陆淮阳话都未听完便站了起来。
接着,报了警后,便又带着人,他们飞驰着火速赶往。
生怕打草惊蛇,陆淮阳带着人静静围拢仓库,只待他一声令下,众人便可冲入其间。
可随着他们的靠近,仓库里兴奋的欢呼声络绎不绝。
令他们错愕不已的是,青龙帮一众怎会如此不谨慎?
仓库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
谨慎地观察许久,最后已是深夜时分。
陆淮阳原以为,仓库里头的人会因夜深而有所松懈。
可没想到,都已经大半夜,里头却仍是人声鼎沸。
思虑再三,无奈的陆淮阳最后还是再也等不下去。
几分钟后,卷闸门突然发出声响,陆淮阳带着一帮人紧接着冲了进去。
待他们一众人看清楚仓库内的情形后皆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其中,最难以置信的莫过于陆淮阳。
仓库里摆着几张桌子,皆是放着麻将、扑克牌。
当中一张桌子旁围坐的人尤为多,瞧着好似是真玩着麻将。
而他的儿子,白鹿鹿就在那张桌子前,且他还是玩牌四人中的一个。
听着响动,仓库里的人也警觉起来,他们看着突然进来的陆淮阳一行人,纷纷准备拿起家伙。
“慢着,陆总是来跟我们谈生意的,你们可别胡闹,通通把家伙事儿放下。”那青龙帮老大说着从软椅上起来,然后冲着陆淮阳又道:“陆总,虽说你带着人冲进来有冒犯的意思,可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
听着他如此说,陆淮阳摆摆手,让跟着他进来的人也往后退了两步。
“我下午时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为何你还不放我的儿子?”陆淮阳眯着眼问道。
“陆总的手段在晋城可是众所周知,我不也得好好看看你的诚意?再说,贵公子在我这里,好吃好玩,毫发无损,大可放心。”那人说着慢慢朝白鹿鹿走去。
见他往自己儿子身边走去,陆淮阳心一提,也跟着要上前。
青龙帮老大爷并未阻拦,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他才不怕陆淮阳。
而被他俩谈及的白鹿鹿感觉着暗潮汹涌的气氛,也很是镇定。
陆淮阳来到白鹿鹿身边,检查着他的小身子:“鹿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