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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兵事农事

想通了问题关键的刘威自然是再次张张嘴,把调子定在了用孔元还是用汉元上,接着让大臣们写折子议论,并且强调这次的折子必须要使用白话文,行文必须用正楷。看着那些之呼者也、四六骈文,古文造诣本来就不高的刘威自然是越看越晕,尤其让人纳闷的是一些人还在他面前卖弄书法,虽然不至于搞出狂草来,但一些笔画繁多的繁体字被那么稍微转几个笔峰,刘威就认不出了。这一点倒是合了刘威的意,因为他之前还估摸着找个什么时间推行简体字呢,不过眼下可不是好时机。

把大臣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以后,刘威就要一门心思办正事了。

正月二十五的大朝会散了之后,刘威回后宫和大老婆、小老婆一同用了午膳,这时候秦艳已经怀孕六个月多了,肚子大得和怀孕八个多月的孕妇有得一比,就算不用B超检测,都能判断出那绝对是怀的双胞胎,而秦岚现在更是见天的腻在秦艳身边,端茶送水的,比贴身丫鬟还要细心。看着大小老婆都能相敬如宾,刘威可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虽然清宫戏看得多,但他相信无论如何秦岚应该是不敢谋害和自己同魂同魄的一体本尊的。

用过了午膳,刘威先是到工坊看了看陶潜他们的进度,接着顺脚就拐到兵部签押房里。王羌的兵部签押房就建在蜀王宫内,这是刘威的特旨。地址就选在了距离御书房不过四百米远的一处小院。原本那个小院是用来当库房的,王羌带着人找办公地点的时候三选两不选的就选上了那地方,据说小院坐北朝南采光好通风也好,并且以前是库房没闹出过什么人命,因此就也成为了大内的兵部办公室,按惯例那地方唤做是兵部签押房。签押房也就是办公室,签押房的用处是直接对皇帝呈报紧急军务,以及兵部尚书、侍郎等官员待命、听候皇帝召集议事的驻内办公室,而兵部有司人员在皇宫外面还有正规的兵部衙门。

他来的时间也算是巧,王羌散了朝之后一回签押房就忙着撰写公文,又领着一班长吏、文书誊抄各地送来的军报,直到这时才顾得上吃饭。刘威进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一屋子的人手里捧着个大海碗,正在呼噜呼噜的吃着午饭。

见着刘威突然杀上门来,一屋子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纷纷搁下碗筷跪下行礼。刘威也不叫平身,两步抢上前去先瞧了瞧众人碗里。只见每人都是一大海碗的白米饭,桌子上摆了几盘冷菜,由于用的是猪油,菜面上都已经结上了一层油花。刘威随手拣了双筷子在菜盘子里一扒拉,愣是没见有肉。

“大家都平身吧……”刘威眼里觉得有些润,于是向身后的太监罗三贯吩咐道:“三贯,吩咐下去,以后签押房里的膳食要膳房的人分派专人照管,得随时保证有热菜热饭热汤供应。不行的话,就在这附近开间伙房就近照应着。这冷菜冷饭的,朕看着心酸,立即着人重新置办一席酒菜送来。”

“是。”罗三贯领了旨,正要交代身后的小太监去传旨。刘威想了想道:“酒就不必了,大家下午还有正事,办制酒菜需要时间,等他们弄好就能当晚善用了,叫膳房弄个火锅过来凑合着用吧。”

官员们的心自然都是肉长的,谢恩起身后一个个的眼睛都红得跟小白兔似的,于是刘威再次化装成功。

由于四川地处南方,冬天不必盘什么火炕,因此刘威就自寻了个位置坐下和官员门唠起了家常。不一会火锅就办了过来,用的是铜锅碳火老汤,于是刘威就陪着众人再次用膳。由于当时四川还没辣椒,正史中辣椒是元末明初传到中国来的,因此这餐清汤火锅吃得刘威很没趣味,席间几次说到再过半年,就要让他们见识一下麻辣火锅的厉害。

待众人用过了午膳之后,刘威这才拉着王羌来到里间,聊起了关于春季征兵工作的事。

招呼跟屁虫丁祁坐下之后,刘威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小王啊,征兵一事进行得如何了?”

