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不停的给自己灌着酒,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她低声笑着道:“雪尘,你结婚有段日子了,什么时候……”
叶雪尘笑着拍打她的肩,“乱说什么,我还早着不着急要孩子,先把个人事业打拼好。”
苏絮又灌了些酒,不停的低笑,她们两个女人在酒吧里喝酒,不时会有人前来搭讪,让她们有些烦喝的也不尽兴,于是给了白莫和王硕他们打去电话,同样叫来了些人,一起闹着狂欢了一番,也算是借着李琳怀孕和春节而做了场庆祝。
苏絮和叶雪尘喝了不少的酒,都到了大晚上才分别醉醉醺醺的被送回家,白莫很担心她,在车里问道:“家里还有蜂蜜吗?给你调杯醒醒酒。”
“我没事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苏絮边说边歪歪扭扭的从包里翻东西,找了好半天才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我差点忘了,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白莫笑着接了过去,打开来看是块限量版的手表,他把自己手腕的去掉,戴上了她送的。
随后也拿出一个长盒子:“给你的。”
“哇,我也有礼物!”苏絮拍着手迷迷糊糊的笑。白莫看她这样也不禁勾笑,从盒子里将项链拿出,俯身亲自给苏絮戴上了,晶莹剔透的坠子微微泛着光,造型很是独特漂亮。
苏絮摸摸坠子低头瞧瞧,轻轻笑着喃喃嘟囔:“这下子我就有两条项链了,真好。”
“说什么?”白莫凑近了。
苏絮摇头:“没事!我回去了师傅。”她磕磕绊绊的下了车。
“当心,我送你进去。”白莫要来馋她。
苏絮弥蒙着眼拒绝道:“就这几步路了,我能行的,师傅你赶紧回家吧。”脑子转了半天,又嘟嘟囔囔加了一句,“别忘了给伯父伯母打电话拜新年啊。”
白莫再次失笑:“都醉成这样了还操心。”
苏絮摆手挣脱着向前走了几步,跳上台阶准备开门前,向白莫挥手,“师傅,我进去了啊,晚安!”
“等等。”
白莫三步并两步跃上阶面,站定她面前,俯身在她额间印上一吻,声音轻轻飘飘,“苏絮,新年快乐。”
苏絮怔了怔,呆呆木木的看着白莫柔和的面庞,他揉揉她的头发笑了笑。
直到看白莫开车走了后,苏絮这才用掌纹打开了门,背靠大门,苏絮仰头喃喃回应似的低呢道,“新年快乐。”
别墅内无人,她甩了包蹬掉鞋,将上午没开启的红酒瓶拿到了客厅,开了电视看联欢会,窝在沙发抱着膝微熏半醉的继续喝着酒。
电视里的歌舞咿呀喜庆,主持人互相说着拜年话语,苏絮晃动着酒杯,偶尔瞥上一眼电视上演的节目,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但李琳生产的消息令苏絮心头大乱。
她抬首眼神四处飘晃,半醉半醒晕晕乎乎间,忽然看见窗外白白影子飘动落下,她大惊跳下沙发,赤脚跑到阳台。
只见片片绒毛洒落,地面薄薄一层斑白,下雪了,除夕夜下雪了。
苏絮略勾唇,这怕是今天唯一的好事了。
她半推开窗户,生冷的寒风飕飕窜进来,苏絮被凉风一吹,头脑更加抽疼晕起来。
喝醉了不能让人忘却痛苦,反而更加愁苦,苏絮伸手抹掉眼角的湿润,“苏怡,来陪我看看这场雪,好吗。”
她当初若没那场意外,说不定此刻她也会孕育出一个小生命来,一个皱皱巴巴的难看的小生命,等过些时日,他就会长大,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李琳和婴儿的合照,苏絮才真心觉得愧疚,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胎儿,四个多月大,已经会呼吸运动,听见外界声响,这胎儿真真切切陪伴着苏絮,她能清清楚楚感知到其每周的变化。
苏絮觉得难过,睫毛沾上了水珠,她合上窗子屈膝坐进阳台上的藤竹椅内。
她捂手抹掉脸上的水渍,舔舔指尖咸咸的水,苏絮挑着眉疑惑,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也不知过了过久,客厅的歌舞节目谢幕了一个又一个,苏絮懒懒散散躺在椅上,迷迷蒙蒙的思绪混乱。
房外接踵响起鞭炮点燃爆炸的声音,噼噼啪啪炸个不停,这声响盖过了一切,以至于苏絮并没听见别墅大门关上的响声。
直到苏絮隐觉有人走过来,她才扭头醉眼看去,恍恍惚惚间就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走动,最后停在她面前,对方似乎张口说了什么,可她沉沉的脑袋不太好使,一句也没有听清。
对方上前扯了扯她胳膊,苏絮软绵绵的被他拉起来,脚上虚浮无力,她顺势趴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整个被冻得凉凉的身体重量压过去,对方的体温让她略一咂舌:“碍,好暖。”
