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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设辱宴桓齮反受其辱(3)

“王上,其实您有所不知,荀偃和荀罂原本都为荀林父之后,同为荀氏一卿,后只因八卿缺列才会将其分开算来,补了八卿的空缺。”韩厥见韩王已经上了套,于是便开始揭开此次卸甲宴的真正布局。

韩厥的这话一出,不仅让韩废王为之一震,也让众位在场的所有臣工都大惊失色。其实这件事身为八卿之一的臣工们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都一个个绝口不提,将这个秘密守了这么多年,定是他们的先祖曾再三叮嘱过的原因。只因此事牵涉甚大,一旦被捅了出来,矛头将直指当朝最为受宠的太宰屠岸贾。屠岸贾向来以心狠手辣行事而出名,谁都不想成为他的死敌,以免身遭不测。可如今,韩厥突然当着韩王的面旧事重提,这摆明了是要和屠岸贾摊牌算账,所以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深为韩厥捏一把汗。

可众位老臣工都知晓的事情,唯有这韩废王只因是幼主拥立登位,哪里知道这些前朝旧事,所以听了韩厥的话,才会为之大震,立刻追问韩厥道:“哦?若然如韩爱卿所言,那八卿之列到底缺了何人?”

韩厥终于等来了韩王的这一疑问,于是便提高了嗓门,定声而道:“定晋霸主功臣赵氏。”

韩厥这话一出,直把与之相对席位的屠岸贾吓得脸色发白,原本被摔伤的淤青都已经被掩盖了过去,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大小,直不停的滚落下来。要知道,韩厥敢把赵氏搬了出来,那定然是要牵扯这位当朝太宰屠岸贾的。

“呵呵,今日既是韩元帅的卸甲之期,又何必提起那些前朝旧…事呢?”屠岸贾突然听闻韩厥将赵氏给牵扯出来,害怕之余定然要想脱身之计,于是便故意差了言语,企图转移话题道,“来来来,方才是屠某来晚一步,当自向韩元帅罚酒三杯,以示惩戒,屠某先干为敬。”边说着,便十分豪爽地举起酒樽,仰天一饮而尽。

韩厥当然知道他想借此脱罪,于是便也跟着呵呵一笑道:“屠大人今日恐怕不是首要敬酒于韩某,依韩某看,当先敬他人为好吧?”

屠岸贾被他这已回话,显然是不依不饶,故而十分尴尬,却佯装不解道:“韩元帅这话何意啊?今日你乃主事,屠某理当敬元帅为先。”

哪知韩厥冷冷地哼了一声,便将杯中之酒一字划开一路扬洒于地,似有祭祀之意,口中高声大呼道:“晋朝赵氏赵衰、赵盾两代功臣,却被奸人陷害落得个尽数受冤惨遭灭门的下场,十五年来无人胆敢为之祭奠冤魂,今日乃赵氏满门的祭日,韩某作为前朝旧臣,当日斗胆领先祭酒,以示诚意!”

韩厥这番话语慷慨激昂,震撼人心,直令在场所有的文臣武将无不为之动容。他们都跟着韩厥也纷纷举起了酒樽,就自己的跟前撒酒祭奠,以示对赵氏的敬服。

韩厥见得众人这番举动,随即便又双目转向屠岸贾,眼瞳之中射出两道冷冷的光芒来,直逼问屠岸贾道:“屠大人难道不愿随众人一起祭奠亡灵?”

屠岸贾见了韩厥这般肃穆寒冷的神情,随即慌手慌脚举起手中的酒樽,倒酒洒地,口中连连道:“是是是,当敬当敬。”

此时在大堂上座的韩王见堂下众人突然这副举动,心中更是不解,连连问及韩厥道:“韩爱卿,这赵氏既然对晋朝如此功勋卓着,位列八卿之一,这又是因何事惨遭灭门,蒙冤至此呢?”

韩厥受此一问,便就地伫立,正襟而言道:“启禀王上,赵氏一门因何受冤一事,韩某以为屠大人要比臣下清楚的多,不如由屠大人向王上详述吧。”

韩王一听此话,随即“哦?”了一声,转头便向屠岸贾问话道:“屠爱卿,韩爱卿言你能详述此事,可是真是假?”

