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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家

不同于早晚的寒冷,中午的气温似乎一下回到炎夏该有的温度,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真的步入到街道中,才能感觉得到那种铺天盖地的绿色。安柚橘觉得自己不像走在一条商业街上,而是穿行在一个荒废很久了的古时遗迹中。

本来就以仿古做旧为风格修饰的街道,此刻被各种庞大粗壮的藤蔓爬满,一片片有人高的树叶从藤蔓上垂落下来,投下片片阴影。地面上野草都有她的腿高了,一丛丛从青石板缝中钻出,顶的坚固的岩石都裂了开来。

赤脚踩在地面上,不时会被锋利的断石割伤,最后她见路旁一具尸骨上还有几片破布一样的衣服,便拿来裹在脚上,这才觉得好受点。

由于植物茂盛,视野也变的狭隘起来,周围不时有些古怪的声音传来。她手中紧紧捏着那把刀,掌心湿汗一片。她紧绷着神经,周围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要受到一点惊吓,加上天气炎热,不过走了几十步,背后就被汗打湿了。

长发被汗浸湿黏在脖子上痒痒的,她忍不住用手去拨弄,就在这一瞬间,一只黝黑的动物突然像她袭来,或许是精神一直高度集中的好处,一直防备着的安柚橘竟然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那只动物,只是毕竟缺少锻炼,哪怕能发觉攻击也无法反抗,只能顺应本能的拿刀去挡。

那只动物是从左侧草丛中突然出现的,它蹦的极高,直指安柚橘的要害脖子,安柚橘闭着眼胡乱用刀划过左侧,只感觉钉的一下,刀子仿佛划过铁板一样,传来的反震力更让她手中的刀立刻脱落,安柚橘懊恼的想着下次一定要把刀绑在手上,每次都掉还怎么打架。

刀子一脱手,安柚橘立刻就朝后退了几步,刚刚那一下好歹阻止了一下这个东西,它落在地上,应该被划伤了,她这才看见原来这竟然是一只老鼠。

这只老鼠有猫咪大小,又肥又胖。它皮毛乌黑发亮,两颗门牙特别大,翻出嘴唇,几乎占了半张脸,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四只爪子尖尖的,安柚橘毫不怀疑,那绝对是碰上就要受伤的。只见它血红的豆眼紧紧盯着安柚橘,整个身体随着呼吸剧烈的起伏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怒火一样,而它健壮的前肢上面划破一道小小的口子,几滴鲜血落在地上。

想不到这刀还挺锋利的,安柚橘瞄一眼离老鼠不远的刀,估量了一下,自己根本没有可能捡回刀子而不受伤,而以这只老鼠之前的速度来看,她也不可能跑的过它,思绪一闪,安柚橘干脆回到了空间里。

她站在莲花上,周围堆着些毛毯枕头平板电脑这些毫无攻击性的东西,早知道应该把厨房的刀都带着的,以后一定要准备很多把刀备用。她想从毛毯上撕些布条把头发绑起来,可这毛毯实在质量太好,压根撕不动,最后把外套的口袋拆了才总算把头发绑起来。

又等了一会,不知道外面那只老鼠走了没有,要是从空间里可以看见外面就好了。可惜她早就试过了,根本不行,不知道等空间恢复了后能不能做到。从她进来忙到现在,雾里的人一直没有动静,想想他好像从昨天晚上就没发出过声音了,不由有些慌,那个人不会真的饿死在里面了吧?

“哎,你还好吧?”

“……”

“你、你不会出事了吧?喂!?”安柚橘提高音量,跑到莲花边用力拍打着那层结界,只是那结界摸着像玻璃,拍上去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雾中一直没有回答,安柚橘急的不行,这可是自己身边唯一还活着的人了,万一要是死了——那自己不是真的就剩一个人了?她眼中隐约有些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咽,“你要是没死的话,能不能出个声?我——我一个人真的很怕,你,你……”

“没死呢。”雾中突然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像是不得不开口,态度实在算不上好,但丝毫听不出有一点点虚弱。安柚橘一颗心扑通放回肚子里,没死就好,不过这也让她更加急迫起来,就算那个人真的像他说的,很耐饿,可人不是只需要吃东西就能活下来的,还要喝水、休息、交流、方便……,一直待在那个结界里不能动,迟早也会被憋死的吧?

