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十月,想要顺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母体需要调养得当,有力气生养,再者,孩子不能太大,体位正确。
苏小小深谙其中艰辛,又亲自为苏玉频接生,这女人生孩子的不容易,自然十分知道了。
路英自入宫以来,日日清冷,唯有见到皇上的时候才会展开笑颜,午后觉醒,小小正在外面伺候,忽然听见路英大叫一声站住,整个人从床上坐起身,肚子一阵疼痛。
小小忙冲入了内间,替她把脉,看她神色容颜,应该是发梦了而已。
“娘娘,您千万别慌,臣妾在这儿呢,您深呼吸几次,试一试。”
路英按照苏小小说的方法,果然平稳了心情,赶忙将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拉着苏小小的手,只与她一人说话:“世子妃,本宫这些天来接连,噩梦,一个落水孩童,站在不远处,冲着本宫笑,那样子,全不像是宫中的孩子!”
苏小小一下子将路英拥抱住,稳定着她激动的情绪,如此胎动,是对胎儿不好的:“娘娘,您听臣妾说,这不过是娘娘的幻觉和妄想。”苏小小站起身,四处转了转,看见一个板凳,摆在门边上,便到了板凳的身边,上边的棉绸子正巧是淡蓝色的。她拿着那垫子来到了路英的面前,“你看,这蓝色的衣服就好像是那孩子穿着的吧?”
路英看着苏小小,眼睛里面有了抵触感,瞬间向后挪了挪:“你们,都不相信本宫,本宫真的看到。”
“娘娘是看到了。”
苏小小的话,再次将她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可娘娘应该没听说过,有一种理论叫做,等物理论娘娘所发生的是错视现象。”
“可为什么本宫既叫不出声,又起不来身?”
路英以为被鬼压床了,但其实,事实简单,她心思忧虑,造成了潜意识中的惶恐,加之更加注意周围的变化。
小小笑着将凳子搬到了桌子的旁边:“娘娘,这凳子原来是婢女为了看门,躲懒放在这里的。原先这本不该是凳子在的地方,这个地方突然多了这么一样东西,娘娘自然是会害怕了的!更何况,本来心里有所恐惧,又日日想着孩子,当然会觉得是个凳子高的小孩子站在那里!”
她笑着解释,路英咽了口唾沫,摇摇头,还是不相信。
“你把凳子当做是孩子,这就是错视,也就是等物,把两件不相干的东西,看成了同一件!”
“你们说什么也不相信本宫,本宫要见皇上!”
苏小小想了想,又眼看着窗外,大叫一声:“什么人?”
路英看过去,确实窗外幽影,一下子躲在了被子里面,这时候外面的奴婢冲了进来。
路英的婢子看了,嘘唏不已:“什么呀,世子妃,您可看清楚说话,别吓着娘娘,那不过是外面松柏的树影子!”
路英一听,忙掀开了被子,上前去查看,小小跟在她的身边,直到她确认好了,小小才忙解释着:“这东西的道理是一样的,摇曳的树杈在风中,看不清,自然就是人影,也是自己疑心所致。”
路英听来忽然觉得有些道理,正是这个时候,璧少天在外面求见,央求着,要给苏小小送些好吃的!
路英也不阻拦,扬手:“本宫还要再休息一下,你先去吧!”
路英安稳睡下,苏小小移步院子里面,这院子让路英打理的十分好,而璧少天坐在那精致的院子里面,也好像变得儒雅起来了一样。
“夫君!”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面前,任由其嗔怪:“都是我的妻子了,怎么走起路来还和孩子一样?”
“急着来见你!”
这么想想,璧少天倒也觉得没错,多一刻的相处,两个人总能愉快起来。
拿起小吃,苏小小的嘴也没能安分一点儿:“英妃娘娘的身体不好,总是做噩梦,看来这个院子里面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有人想要害她?”
璧少天一挥手,身边的人,包括霍光,身形一闪,已经开始了上岗,五步一哨,十步两人,散落在少天和她的周围,生怕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小小四周巡视了一下,贴着少天的耳朵将想法全盘托出:“虞姬的事情,一定给了她好大的打击,我觉得,是有人对她进行了心里暗示,让她觉得有鬼。这样的人,必定也不是什么初学者,肯定是高手。潜移默化,一点一滴地在将她心里恐惧的种子扩大。”
“那么小小想怎么样?”