此时屠岸贾已是满头汗珠滚落不停,口中含糊其辞道:“臣…臣下也是略知一二。”

“那你便说来于寡人听听,寡人看看这赵氏是否真的如韩爱卿所言受了极大的冤屈。”韩王既见屠岸贾已点头承认,便继续邀他说话道。

“这…”屠岸贾一听韩王要听自己的老底,心中已是慌得不知所措了,本想推脱,但是一看众人那势头,自知事到如今却无法推脱,只得顺了韩王的话,将此事说些出来,尽量避重就轻,走一步算一步,自是为自己开脱了。

“拒臣下所知,当年的那场下宫之难,本是那赵盾桃园强谏灵公不成,串通族弟赵穿弑灵公于桃园,后来景公登位之后这才治了这赵氏臣子弑君主的大罪,命人诛其九族。赵氏虽有大功于晋朝,且位列八卿之一,然弑君之罪罪不可赦,这才驳去了他八卿的席位。此事乃前朝污浊之事,所以才未传及下来,王上自然亦不知晓。”屠岸贾果然按照自己的说法,隐去真正实情,只拣了表面的原因说说,企图瞒骗过韩王。

“哦,原来如此,那赵氏不入八卿之列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韩王听了屠岸贾这番胡诌,竟信以为真,喃喃自语道。

“屠大人此言只怕是自己的一面之词吧?”此时的韩厥突然又定声发话道,“当年灵公受奸人蛊惑变得荒淫无道,赵盾大人怀着满腔忠贞,于桃园强谏灵公,企图让灵公以国事为重。可灵公偏偏不听,竟听信歹人言语要刺杀赵盾大人,赵盾大人无奈只得暂避祸端,可其族弟却咽不下这口气,先下手为强弑了灵公。晋成公即位之后,深知其中来龙去脉,故而不再追加赵氏弑君一事,可偏偏有人贼心不死,在景公登任之后,又再次串掇景公兴风作浪,私自命人诛杀了赵家满门。世人皆知,此事实乃千古奇冤,还望王上明鉴。”

“哦?”韩王突然又听闻这韩厥又出来说了一通,并且全然和屠岸贾的版本不尽相同,不由得迷惑了起来,但是出于他对屠岸贾的宠信,他自然还是偏向于屠岸贾一面,所以再次向韩厥问道:“韩爱卿所述可是实情?为何与屠爱卿之言相去甚远?”

“哼哼,此事在场的诸位八卿后裔人人尽知,只因担心受奸人迫害,故而都一一隐忍不敢多言,王上如若不信,可以查问列位臣工。”韩厥既已斗胆将此事全盘抖落出来,却也丝毫不再退让,直向韩王建议道。

“哦?”韩王见韩厥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心中估摸着应该属实,但是还是向群臣发话道,“众位爱卿,尔等可知此事?”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众人似乎已经明白了此次韩厥的卸甲宴用意何在,于是便有狐氏率先应承道:“据微臣祖上所传,韩元帅所言千真万确,并无半分虚假。”

其他几位八卿后裔,见狐氏率先认同韩厥的言语,也纷纷致言道:“韩元帅所言非虚,请王上明察。”

此时的韩王自然明白了台下八卿似乎早有预谋,于是便假装糊涂道:“既如此,那韩爱卿方才声称屠爱卿深知实情,何故屠爱卿之言与众位所言相去甚远?”

“哼哼,那是因为老臣方才所说的接连蛊惑晋灵公、晋景公的奸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上宠信的太宰大人屠岸贾!”此时韩厥便忽然怒目圆睁,一手直指屠岸贾,口中大声怒道。

“你胡说!韩厥,你不要血口喷人!”屠岸贾本就已经心虚不已,如今再受韩厥如此直指自己,更是濒临崩溃边缘,连连呼喊韩厥冤枉于他。

韩王一看如此情形,顿时也颇为为难起来,一面是自己的宠信大臣,一面是护国元帅,但为了帮屠岸贾开脱,还是故意问道:“韩元帅如此信誓旦旦,可有凭据?要知道诬告朝廷重臣可要受腰斩之刑。”

“哼哼,臣下既敢戳穿奸佞小人的面目,自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惧这腰斩之刑?要说凭据,臣下自然有。”韩厥一面十分坦然地说着,一面朝内室喊话道,“庄夫人,请出来向王上禀明实情。”

