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家和在日本开分部这事儿可有说头了。当年军家准备发展海外关系的设想是军家一些谋士说的,但执行起来这些谋士智囊团去了压不住场,尤其是日本和欧美的黑白两道,不是有钱过去就能办成事儿的,你有钱没手段人家把你当傻子,军家不缺钱也不缺手段,但没个压场的人谁也不服你啊。军穹老爷子也认可了这个想法,以日本为跳板迅速向海外扩张。我估摸着,他当时也有一些想和沙老赌气的意思,人家沙老一直想扩展海外渠道,但碍于财力有限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大动静,但军穹老爷子是下了狠心的。一个电话打给了那时候已经在外面逍遥自在的军龑,让他回来扩展海外市场。这其中爷俩还做了一个交易,如果军龑在这方面做的很好,达到了老爷子的期待,那老爷子就不派人抓他回来,让他在外面自由自在。
听说能换取自由,这让军龑动了心。据说当时他只带了三个得力手下,没要军家本部的一兵一卒便去了日本。
大大小小干仗不少,还一度上过报纸头条,轰动过好一阵子。不过他不仅有大手笔更有大智慧,时至今日,虽然军家在日本还比不上阴阳寮这样的本土灵异组织,但势力也不小。关西关东都有分部,阴阳寮高层也很给军家面子,所以这些来接机的人才会给他鞠躬行礼,因为他是他们的大哥。
军龑会两种日语,分别是东京口音和大阪口音,交流起来一点都不费事。听前利雨郎说,军龑在日本两个大分部加零零总总的小分部合起来有好几千人,势力之大已经引起了日本政府的注意。外务部已经派了好几波人要见军龑,但军龑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所以基本上都是电话了事。
说起来在日本发展灵异分部和国内不同,国内的很多门派所谓的分部都不成气候最多是在一个地级市里小打小闹,但日本这边都是做足了规矩,做大了影响力的,这可就是两个概念了,全国各个地方的分部每个分部好几百人,和一些小门派五六个人相比能是一回事儿?
不过国内和国外的性质不同,我曾经听说过茅山和龙虎山也想在国外建立分部的事儿。但时至今日,这两大中国的灵异门派都没成事,国外建立的渠道也少的可怜。相比之下,军家这样的灵异家族就占便宜不少,用的都是更贴近现代社会的规章制度,不没收陈规。你要让日本人不吃鱼肉只吃蔬菜那怎么可能?
所以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中国的门派在国内是巨龙到了国外则会浅水游。这话虽然我不怎么赞同,但也不算全错。
军龑给我找了老师学英文,课堂里还有几个日本准备到国外留学的学生也在学习。老师的英文还好,毕竟是传道授业的,英文还挺标准。但那几个在课堂上学过英文,还上过大学的日本留学生英文就有些惨不忍睹了。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军龑提到日本的英文就摇头的原因。
当然,我上课还要有个翻译,所以前利雨郎会陪着我。
“山哥,我觉得实在不行你就别回去了。”前利雨郎凑在旁边道。
“哦?为啥?”我听课还是挺认真的,平时不怎么和前利雨郎搭茬,不过听到他的这话我还是问了一句。
“你想啊,回去后又是腥风血雨,又是杀人报仇,多可怕?你没觉得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听人上课,回去后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平时在路上散散步,找个小妞搭讪搭讪的日子很开心吗?你就不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也快四十了吧……”前利雨郎这话颇有几分劝小姐从良的感觉。
我苦笑了一下后说道:“等我报完仇或许会考虑吧,但我入江湖太深,所以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脱身了。对了,你帮我问问老师,江湖英文怎么说?”
前利雨郎一怔,随后用日语问道。老师也是一愣,他们日本人没有江湖这个概念,老师想了想后说:“riversandlakes?nono,meybeisunderworld.”
“地下世界吗?有意思。”我默默记在了心中。
下课后,军龑让人开车来接我,他到了日本后就忙碌起来,整天要处理社团的各种事情。前利雨郎上车后对我说:“对了,山哥,阴阳寮有几个人想见你。”
“哦?谁啊?”我问道。
“是安倍家和芦屋家的人,是我们阴阳寮内最大的两个家族,传承也很久远,好像他们的年轻一辈很想见见你,你意下如何呢?我没有直接回答呢。”前利雨郎征求我的意见。
“要见就见见吧,反正我也没事干,多认识点人也是好的。”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回答道。
“哈哈,那好,我现在就给他们回复。听说这次芦屋家来的是个大美女,听说是阴阳寮第一美女,平时还是个大学生,我还没见过呢。今天要看一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哈哈!”我倒是不兴奋,但前利雨郎却满面期待,整的比我动静大。
夜里九点,他们安排了一个非常高档的日式酒店见面,都是榻榻米和拉门,包厢内还有翠竹和流水,吃的也是当天捕捞活着的鱼类刺身和高档的松阪牛肉。说实话,我对这种东西的感觉不大,刺身不爱吃,我对生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牛肉他们说很好吃,但放我嘴里就那样,难道还能从牛肉里吃出鱼翅的味道来?可能我是个大老粗吧,再说了,我吃妖族土兽的肉,可是这种店里买不到的。
进酒店后有穿和服的服务员为我们带路,全程遇到的所有服务员都弯腰低头行礼,颇有种迎接皇亲国戚的感觉。
前利雨郎一边走一边对我说:“山哥,我听说他们可能有所图,反正你自己掂量着,我估计他们不会白请我们吃饭。”
“呵呵,听听再说,我在日本这几天也闲的无聊。”
到了包厢,两个服务员为我拉开门,里面一个长桌坐了六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边穿着黑色的阴阳服,另一边则穿着白色的阴阳服。
前利雨郎低声道:“白衣服的是安倍家的,黑衣服的是芦屋家的。”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当年打过交道。”
我当初来日本抓古龙的时候曾经和几个大家族见过,甚至还和当时他们的族长见过,这一晃眼也好多年过去了,现在的日本阴阳寮也是年轻人准备上位的时候了。
我出现在门口后,他们立刻起身迎接,我顺势走了进去,前利雨郎介绍道:“安倍家的是这一任的家主候选人,安倍云山,旁边的两位是他的授业恩师。阴阳师在上位之前出来见客都会带老师一起来,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老师对学生的帮助。那边穿着黑衣的是芦屋家的大小姐,芦屋芳子,旁边也是他的授业恩师。”
我抬头看去,安倍云山虽然掩饰过,但耳朵和鼻子上还是有穿洞的痕迹,显然平时会戴耳钉和鼻环,看样子大约十八九的样子,有点像是暴走族的感觉,金色的头发眼睛左右摇晃,见到我脸上也没有笑容,颇有些打量我的意思。
而那边的芦屋芳子倒是个大美人,虽然穿着黑色的阴阳符但还是能看的出身材很好,长发,戴着眼镜,破为书生气的一个女娃娃。
做了介绍后,两边人都坐了下来,我和前利雨郎坐在上手,宴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