她不再休息,打起精神,再次出了空间。

而她刚刚离开空间,就见那灰蒙蒙的雾气结界中突然渗出一点点微黄的光芒,虽然很快就不见了,可这足够让白梨高兴了。

原来是昨日无聊间,他无意中发现,结界中竟然分布着一些极稀薄的灵气,若不仔细感受根本发现不了。他尝试着把这些灵气聚集起来,然后全部推积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想着能不能让自己这里的结界稍微松动一点,结果果然成功了。

尽管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凝聚了一丝,几乎看不出改变,可总算是有些希望。若是能一直打通到结界外,他就能出去了。虽然那个人类说正在想办法,可他怎么可能轻易托付相信一个弱小的人类?毕竟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

此时空间外,安柚橘正好奇的打量那只老鼠。本来她刚出空间还警惕异常,就怕那只老鼠还没走,结果果然见草丛里露出那黑色的皮毛,只是那老鼠一直没有动静,她走上前一看,才发现那老鼠竟然已经死了。

老鼠身上看不见别的伤口,安柚橘捡起掉在一旁的刀拨弄了一下,居然看见那老鼠腿上被自己划出的那一小块伤口已经腐烂发黑,难道这只老鼠竟是被毒死的?

安柚橘惊讶的睁大眼,想到之前确实用这把刀捅过那只有毒的变异飞蛾,可那只飞蛾毒有这么厉害吗?她怎么没事?看着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有点想不通了,难道那毒对人没用?

无论如何安柚橘不得不庆幸,总之接下来行动一定要更小心,这两次真的是她运气好,不然早就没命了吧。

空气中似乎极缺少水分,安柚橘觉得整个人都干燥不已。那些藤蔓在灼热的太阳中,却依然鲜脆欲滴,一点也没有被晒坏的迹象。想想也是,这些动物植物都变的太不正常了,紧紧是不怕晒也你没什么好稀奇的,安柚橘想,只要这些藤蔓不会动不伤人那就足够正常了。

遇见的几起攻击,都是和变异的动物有关,安柚橘觉得九山城里空无一人或许就和这个有关。

要知道九山城靠山,而且附近环境保护做的一直不错,那些小动物山上从来就不缺少。连胆小的老鼠,常见的飞蛾都变成这种模样,那山里那些野生的动物岂不是会更加危险。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现在她的行程也太慢了些。

接下来一路总算有惊无险,安柚橘终于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她不由的感叹自己真的运气很好,不说那些她猜测的野生动物,就连平时都常见的猫猫狗狗也没见到一只,只是遇见些昆虫,多数都被她打死了。

安柚橘租住的房子是个只有一层的小平方,从外面看,很像个大规格的集装箱。房子外面贴着竖条型的瓷砖,屋檐也是波浪形状,看起来很有主题感。其实附近有很多这样的房屋,都是照着某种主题制造的外形,像安柚橘的邻居家就是一个花房,看起来很漂亮。安柚橘朝隔壁张望了下,却被院子里那些张牙舞爪的花卉吓了一跳。

安柚橘从门口的地毯下翻出一把备用药匙打开门,终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反手关上门,屋里很暗,窗帘都是拉上的,她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客厅里唯一的那张布艺沙发上竟然蹲坐着一条狗。

冷汗刷的就从脑门上流了下来,刚刚她还庆幸来着,原来这是在她家里等着她呢?

那只狗体型很大,只是蹲在那就几乎把她的沙发都占满了,要知道她的沙发是足够她躺下睡个午觉的。那狗一身白色长毛,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见微张的大嘴中一排锋利的牙齿。它的背后左右两边各鼓起两个大包,看起来有些畸形,毛发由于缺少打理,显得脏兮兮的,有些毛都纠结到了一块。狗腿上肌肉结实,整只狗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

狗见她进门,立刻站了起来并朝她扑过来,安柚橘只觉得一阵巨大的阴影扑头而来,她的心也像是被阴影笼罩跟着沉了下去,丝毫生不起反抗的心理。就在安柚橘准备躲进空间时,一个S属于少年变声期独有的公鸭嗓突然叫出来,“安、安柚橘?”

由于这么一晃神,她已经被大狗扑倒了,她整个人朝后倒去,背后狠狠撞在地上,根本来不及回到空间,她闭着眼睛都能感觉的到狗嘴里喷出的热气,就在她几乎绝望时,一只厚重湿润的大舌头舔上了她的脸,随后那种撒娇似的呜呜呜呜声从大狗嘴中传来,没有被一口吃掉,安柚橘仿佛回过神来,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她试探着叫了声,“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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