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两把长剑再次交击在了一处,握剑的双方眼神酷冷,五指紧握,以极快的动作进攻防守,发出叮叮的交碰声,众人在台下看得不甚分明,只见得一团凌乱的剑花在眼前闪烁漂移,却不知该将视线聚焦到何处。
很明显,台上的两个男人的实力旗鼓相当,谁都不能保证哪一方必然会胜出,这场决斗注定是一场胶着的持久战。
席成钰的父亲是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男人,他跟普通人唯一有所区别的大概就是那头过早苍白的发丝。此时此刻,这位中年丧子的男人正紧紧得盯着台上决斗的两人,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了这场赌局上,如果输了,他即刻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他输不起,所以这场决斗,本山藤田必须要赢!
席雪妍坐在父亲的身边,同样是一脸的专注紧张,聚精会神,搭在扶手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指节,心中暗暗祈祷本山藤田可以胜出,弟弟的血海深仇得以雪恨。
受到鼓声的感染,苏瑾年也逐渐收起了好戏的架势,愈发觉得这场游戏变得精彩有趣起来。
虽然说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希望寄托到千重樱的身上,但要是这家伙突然发起狠来打赢了,那她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甘当一个翘脚主公。
“噌!”
陡然一声锐响,台上两人猛的掠过对方再次分开,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互换了位置,落到了对方的半个场地中。
千重樱一手握剑,一手撑地,柔韧的腰部曲成一个超越常人的弧度,质朴而锋利的剑刃上一滴猩红色的血珠沿着剑锋缓缓滑落,滴答一声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烈日下,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古剑焕然如新,大概是因为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而兴奋了起来,变得更加的锋芒毕露,兵不血刃——
对面,被削掉了一块袖子的本山藤田幽幽地勾起了嘴角,下颚出被锋利的剑刃划出来的伤口纤细而深长,先是一点一点地渗出血珠,继而慢慢地淌出鲜血来。然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轻轻抬手抹去颊边的血渍,随后放入口中吮吸干净,深幽而冷酷的黑眸中腾起汹汹火焰,仿佛要吞噬一切……
鼓乐声似乎为此停滞了半秒,场上的看客在刹那间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呐,我好像看到血了,那是血吧?”
“本山大人受伤了……”
“快看千重大人的左臂!千重大人也受伤了!伤口好像很深的样子啊……会不会伤到筋脉?!”
“那这样的话算谁赢?!”
“应该还没有分出胜负吧……”
“这样还没有分出胜负?那要怎么样才能分出胜负?非要把对方打得残废倒地半死不活才算是赢吗?那也太残酷了!”
在众人的喧哗声中,台上的两人已然再次纵身一跃挥剑刺向了对方,随着跌宕起伏的击鼓声,两束明晃晃的白色剑光走如游龙,善变如蛇,不过片刻便又你来我往刺了数十个来回,锋芒灼华的刀光剑影下两人的身上立刻又多添了几道伤痕,雪白色的衬衣上早已零落散乱地沾满了斑斑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