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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凶手

托莉的话语犹如一颗炸弹,在众人间引起了不小的波动。阿木个性温和,潜心于魔兽研究,在学院中未有树敌,现在却被人以残忍的方式毒杀,众学员对于凶手的身份毫无头绪,虽偶有猜忌,却大多是主观臆断,并无逻辑可寻。况且学院的测试向来公平,再多的鬼蜮伎俩也无法使一名实力平平的学员通过资格测试,到底谁会得益于阿木的身亡呢?

“托莉,你是说这些学员中有人杀死了阿木?”莱因克尔眉毛一挑,似乎对这个结论表示怀疑。

“你们在监视过程中有没有发现学员异常的举动?”不等托莉回答,姬斯率先向学院助手们发问道。

而助手们面面相觑,均是摇头予以否认。

“你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面对众人的疑惑,托莉从容答道,“之所以将所有人召集于此,是因为我要审问的对象可不是只有他们!”

此话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学员们一片哗然,在托莉眼中居然连教官和助手也都有嫌疑,这起毒杀事件的严重性不言而喻,不过这也使得莱因克尔等人的脸色异常难堪。

“托莉,你是认真的?”莱因克尔沉着脸,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满。

姬斯也忍不住说道:“你在怀疑我们?教官为何要毒杀一名学员?”

“怀疑不代表肯定,”托莉冷冷地答道,“阿木完全没有自杀的倾向,即使有又何必选择那种痛苦的方式?只要是他杀,在场的每个人都必须彻查!”

其实按学院内的资历来说,托莉倒是完全不及莱因克尔,而如此年少就获得重要职位,完全依仗她那一流的实力以及坚韧的心智。在弗拉西奥追踪那两名失踪的学员前,也将测试的掌控权交给了托莉,这些举动令其他二人早就心存异议。

面对托莉如此强硬的态度,莱因克尔勃然大怒,但他明白托莉一旦较真便软硬不吃,于是暂时放弃与其争辩,强压怒火道:“那你想怎么检查?”

“冰粿草生十分稀少,大部分生在希亚大陆最南端的丛林中,”托莉没有回答,而是向众人描述起这具毒物,“它以昆虫类为生,每当有飞虫降落到枝叶上时,根茎末端就会分泌出一种液体使其昏迷,然后用叶子包裹消化掉。后来这种植物的特性被当地人发现并且用于制作毒药,但由于毒性异常凶猛,王国早已禁止养殖冰粿草了。”

这场测试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先是遇上了禁术,现在又出现禁养植物,看来王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呐,贝尔心中暗想。不仅仅是他,之前在列车上的所有学员同样如此认为。

“虽然下了禁令,却仍有各方势力暗中培育冰粿草作为袭击的武器。近年来王国内出现了不少类似这样的毒杀事件,骑士协会也受到相应委托进行追踪,”托莉继续道,“为此我们特地发明了一种检测液体,用于探寻冰粿草的毒液。为了随时应对这场测试中各种意外的发生,我们随身携带了这种液体。接下来,就由拓羽学员进行检测!”

又是拓羽!原本他的实力就令旁人自叹不如,但学员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参与到冰粿草调查的事件中来。

然而听到此处,莱因克尔再也忍不住,指着拓羽怒道:“为何我不知道有这样的安排?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孩,有何能耐掌控这些?”

面对莱因克尔满腔的怒火,托莉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既然弗拉西奥将主导权交付于我,那就由我来做决定,你有任何不满可以在事后去找他抱怨,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这检测液体就是拓羽发明的。”

“他发明的?”莱因克尔一楞,随即脸涨成了猪肝色,“好好好,回到学院后,我可要去院长那里好好理论一番!”

