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淼然才起身，一出门便见宸和宫大宫女千落向自己走来，忙抬脚迎了上去，千落一见她，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十七，殿下寻你去呢。”
“殿下找我？”顾淼然问道，这时候应该是去早朝的时辰，他叫她作甚，一时间又想起昨夜里那人的反常，顾淼然心里忽而有些举棋不定了。
“嗯，”千落点头，善于察言观色的眼已经看出她眼底的一丝不自然，想到夙君笙对待她的态度，千落心底也和元乐有着一样的想法，面对顾淼然也更客气了几分，“殿下正等着呢，你快过去吧，我去准备早膳。”
“嗯，好。”顾淼然点头，他叫她，就算她想避开，也避开不了。
到了寝殿，元乐刚伺候夙君笙穿好衣物，见她过来了，使了个眼色便悄然退下，留下两人再次独处。
“殿下，”顾淼然抬手向夙君笙问安，眼睛不敢直视他带笑的眸子。
一见她这样，夙君笙不禁轻笑出了声，走近一步道：“十七，以后见着本殿不要讲究这些虚礼。”
顾淼然一听，身子微微一顿，抬头向他看去，却发现他正勾起唇角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从未如此柔和过，迟疑些许，还是道：“属下不敢冒犯殿下。”
夙君笙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上前将顾淼然的两手放下，道：“有何不敢，本殿说不用便不用，难不成本殿的话起不了作用了，嗯？”
顾淼然一感受到他的触碰便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后退，心里越发不能明白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开口拒绝，但无奈他连这话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是，属下遵命。”
见状，夙君笙有些莞尔，“既是遵命，为何还属下属下的，改不过来了？”
当然改不过来，两年多的称谓，岂是这一时半会儿便能改过来的，“属下……”还未说话，便被夙君笙截住，“嗯？”
顾淼然见他挑眉，虽知道他并未生气。却也顾不得再去纠结了，点了头便回道：“是。”
夙君笙看着她此番模样，心头的那股怜惜再次升起，是他不好，以往对她太过严厉，前世，甚至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忍受，是怎样看着他和别人成婚，她的心，该有多痛，一想到这，夙君笙的喉头不禁梗塞，他不是感性之人，却无法做到在她面前如前世般理性。
“十七，”情由心生，不由自己，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对自己心悦的人，他上前，不自禁地抚上她略带凉意的脸，凤眸含情，如鱼在哽。
顾淼然的脑海彻底空白了，她来不及反应，只能任由着那修长漂亮的手在脸上摩挲，她看不懂的，是他眼底的情意，那么真切，那么痛心。
“你怎么那么傻，”夙君笙看着眼前人眼底明显的震惊，忽而忆起，她已经为他付出了十八年，前世的十四年，今生已经过去的四年，这人竟能生生忍受着他的无情那么多年，情深不寿，原来也是不实之言。
顾淼然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他精致的面容，声音有些颤抖，“殿下……”他知道了吧，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可怜她还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事到如今，他该是要动怒了吧，这场可悲的爱恋也该结束了，也好，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