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站在了旁边,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站在一旁的我,却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神也是分外的阴森。
“余柳,你说什么鬼话呢?”
小王走上前来,冷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身边没有人告诉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鬼东西么?”
他再往前一步,看着我的眼睛说的更加的阴狠,甚至眼神中都在一份厉色。
“这么多年,你活得丝毫没有愧疚感么?外表贤良淑德,内心无情无义。或许,在人间,你是个极好的伪装者。”
我听闻小王的话,一时间没有什么反应,我愣愣的看着小王一步一步的靠近我,脸上那种异常愤懑的神色溢于言表,似乎在下一秒就会爆发,不过接下来我便听到了小王更为刺耳的话语:
“可是,这个可是在这刀山地狱中,你还闲扯什么自己是无辜的!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你害死我家那只小猫咪的样子!”
小王的声音铿锵有力,就像一个大法官在质问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
他的话也把我带入了童年中的一段记忆中,那是一段尘封已久,我本不敢也不应再去触碰的惨痛回忆。然而,我知道,如果我今天,我对小王和这只猫咪坦诚,我以后的日子也将永远被这么鬼魅所折磨。
我想了想,微叹一声:“行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今天在此我便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轻微的摇动着头,可见心情也不是十分的愉快,毕竟将要讲述的故事,不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洛北渊的十指紧紧抓着我的双肩,暗暗阻止我:
“余柳,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我转过头,看向他双眸的深意,郑重地点了点头:
“恩,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小王的声音此时又阴阳怪气地飘来声音:
“怎么着,你俩这是演的哪出呀,这是要马上表演生离死别么,这都死到临头还要墨迹啥呀”。
我回过头,正言道:
“小王,首先,小猫咪的死不能说跟我毫无关系。”
“我承认这一点。”
“但是,在这刀山地狱中我郑重起誓:我确实没有杀小猫咪。不知道你还记得咱俩的小伙伴——小婷么?”
虽然现实承认了一切,但是她此时的话锋一转,也有几分回天之意。只是到底他要说的是什么,还真是让人有些费解。
“小时候的我们每天都无忧无虑,每天一起玩耍,一起吃零食,中午在学校一起吃午饭。”
“我没忘记,当年我们一起见到这只可怜的流浪小猫咪的样子,我们都喜欢小动物,可是,你提议收养小猫咪,来当我们三人帮的新成员。”
小王的深情有些庄重,回忆的过去也是我们共同的记忆,我听闻小王这话心里难免也有些触景伤情了,不过我没有想到这种我已经几乎忘记的事情,小王倒是还记得清清楚楚。
或许这对于小王来说很重要吧,只是我不知道小王到底能够感受到里面的几分情谊而已。
“虽然那时很小,但是我们都知道,当时的你和小婷有多么地好,好到我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我们虽还像以前一样吵吵闹闹,但是,我们彼此都明白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三人帮。你俩自觉当起了小猫咪的爸爸妈妈,在一起和和美美照顾小猫,我一直都是一个局外人。”
“渐渐地,我仿佛扮演了保姆的角色。一次,你们吵架,你生气地夺门而出,小婷在一旁哭哭啼啼,不断地数落你的不是。渐渐小猫也成为了她的宣泄途径。
她指着小猫说都是因为它离间了你俩的亲密关系,我在旁边静静呆着,思索着这是不是她故意说给我听得话,突然她像疯了一样,去掐小猫的脖子。
“呼——呜——,呼——呜——”
小猫发出了凄惨的叫声。我惊呆了看着她,两天分钟后,小婷将猫咪侧放在地上,直接用手指戳小猫的眼睛,接着,她竟然直接将小猫的头直接按进了水盆里。
她猩红着眼睛,我在旁边捂着嘴,惊讶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娴熟流畅的动作。
当时我,竟不敢上前去阻止她,害怕她一发怒,作出什么伤害我的举动。接着,小猫,最后扑通了两下,就没声了。我捂着嘴,两行眼泪没有预兆地流了下来。
那一刻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了,便是这个时候想起来,也难以逃过心魔的追踪。
时隔这么多年,这些场景就像梦魇一样,都一个不拉地映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抬起头对小王说:
“这就是事实。不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小猫的死,我有责任,因为我的胆小和懦弱,我没能在最佳时机救小猫。”