璧少天越发觉得,自己的妻子,乃人中龙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是也!
“其实倒也简单,我常在这里,如何找不出这样的人,岂不是等同废物,要夫君帮忙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璧少天忽然严肃起来,因为小小提及帮忙二字,便要动用他的常用。
小小微笑着,继续:“夫君可知,这天狼帮中,是否有人对你不轨,或者是对我极为不满的?”
“怎么这么问?”
小小十分确定:“因为这个人不是想要杀了我,而是想要拆散我们,羞辱我!”
璧少天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不然苏小小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会还出现在少华那样的地方,还能被送回天狼帮的分舵。这般不可思议的事情,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暗中安排。
“可这宫中形势复杂,你是否一个人应付的了?“苏小小又抓起了一只点心,往嘴里一扔,指了指,少天无奈,且道别着,“行,你想吃什么,告诉碧旭,你吩咐的,我去做来就是了。”
“真是十好夫君!”
“啊?”
璧少天还想询问什么意思的时候,苏小小已经又一阵风一般地抛开了。
午休时间到,璧少天带着霍光撤退,霍光刚刚就在身边,听得是一清二楚的,他含糊其辞,璧少天似乎明白了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她也算是劳苦功高,总要给些机会的,霍光,你去待我看看她,并且跟她说两句话,若是再有歹毒之心,我天狼帮当替天行道!”
霍光抱拳,行礼而去。阿银忽然从假山石峰里面跳了出来,璧少天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看着她。
阿银赶忙行礼:“殿下好,殿下真是好胆识,就是不知道眼前是何人,殿下应该也不会害怕的是不是?”
“有什么事情,就说,本世子,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阿银点头,曼妙的身姿,在璧少天的周围,没有一刻地停歇:“殿下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丧弃了雄图大志,要是公主殿下知道了。”
“不必挑拨,母亲是想着我的,自然不会干涉我的任何决定。”
阿银又是笑,这笑容藏在衣袖之下,仿佛怕被他看到一样:“你笑什么?”
“奴婢笑什么,奴家就是觉得,殿下你痴情,过头了!”
璧少天皱起了眉头:“你要放尊重些,捡重点说!”
阿银的笑声非常肆意,她甚至不害怕,将众人传了过来,反而故意放大了声音:“殿下,是世子妃,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给点下带绿帽子。”
“休得胡说,我日日见她,怎么见得她就不轨?!”
璧少天言辞吝啬,不想再听多一句,她从中挑唆。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可阿银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当道,好几次阿银的鼻尖儿就在他的眼前。
璧少天无奈,一撇头,问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就知道殿下不信,今日,奴婢是要殿下等着看好戏的!”
阿银的话,让璧少天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他甚至欺骗自己,说自己对小小是信任的,不过很想向她证明,小小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是一样的。
“好,我自然要看的,请问,何时何地,她与谁人,你切说清楚些?”
璧少天逼问,阿银叹了口气,没办法地说着:“如果路英和祁风,同时出了问题,她会先救谁?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一个是公主府的命,一个是好兄弟的命……不,阿银认为,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单纯的友谊,今日一切,倘若不是苏小小举棋不定,祁风懦弱,或许一切将能改变。
既然如此,阿银倒要成全一下二人了,看一看,苏小小怎么逃得过她安排的意外。璧少天嘴里面说着不信,脸上却皱着眉头,看似有所动摇起来。
“好,但是前提条件,必须谈清楚,绝对不能伤害苏小小,一点儿都不行。”
“瞧您说的,世子殿下在旁边儿站着,就是种警示了,谁不知道苏小小便是您真心爱护的伴侣呀,还能动手掐死她不成?”
璧少天指着阿银,意思是让她闭嘴,也果然,她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满脸的无辜样子,若是一般男子当时把持不住了。
可少天只是转身离开,阿银骄傲地抬着头,道:“苏小小,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早晚。你们两个都谁知道的。”
绿帽子一事儿,经过提醒,就成为了璧少天的心头病,想起皇上的事情,母妃的事情,他不得不怀疑苏小小。这也成为了他心头上面,最担心,最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