随着韩厥的话音刚落,那内室之中便缓缓踱步出来一位妇人,端庄淑雅,正是赵家夫人庄姬无疑。

屠岸贾见得庄姬突然从内室出来,顿时大惊失色,因为他昨晚明明听得屠陨斯向他奏报,庄姬已经被铲除,如何这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庄姬见得韩王,亦是下跪行礼道:“奴婢赵家夫人庄姬,见过韩王。”

韩王一见那庄姬,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因庄姬曾深居望月宫,他虽不进冷宫,但是也会有所耳闻,于是便朝庄姬问话道:“你便是那个深居望月宫的庄姬?”

“奴婢正是。”

“你竟是赵家夫人?”

“正是,韩元帅方才所言一字不差,正是屠岸贾这狗贼蛊惑君王,谋害了赵氏一家。不仅如此,他为了彻底掩盖真相,还命歹人差点要了奴家的性命。此事奴家可以以性命担保。”庄姬朝着韩王哭跪在地,但言语却十分坚定。

“你…你这恶妇胡说八道,想诬陷本太宰,王上,王上,绝无此事。”屠岸贾一见庄姬所出此言,更是惊慌无措,连连矢口否认。

“王上如若不信,可传谋害奴家的证人李嬷嬷过问。”庄姬不依不饶,直言要传李嬷嬷。

“也罢,准传。”

韩王刚刚点头应允,那李嬷嬷已被韩厥命人擒押至堂下。李嬷嬷见了韩王,早已失魂落魄,连连口中大呼:“王上,奴婢也是受人所迫啊,屠岸贾大人以奴婢一家老小性命相要挟,非要奴婢除掉庄夫人,奴婢执拗不过,不得已才下此毒手的啊,请王上明察啊!”

“刁妇莫要胡言乱语!本太宰何时授意你此事了?”屠岸贾一听李嬷嬷这番言语,立刻出口反驳道。

“此事乃大人的侄儿屠陨斯所告知奴婢,太宰大人如若不信,可以询问陨斯大人。”李嬷嬷十分肯定地哭诉道。

屠岸贾听了李嬷嬷这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屠陨斯除掉庄姬所用之人便是眼前这位老嬷嬷,心中暗暗发恨咒骂屠陨斯用人不查,导致今日自己却要反受其害。但转念一想,幸好那屠陨斯昨夜醉酒未醒,不如就此狡诈推脱,于是便朝韩王道:“王上,既然这恶妇有言此事乃吾侄儿屠陨斯授意,那自然要找那恶厮对质,还望莫要听信馋人污言,冤枉了下臣。”

那韩王听了屠岸贾此话,为了保住屠岸贾的性命,当然十分赞同道:“嗯,屠爱卿言之有理,来日寡人自会寻你侄儿问个清楚,不会冤枉于你。”

屠岸贾一听韩王口中有言“来日”二字,心中顿时放下了块石头来,因为只要躲过今日,那后面的事,他便可有很多的应对之策了。

可哪里知道,韩王此话刚刚说完,忽闻门外有人喊话道:“下臣屠陨斯有要事求见王上!”

众人一听屠陨斯这个时候突然喊话,顿时都吃了一惊,真的是说到何人,何人便来的及时。这让屠岸贾和韩王也十分震惊,但是此事已迫在眼前,韩王亦不得不传召道:“宣。”

韩王刚刚宣话完,那门前便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但是更令众人惊得伸出了舌头的事情是,眼前这应召而入的屠陨斯,不单单只有一个,却是有两个!而且从外表乍一看,还真一模一样,难以分辨真假!不过这奇怪的事情是,走在前面的那位屠陨斯显得唯唯诺诺,十分担惊受怕,而后面的那位,则是面露笑意,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好不逍遥自在。

待他二人走上堂来,韩王见了他二人这副模样,直仔细地看了他二人许久,但依然一脸迷茫道:“这…?”

那两个长得十分相似的屠陨斯中有一人极为恐慌,见了韩王立即下跪道:“罪臣屠陨斯拜见韩王,指使李嬷嬷暗杀庄姬夫人的事情正是职下,然此事都是叔父屠岸贾授意,他才是主谋,职下只是帮凶而已,还望大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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