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浔盘坐在地上,就在此地开始修炼。
张毅站在他的旁边,替他护法。这套吸魔威力无穷,对修炼的条件也极其苛刻,中间不得有丝毫中断。
独孤浔之所以在露天的场所进行修炼,所表示的,乃是对张毅的最大信任。
相信他可以守护自己,可以剪除一切危险。
张毅自然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独孤浔的身上,落满了尘土,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动过一下。
位于水潭上方的第二元神,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声,远远的传开,群兽震动,惊心不已。
一股庞大的水柱冲天而起,直冲天际。
那第二元神的身体也被冲起,高高的立于水柱之上,双目泛着骇人的红光,宛如一具魔神。
他的身上,散发出阵阵危险的气息。
张毅抬头一看,顿时感觉一阵无语。
原来,这具第二元神的容貌,居然与张毅一模一样,就连举止都颇有他的遗韵,似乎在模仿他。
略微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具第二元神,虽然是以骷髅为基础铸造的,可是其神念,却还是得自张毅的本体。因此,在塑造肉身的时候,第二元神最终所选择的,自然是自己所熟悉的张毅的本来面目。唯一不同的是,第二元神的额头处,有一道裂纹。
这裂纹,同样是有来历的。
因为张毅具有天眼,在开启天眼的时候,额头上自会生出一目。第二元神正是参照了这一点,才留下了裂纹。
只是,由于没有修炼天眼神通,第二元神不具备开启天眼的能力而已。而且,这裂纹也是无法愈合的。
那第二元神一抖身上的水汽,那巨大的水柱轰然坠落。而他本人则化为一道红光,出现在张毅面前。
二人站在一起,难分彼此。
张毅看了第二元神一眼,发现他身上的气息,比以前更强盛了数倍,已经突破了培灵初期。
如此惊人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这其中,恐怕少不了独孤浔的功劳。
张毅上下打量了这第二元神一番,开口问道:“你的吸魔,修炼到了第几层了?”
“第六层。”第二元神简洁答道。
“第六层?还是不够。必须得达到第七层,方能将这一套功法,灌注入我的体内。看来,必须继续修炼才行。”
张毅轻叹一声,微微有些失望。
其实,第二元神与他之间,是有着一些微妙联系的。靠着这一丝联系,可以做许多事情。
灌功,正是其中之一。
所谓灌功,就是将一门神通,在第二元神与本体之间相互转换。只是对这种神通的要求也十分严格,并不是所有神通,都可以通过“灌功”来完成。比如张毅本体所具有的天眼神通,就无法利用“灌功”转化到第二元神体内。
而这套吸魔,因为是张毅自己所创,因此特意在第七层的时候,加入了可供灌功的部分口诀。
一旦成功,对他以后的修炼,将有着莫大的好处。
张毅盘算着,若是让这第二元神进阶第七层,究竟有几分把握。可以说,吸魔的前面六层,推测起来都是按照一个模式,所以修炼起来并不算太难。可到了第七层,情况将会大为改变。
到那时,所吸收的,不仅仅是敌人的精元。
因此,进阶第七层,乃是一个极大的门槛。除非有着莫大机遇,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第二元神的机遇,究竟在什么地方?
突然,张毅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居然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异动,心头一惊,连忙醒转过来。
这时,他发现那独孤浔的身体上,居然形成了一股微弱的吸力,如同一个磁场一样,吸引着四周的一切。渐渐的,这股“磁场”的力量越来越大,四周的树枝、败叶等等,一一环绕在独孤浔身边。
“吸魔第四层?怎么可能?”
张毅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独孤浔,在吸魔上的天赋未免也太逆天了点,才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居然就能直接突破至第四层,这一点连张毅这个创始者,看了都感觉满是不可思议。他,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
这些树叶旋转起来,从里面释放出一缕缕的精元,不断的融入到独孤浔的体内,使得独孤浔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膨胀起来。可这膨胀用不了多久,就又随着他呼出一口气,再次干瘪下去。
膨胀,干瘪,膨胀,干瘪。
这一个简单的过程,不断的重复着,独孤浔全身的肌肉,发出一阵“噼啪”地响声,似乎有细雷在他体内炸响。
一刹那间,所有树叶全部轰然而碎。
独孤浔豁然从地上站起,身上所释放出的恐怖气息,如一大片滚滚的乌云,压在整个山谷之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气息才一点点的收敛着。
张毅感受到这气息的存在,心中不觉又对这独孤浔高看了一分。此人的修为,简直不可思议。仅凭气息,就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饶是他见过无数人,这种感觉也都是第一次碰到。
“走吧,是该我们进入火狱了。我不入火狱,谁入火狱?哈哈,哈哈哈哈!”独孤浔仰天大笑。
这笑声虽然狂放不羁,可却给人一股悲凉之意。
独孤浔迈步向前走去。
张毅与第二元神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同时跟在独孤浔的后面,谁都没有说话。三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火狱,囚禁之地最险要的地方。
它建在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处,前方就是滚滚燃烧的火浆,深不可见底的悬崖。在这悬崖的上方,九根异常的铁链横亘其中。由于这些铁链长年累月的承受烈火的灼烧,变得赤红无比。
在悬崖的上方,不时有一群翼人腾空而起,在四周盘旋一圈后,再度落下。
万丈悬崖下方,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咆哮。
“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我的灵魂,被困于此地数十万年,你们依旧不能炼化,你们是杀不死我的。”
“啊,好苦,这数十万年,好苦啊!”
“日夜焚烧,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你们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不要再让我承受这无边的痛苦啊!”
每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悬崖上的无数翼人,都惊慌地四处乱窜,似乎对这说话之人相当畏惧。
这个说话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来历。翼人们只知道,当冥灵界初建的时候,这个人的灵魂就被钉在一个火熔柱上,日夜承受着无业之火的煅烧。此火乃冥灵界第一火焰,对于灵魂的伤害,乃是致命的。
一缕无业之火,足以将一名问道中期的强者的魂魄焚烧地一干二净。
可这个恐怖的人类的灵魂,居然被煅烧了数十万年,依旧顽强的活着,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突然,自悬崖底部,突然爆射出来一大片火焰,密密麻麻,仿佛漫天的流星,朝悬崖上砸来。
翼人们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这火焰的笼罩,可是他们很快就被火舌所吞没,焚烧的一干二净。
整个悬崖上的翼人,何止十万?可是真正能逃得过这片火海袭击的,十个人中不足三个。
这就是山崖下面的那个灵魂的力量。
虽然是被囚禁,遥遥无期,可是他依旧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向这些“看守者们”传达自己的不满。
幸亏翼人的数量奇多,而且繁殖能力超强,不然的话,他们恐怕早已被这个灵魂导致整个族群覆灭了。
人魔!
这是翼人们对山下那个灵魂的称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们心中那股既惊惧且敬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