拓羽的发明再次让众学员心悦诚服,同时他们也明白莱因克尔作为学院首席治疗师,在药物上是极有发言权的。而拓羽发明的检测液体居然没有上报于他,而是直接投入了使用,不论是院长授意还是擅作主张,这无疑在莱因克尔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此时另一位教官姬斯也一言不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拓羽倒并不在意教官之间紧张的气氛,接到托莉的命令后,他拿出一只小壶,里面盛放着淡黄色的液体。他走上前,向三位教官微微欠身,随即转向众人说道,“根据我的研究,冰粿草的原始分泌液并不会如此凶残,而抽干人体内的元力是法术对其进行加工而产生的效果,只要接近这种毒液,体内的元力就会缓缓向它聚拢。后来我发现它还具有一定的挥发性,对于施毒者来说,在使用这种毒液过后,身上必然会沾有一些散发出的残余液体,虽然其毒性已是微乎其微,但如果使用些特殊手段,还是可以检测出元力的流向。这壶淡黄色的液体就是为此特别调制的,我将自身的元力融入其中,它没有攻击性,但十分地敏感。现在请各位放松身体,伸出手,不要发动任何元力,我将这只小壶依次置于你们的手上,如果其中的液体开始缓缓流动,说明此人的身上必定沾有残余的毒液!”

原来如此,原理虽然简单,但是以拓羽学员的身份,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并且灵巧地控制自身元力将其融入液体中,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不过,这种方法并未获得普遍认可,必然就会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哼!简直一派胡言,什么元力的流向,完全是凭你个人所述,如果凶手是你自己的话,这项检测有何意义?”莱因克尔率先发难。

“托莉教官,您确定凶手在我们之中么?”拓羽并未回答,转而向托莉问道。

“是的。”托莉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断。

“好,既然这样,如果所有人检测完毕之后,壶中液体仍然没有任何流动的迹象,我将独自承担阿木身亡的后果!”

“无需如此,向我问责即可。”托莉打断了他,“你信任我的判断,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两人居然同时做出承诺,莱因克尔张了张嘴,根本不好再反对什么,而其他人一阵骚动,显然被他们的决定震住了。

“不过,”这时姬斯开口道,“这液体中的元力原本就属于你,它是否流动还不是由你决定的么?”

“那就请教官为各位检测,可以吗?”拓羽微微一笑,将小壶递向莱因克尔,“如果我在远处控制自身的元力,您应该能感应到吧?”

面对胸有成竹的拓羽,莱因克尔冷面霜眉,不动声色,并没有接过小壶。

“先从我开始吧!”托莉见状,主动提出第一个接受检测。面对软硬兼施的二人,若再有推托之词,莱因克尔还真会被视作嫌疑人成为众矢之的。他只好接过小壶,将其放在托莉的手上。

结果可想而知,壶中的液体没有产生一丝波纹。随后拓羽也主动请求检测,同样什么没有发生。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莱因克尔冷冷地问道,不过拓羽摇了摇头,不温不火地说道,“您不用检测,之前在接过小壶的时候,液体没有流动,证明您也不是凶手。”

话音落下,众人一阵窃笑,没想到拓羽早已作出了评判。此时莱因克尔的表情可谓戏剧般精彩。“你们就接着胡闹吧!”他冷哼一声,将小壶还给了拓羽,独自一人坐到了一棵树下。

“轮到你们了!”拓羽也不管他,提着小壶来到众学员面前。

贝尔等人依次进行检测,结果和之前一样,液体毫无动静。不过就在拓羽走到其中一人跟前时,这人却畏畏缩缩,不敢伸手。

所有的目光立刻投向此人,而拓羽则紧紧地盯着她,不发一言。

终于,在众人聚焦之下,她再也忍不住,居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不是我主动毒死阿木的!”话一出口,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而其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莱因克尔也瞪着眼睛,似乎同样难于置信。

“这……怎么会是你?索菲亚?!”众人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古灵精怪的索菲亚,居然是毒杀阿木的凶手。

“索菲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个秘密,莱因克尔教官之所以不知道这种检测液体的存在,是因为它目前只是处于开发阶段,并未投入使用。不过事情发生地突然,随机应变嘛!”拓羽向托莉眨眨眼,表示两人暗中配合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索菲亚却对拓羽那半真半假的话语置若罔闻,她脸上挂着泪珠,神情委屈地喃喃道:“都是……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说罢,她指向一人,而那个人的身份,为所有人员再次带来了巨大的震撼,此人正是极力反对检测的学院教官之一,莱因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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