“主公不必心急,眼下CD一地商贾云集,百姓安居思业。且春耕在即,之前天威、天风两军又是征自CD,若是在CD本地征兵恐良少莠多。因此微臣以为,还是待春播农忙过后,于周遍各县征集青壮为好。眼下北面蒙古,受创颇深,微臣以为就算无清芝兄出使蒙古行那缓兵之计,蒙人想要再犯我西川,非要半年之准备不可。而东南之地,赵宋积弱太久,眼下又被蒙古在东路牵制主力,想要犯我西川,既是难上加难。”

说到这,王羌起身取过几封密报和一张宋、蒙、汉国土草图,指着地图道:“再则,蒙宋联手灭金之后,赵宋就即‘端平入洛’,蒙人更是逐鹿之心已显。不论如何,赵宋背信擅起兵戈在先,蒙古师出有名在后,因此蒙古绝不会与赵宋二次联手,谋我西川。且阔端大军受疮之深,也就只有蒙酋窝阔台自己心知肚明,依臣看来,张斌小子定然是不能先其父而建奇功了。”

王羌说到这里和刘威相视一笑,惟独丁祁却是拿着密报比着地图苦思不以。丁祁用手指戳了戳地图道:“若依王羌之言,我西川北扼金牛、阴平二道,南守长江天险,虽是固若金汤,却不过是求存而已,如何发展?眼下主公大军皆在外狩,CD之军不过万人,仅是防卫都城就已十分吃力,还要分兵看守近万蒙人俘虏,兵力捉襟见肘,不堪敷用,为何非到等到春播之后才可征兵?依臣之见,征兵之事势在必行,若担心征召青壮耽误农时,可先征一、二,训以代练,锻为精兵,待农时过后再行征集,以精兵混而编之,既可成军矣。”

刘威细细一想,也觉得丁祁的这个计策不错,这老人家不愧是几十年的老幕僚,提的意见果然切中要害。先征召个几千人来进行训练,将他们培养成低级军官,待农忙过后再大量的征兵,到时候再将这些低级军官安排下去就能很快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这个办法刘威在很多穿越小说里看到过,但那些不学无术的作者多是把这个训练方法总结成了后世的先进经验,实际上这种练兵的方式早在隋唐时代就已经有了,而宋朝的官方军事教科书《武经总要》里面就已经非常系统的将选将用兵、教育训练、部队编成、行军宿营、古今阵法、通信侦察、城池攻防、火攻水战、武器装备等记载在了里面,因此这种成立教导营团迅速提高部队战斗力的训练方式根本就是后人总结的前人经验。

看着眼下的情况,刘威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春节过后,既是春耕,这可是一年之计的大事。这个时候只要老百姓还有选择,就必须先顾着自己田地为先,毕竟当兵虽然能混一份军饷,可家里人还得指望着地里的收成做口粮。眼下又不是黄巾之乱,只不过是蒙古掠蜀,西川之外虽然被蒙古人屠村屠寨屠城无数,但西川之内的百姓生活的却还算勉强,虽然谈不上安居乐业,但也能做到人人有屋有田有粮,温饱不成问题。

谈到春耕这个关系到国策民生的大问题,刘威索性派人去中书省的签押房把商部、户部和工部的几个值班主事给叫了过来,商讨起春耕的事情来。

这个时代,春耕的要务不过两、三件,那就是种子、耕牛和农具,这个时代用都是农家肥和草肥,因此还省了操心肥料的事。由于之前西川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天灾人祸,并且蒙古大军从阴平道入蜀之后,急着攻打CD,一路上也没怎么祸害老百姓,除了CD周遍大约两百里范围内的村镇被虏走了部分人口外,全境之内还是一片太平,因此种子、耕牛、农具方面到是没什么难题。而他让华安放在暖窖里培育的那些后世植物还得个二、三年时间才能倒腾出足够的种子大规模的推广,目前还指望不上,最多安排个百十亩的地方进行培育。

唯一的难题是CD周围四百里直径的方圆内的土地如何分配。毕竟蒙古干绑票这个事是相当专业的,所过的村寨镇集,几乎是片瓦不留,虽然刘威之前早就派人通知过了蒙古人要来的消息,可那些老百姓就是不放心自己的那点破屋瘦田,巴巴的跑回去给蒙古人绑票。

对于这个问题,刘威也犯了难。经过详细的考虑和商议之后,只能着户部派人前去清丈土地,如果当地有逃过劫难的百姓,可让百姓凭地契领回自家土地。而那些无主的田地,一率划为国有。并且在西川各地招贴告示,征集无田的农民和流民前往耕种。每丁(男人)限赁十亩,每口(女人)限赁五亩,田租为所产之三成,此外佃户们不再负担任何其他赋税和徭役。

当然,对于租赁田地的农户还是有所限制的。为了防止有人造假多赁田地,刘威下令,所有土地必须是以户为单位租赁,每户除户主一丁外,只计一口(正妻),也就是说每户限租十五亩。

当然,刘威也考虑到了那些拥有众多田地的大户人家和地主阶级,但现在不是动他们的时候,还得再等等、再看看。不过刘威还是严令户部在清丈土地的同时,更要仔细清丈那些地主的田地,虽然这个时代为富不仁的黑心地主并不多见,但地主阶级确实是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迈进的巨大拌脚石。在后世,土地兼并可能是迫使农民放弃土地进入工厂工作的原动力,但在这个时代却是造成社会动乱的主要原因。

解决他们的最好办法,并不是杀掉他们,而是想办法将农民从土地劳作中解放出来。

看样子,是时候搞搞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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