唐洛夜皱着眉,他今天参加的饭局上被灌了不少的酒,好不容易脱了身,回到别墅里,赫然看见电视大开,苏絮独自迷糊的躺在阳台竹椅,刚开始他以为苏絮不小心睡着了,可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苏絮居然满身酒气,一脸醉蒙蒙的模样。
他张口问她今天喝了多少酒,结果只换来她傻萌萌的一笑。
现下苏絮趴在他身上,他又启口叫了几声,仍换不来回应,唐洛夜一手搂在她腰间,将她拦腰抱起。
苏絮晕乎蒙然的,只觉身体轻飘飘的在空中晃,她感到好玩的笑着,双手越发勾紧了,抬眼努力看抱她的人是谁、
隐隐约约的只看见了一张俊颜,似乎眼眸里荡着天空般的颜色,苏絮一看到这双眼睛,便顿觉心情舒畅,她扬了扬下巴亲了上去。
软软绵绵,口感很好,一如当初。
初次相遇时,他们就是一吻相定一夜生情。
这种糯糯软软的好极了,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的触感了,她厮磨良久终是放唇,晃荡着双腿,她半眯双眼:“你怎么……没半点反应。”
要反应么,唐洛夜看向怀里甚至不甚清明的苏絮,一个转身便改了方向。
向他的房间走去,一把就将苏絮放置床侧,俯身上去。
辗转厮磨间,苏絮伸手抚上男子的模糊的面容,指尖细细描绘他的眼睛,呢喃:“其实,我很想你,我很恨你。”
对方听到这话只是稍顿了顿,便接着手上动作,当上衫尽褪之时,唐洛夜瞧见苏絮的脖颈上挂着两条项链,一个坠子晶莹剔透泛着光,另一个是朵貌似太阳花的造型,这种花的名称似是叫……矢车菊。
他觉得碍事,便一把将两条链子都扯了下来。
在相互纠缠间,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就在这一秒到来,又是一个新开始。
苏絮扭头看了眼窗外,雪花继续飘荡,仿似那年除夕夜的美丽雪景,一片片怡然静沁,落入她心头。
她漾着笑,仰头对眼前的男人道:“看呐秦政,雪好美。”
男人忽而不动,所有的举动戛然而止,下一刻,苏絮的嘴唇便被狠狠咬出了血迹。
大年初一。
苏絮一觉醒来,头晕乎乎的发沉,宿醉的感觉真是不好受,苏絮扶着脑袋睁开眼,发现她就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可她明明记得昨晚是醉在了阳台上的竹椅内。
她想要起身,忽觉不对,自己身上的衣服竟换了个遍,全身上上下下,只罩着一件单薄的宽大衬衫,而且很明显这衣服不是她自己,款式为男式,有些眼熟,她貌似是见过唐洛夜穿过的。脑子里轰隆隆一阵乱响,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实在模糊,只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喝醉了酒,然后神智就不太清明了,记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消失了。
苏絮揉上腰背,只觉的腰身很是酸痛,好似昨夜闹腾了很久。
酸痛感……她低头一瞧,身上淤青点点,斑斑的痕迹,苏絮不是没经过人事的女人,她很清楚现在这种境况意味着什么,她脑袋里空空乱响,就像战机掷下火弹,轰鸣杂乱。
昨天晚上,她一边在阳台躺着赏雪景,耳畔不在意的听着电视中的除夕晚会,之后似乎就那么睡着了,然后呢,又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躺在自己房间?
苏絮敲敲自己的额头,弓背仔仔细细的去回想,似乎……脑子里有个模糊的画面……她处在一个有些陌生的环境里,然后出现了个男人的影像,很熟悉。
苏絮踉跄的翻下床,扒掉衬衫换上衣服,穿戴整齐便火速推门出去,二楼安安静静的,苏絮直奔下楼朝着一间卧室跑去,她隐约中残存的记忆里,那个陌生的环境仿似是唐洛夜的房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和唐洛夜手心都在冒汗,正抬手要开唐洛夜的卧室门,突听身后有道说话声:“你找我?”
苏絮一抖,这种时刻,忽然听到唐洛夜的声音,即使音量不大,却也如平地惊雷一般。
她转过身瞧见唐洛夜站在客厅与餐厅的交接拐角处,双手插在裤袋靠着墙壁,懒懒散散的穿着居家休闲服,这个样子苏絮很是少见,她张了张嘴不知要从何说起。
她要如何去询问昨夜的事情。
犹豫间,唐洛夜说了句:“还你东西,接住。”接着,他从口袋拿出什么,向空中一抛,物件发出银亮闪闪的光。
苏絮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居然是她佩戴的那两条项链,苏絮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会在你那里。”
唐洛夜不冷不淡道:“掉在我房间的。”
项链紧紧握在手心里,扎得苏絮生疼,她背部像被蒸炉烘烤着一样,火热的她汗津津,苏絮像被梗住了似的,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昨天我穿的那套衣服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