“但是,我确实没有加害小猫。不论你以后听到什么我是凶手之类的留言,这都是你我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小王静静地听完,我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丝毫的惊讶,相反,空虚、悲哀笼罩在了他的周围。我知道,整个童年的幻想的天国已经在他的周围悄然崩溃,并且崩溃得踪迹渺然,无声无息,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他慢慢地蹲下去,双手颤颤地捂住了双眼。接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但是,我知道,我说了这一切,并不代表我以后都能逃脱他的折磨,这不是真相的真相,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好过一些,最起码,目前,可以拯救小王的半个人生,他需要完美的背景和过去,他不能被这些无谓的东西卷进来。
所以,无奈,我只好搬出来地第三个救兵,小婷的出现,我的估计杜撰,我不知道会不会拯救小王,但是,这是我现在情急之下唯一的救兵。
小王还有自己的人生,我知道,正常人格状态下的的他死都不能接受另一个自己,一个接近变态的虐杀狂。
洛北渊好像知道我的举动一样,在背后紧紧地倚着我,给我力量。我知道自己下了一步险棋,因为我也不知道小王会到底作出什么样的举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王颤颤悠悠地站起来。他的身体仿佛不能承担现在所听到的一切有些摇摇晃晃的形态,这不是平常的小王,但是能够说什么呢。
“余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懂了!”
“虽然都是陈年往事,但是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谢谢现在告诉我。”
“我真的就是个笑话吗?”
小王有些难受,心口的地方实在有些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到底曾经做过什么,但是那种痛总是深入骨髓,让她阵阵发冷,可是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因为他要的已经得到了,还能再多说些什么呢。
“小王,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不论怎样,都要好好的,我希望你这样,小猫也是,你说呢。”
我站了起身子,轻轻的搭在小王有些萧瑟的肩膀上,这个时候的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好的额,但是我始终是不忍心这样看着他如此孤单的离开这个地方,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就该相互照顾。
他说了一席话,就招呼小猫一起走了,却独独留下了呆愣的我和舒了一大口气的洛北渊。洛北渊转过身来抱着我,轻抚我的后背,仿佛惊魂未定的说:
“还好,还好,余柳,好在你下了这一部险棋呐,如今安全脱险了!幸好!幸好!”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倚在他怀里,竟莫名觉得心安,呐呐说道:
“他说懂了是什么意思呀,他说谢谢是认清了自己么,是真的感谢自己么?”
“或许我们都有时候会无法认清自己,就像是雾里看花,便是越想要看的认真,偏偏却无法看的真切。”
“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己呢,洛北渊,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那份初衷,等着最开始的我找到回来的路。”
“答应我好吗?”
洛北渊伸手去摸我的头,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动作,我总觉得如今的洛北渊与之前真的改变了很多,或许我们之间出生入死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而且似乎我们俩之间也有什么微妙的情愫在悄然升腾而起。
“傻瓜,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威胁了,相信我,我会在你身边的!”
“我是说,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会轻易离开你的!”洛北渊神情有些尴尬的说着,我听闻不以为然,爱咋咋地吧,反正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此时的我并不想去顾虑太多,因为如今的韩季安不在我的身边,我就只能去依靠洛北渊和天筱他们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在悄然变化。
而那种感觉似乎只隔着一层薄纸,而我并不想去将这层纸给戳透,我觉得只有这样才是对我跟洛北渊两个人最好的保护。
或许洛北渊心里也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他也尽量与我保持着距离,那样微妙却让人无法逾越,这种友人之上情人未满的关系,恐怕就是这样了吧。
大概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再加上长期的奔波忙碌,这样安稳的时候我竟然想要睡觉。
“我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