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那里面有神仙吗？”李芳芳当时还并没有觉得害怕，还只是小孩子心性无比的好奇。只是刘灵这一次却并没有给她答案，只是莫名其妙的说道：“如果哪天你来了，千万别来……”
李芳芳看着这行汉字，满头雾水。可不论她再怎么追问，刘灵却都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可不管怎样，一个小女孩与另一个小女孩的友谊就在一天天奇怪的对话中不断巩固。直到……
“芳芳，我以后不会再给你回邮件了。你也不要再给我发了……”刘灵，２０１５／３／５
“为什么呀？你不喜欢用邮件么？你可以申请用下ＭＳＮ，或者我去申请一个Ｆａｃｅｂｏｏｋ账号吧，我很想看看你的样子。”芳芳的芳芳，２０１５／３／５
“不，我以后都不会再与你通讯了。我要走了……”刘灵２０１５／３／５
“啊？那你要去哪里？”芳芳的芳芳２０１５／３／５
“我要去‘仙府’进修，很长时间里都不会和外界联系。”刘灵２０１５／３／５
“很长时间是多长啊？我想你该怎么办？”芳芳的芳芳２０１５／３／５
刘灵这一次回话的时间间隔很长，长到李芳芳差点就趴在自己的小电脑桌上睡下。在接近凌晨时分，那已然暗下的电脑屏幕骤然亮了起来，刘灵回复的文字在视觉作用下显得无比硕大又无比阴森——
“永远……”刘灵２０１５／３／５
突然，李芳芳自回忆中惊醒，诧异的看着骤然明亮起来的空间。
刚刚振翅飞去的三千怪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也并未如她想象的那样化身为成片的吸血恶鬼将她吸成恐怖片里可怕的人干。
倒是怪鸟散尽后，空间上方突兀出现了一片雪亮的光源。
一片幽绿色的光线自头顶铺撒而下，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点亮。
李芳芳愣愣看着头顶，而后嚎啕大哭。
孩子的哭声往往都具有比成人要高得多的杀伤力，女孩儿的哭声尤其如此。
只可惜这里不是女孩儿的家，这个地方除了女孩儿自己之外别无他人。没人来为她的哭声感到心疼，更没人来拍打她的肩膀，对她轻声安慰或是温语讨好。
也是直到这时她才无比思念自己的父母，回味着她们的怀抱，她们的慈祥。
人类往往都是如此，哪怕是至亲之人也只有在需要时才真正会记起，在失去时才会真正的心痛。
哭了好一会儿，除了自己的回声外一无所得。
李芳芳发觉自己的肚子饿了。是十分饿乃至极度饿。与此同时她悲哀的发现她的双腿肿了。两条小腿肿胀得厉害，而大腿同时酸涩的难受。于是乎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期期艾艾，泪眼婆娑。
忽然，在李芳芳最为绝望的时候，她意外嗅到了一股香味。那是一种烤肉混合着蛋糕奶油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于是乎在饥饿的驱动下，平日里娇滴滴的小女孩儿却硬是扛着身体的疲惫挣扎而起，摇摇晃晃的向通道最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曹笑和路野红豆也嗅到了这股味道，而且比李芳芳来得更为强烈。因为这味道就是在他们面前发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路野红豆蹙着眉头问道，可却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她也不清楚应该如何描绘眼前的景象。哪怕她是个十分不错的画家。
当曹笑拔出墙壁上钉着的一片弩失后，附着在墙壁上的岩石与泥灰同时落地，露出后面大片大片的荧光物质。
那东西有些像是海绵却更像是某种拥有生命的不知名器官。因为在那幽绿色的荧光下，那种奇异的物质内隐隐有血管似的东西在缓慢的流动、传送着液体。
曹笑挠了挠头，这是自江闻道那边学来的怪癖。他干脆将箭头并拢，将两人身前大片大片的岩石通通划去。
果然，这些奇异的物质不止存在于一处，而是蔓延在了整个空间的四壁上！
而且通过曹笑的观察，这些物质似乎有一种类似呼吸的轻微律动。表面与边界在坚定却又不引人注目的速度下不断延伸复又收缩。
曹笑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立刻用箭头向这些物质中刺去。一刺之下，那些奇异的物质竟好似吃痛般骤然缩紧，而后片刻在箭头处形成了一片硕大的空洞。随着箭镞深入，那空洞竟如遇火的塑料般，霎时融化愈发的深且愈发的大了。
到这时，路野红豆自也看出了这洞壁的不同寻常，她将裙子轻轻一提，脚尖在墙壁上用力踢踩了一番，可墙壁却是纹丝不动，于是乎她蹙眉沉思了片刻，道：“看来，这些东西只是对金属有反应。只消金属射来它们就会自动避让，而其他物质靠近后却只能碰上一堵墙。”
