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商震低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压低声音，极其小声地对商震说了一句。“跟我来！”随后，一双柔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们两个快速闪入了楼道旁边的角落里站定。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黑暗中，商震的眉头皱得死紧。
“我知道你会生气！”说话的人声音变得柔和而娴静。赫然是个女人。“但是，我必须要找到小小。”
这个女人就是冷玉霜。
两年前，商震救了她。后来，她回到了伯父“宙斯”的身边。伯父对她很是疼爱，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而且，伯父的女儿丽莎想要什么，就必然她有的一份！
她知道，伯父是在弥补。可是，对于她来说。很多伤痛已经造成了……
弥补，也不过是一种心灵的安慰。
“你……”商震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生气。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事情会让他生气了。
“商先生！很抱歉！”冷玉霜咬了咬唇：“小小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跟你无关！”商震淡淡地摇了摇头：“当年，谢谢你将我妹妹从法国送回来。”
“可是，我不该将小小托付给凌娜。”她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将小小赶走。她从法国打越洋电话回来，凌娜居然让她女儿冒充小小。每个月，凌娜还厚颜无耻地向她要生活费。直到商震找到了凌娜，凌娜才知道谎言被拆穿了。
至此，商震决定转移话题了：“刚才，你发现了什么？”要不然，她不会坚持着要带他到这里来的。
冷玉霜咬了咬唇，将她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商震。
“这栋楼里住了五十个非法拐卖来的儿童。打算今晚就‘出货’。”
“今晚？”商震的眉头皱得死紧。
她握住商震手腕的手紧了紧，她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嗯！”冷玉霜点了点头。
“蛇头是谁？”
冷玉霜胸口微微一窒。无数可怕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涌现。一个从小就被拐卖的孩子。长大了之后，不管如何的弥补，如何地治疗……内心中的伤口是永远都不会愈合的。她的身体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往商震的身后靠过去。似乎想要躲在商震的身后。
“哈……哈里斯！”冷玉霜的声音变得冷漠异常：“就是……就是他将我卖到巴黎的！”
“已经没事了！”
黑暗中，商震的声音是如此的冷静和沉稳。
冷玉霜仰头。虽然，她看不到商震。但是，她知道，商震就在自己的身边。她手里就握着商震的手腕。
慢慢地……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他们两个就这样站在一起。静静地站在黑暗中。
突然，不远处有车灯在闪烁。不多时，三辆面包车驶入了楼房前的街道上。
车子停住了，有人下了车。而后，是关车门的声音。
“哗啦！”一声泼水的声音……
“他妈的！”有个男人粗鲁地咒骂了起来。“居然将脏水泼到了我的身上。找死啊？来人，将这个死小鬼给我往死里打……”
这个声音……
冷玉霜再熟悉不过了！
这声音是哈里斯！绝对是哈里斯。
听着那个哈里斯的咒骂声。
冷玉霜再也忍不住，柔弱的身体颤抖着，往商震的身后躲去。
不自觉，商震将冷玉霜护在了身后。
冷玉霜平日里淡漠沉静。个性极其倔强，像现在这样。也是他第一次遇到。
“别怕！”商震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冷玉霜深呼吸了数口气，咽了口唾沫。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
接着，楼房外头，是一阵剧烈的拳打脚踢。那个孩子开始哭叫了起来……
“我……我不怕……”冷玉霜尽可能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她的声音却在颤抖。
颤抖得厉害！
甚至有些哽咽。
“……”今天的冷玉霜让他想起了他的妹妹。小时候，妹妹被人欺负。他将妹妹护在身后的时候。妹妹都会用颤抖的哭腔告诉他：哥哥！我不怕！
一想着那些往事，他的心都会揪痛着。
楼房外头，那个被打的孩子……刚开始，哭声，惨叫声很大。慢慢地，哭声渐歇。
那孩子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我在这里！”商震的声音又温和了几分。
“……”冷玉霜躲在商震的身后，很努力地点了点头。咬着唇，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
脚步声近了……
冷玉霜和商震站在楼道下，静静地听着哈里斯他们上了楼。
“他们来‘接货’了！”冷玉霜对国际拐卖人口的程序很清楚。“小小被凌娜赶出来了之后。我怀疑，她被哈里斯再次拐卖了！”
“这就是你今天过来的原因？”
“我……我……很抱歉！”她知道，商震的想法也和她一样。因此，他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监视那个哈里斯。“我给你添麻烦了！”
商震叹了口气：“没关系！”
经过这几天的跟踪，他整理出了哈里斯的“业务”路线。
哈里斯确实经营着一条从中国贩卖儿童到法国的路线。如果他的妹妹小小确实是被拐卖掉的。那么，哈里斯经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三十。而剩下来的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则分别摊在另外的两个人口贩卖巨头的头上。可是，他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彻底调查过了那两个家伙。从调查的结果来看。那两个人贩卖小小的可能性是零！
也就是说，哈里斯已经成了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们静静地站在楼道底下听着楼上的动静。不多时，他们听到了小孩子们的脚步声，哭泣声……不时的，还有哈里斯等人的怒喝声。
商震静静地站着。他没有行动。因为，有些事情不是他管得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