曹笑闻言点了点头，忽然笑道：“我似乎是有些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了。对了，我得赶紧跟那边报告一声。”说着，他赶忙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一支箭杆上刻画文字，片刻后便将那支箭杆沿着通道延伸的方向用力射了出去。
路野红豆视线追着那支弩矢远去，而后问道：“那么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
曹笑起身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么接着向前走，我们肯定还会与鱼小萸他们擦肩而过。所以，我们现在不急着动作。你先陪我把这块墙壁清理清理再说。我总觉得，随着我们清理愈大这片墙壁会给我们昭示出更多东西来。”
“好”路野红豆的回答干脆且利落。很快，两人便一人手持一沓箭镞开始清理这片墙壁。说是清理，其实并不那么简单。附着在那些幽绿色物质上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小广告或白灰，而是质地颇为坚硬的岩层！刚刚若非鱼小萸误打误撞击碎了一块岩壁，这个秘密恐怕现在都没有出来呢。
如果说把一片岩石的表面清理干净的话，那么就可以想象得出这个工作有多大的劳动量。
好在两人现在都是经过了蜕变改造的的非正常人类。一沓箭镞在他们手中发挥出了堪比小型铲车的作用。一时间，洞内坠落的岩石噗噗有声……
而另一面，江闻道则用自己急救包中仅剩的一点绷带包裹住了左臂上的巨大伤口。至于胸前和大腿上的伤势则完全被他所无视。在他看来，只要这些伤势不影响行动，那便都是些小伤。
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明白，姜献周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选择放他一马，又为何会对他莫名其妙的说出那番话来。
“恶魔的大嘴，是通往新生的天堂。”
这句话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江闻道记得最先看见这番话是在那道靠近沙滩的断崖上。那里，一个死去不知多久的老船长怀抱着《航海日志》静坐而死，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却用英文刻画着这样一段密语。
而在此时此刻，他在不同地方听到了同样的话，更令他感觉有些异样。
难不成……他之所以重新复活过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番话？
江闻道边走边想，慢慢越过那具枯坐的尸体，而后迈步走上那道盘旋而去的阶梯。脚步刚刚落在台阶上是，江闻道惊得差点跳起来。而后才醒起，这条通道已经彻底成了一条通道，不会再突然冒出五条利爪，或是突然变成扭曲蠕动的长蛇。不禁尴尬一笑。
人当初如何来的其实并不大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了，盖如何走下去。是继续向上攀登，还是见好就收的打道回府？
人生在世无数人有无数个选择。没有人能说哪个选择是对，哪个选择就是错。
可对于江闻道来说，现在他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向前、向前、向前。
“不管吕玄给我说这里的时候安的是不是好心，我都得去最上面看看。不然的话，我这趟路岂不是白走了？刚刚在下面受的苦，以及接下来我几天内还得受得苦岂不是白吃了？”江闻道看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扭头冲着肩膀上的小休说道。
不出意外，后者只是欢快的“各几各几”，也弄不清楚这家伙到底说得是什么。
江闻道似乎也不是特别关心。如果小休说的东西是有价值的，按它肯定会用尽办法让他明白过来的。否则，也只能说它有些想发出声音，仅此而已。
江闻道将长剑系好，抬步开始向上攀登。长路漫漫似乎没有尽头。云端处是一片朦胧的冰雾。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远，毕竟这个空间是有顶的。但不知为何，江闻道的眼中那里却像极了天地的边缘。仿佛足够他走上一生一世都未必走完。
“你说，上面会有什么？”江闻道再度喃喃发问。“吕玄那家伙既然说这里是神迹，那上面……应该会有些更神奇的东西存在吧。只要别告诉我那里住的是仙人就好。”说罢，他默默加快了速度。
大腿和胸腹部的伤口并没有愈合。随着他的动作血滴不断滴答滚落在台阶上，顺着蜿蜒的通道笔直而上。
身后，那僵尸无声的抬头仰望着，冰晶似的眼睛里倒映着江闻道挺拔的背影。那僵尸张开的嘴巴，似乎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