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教官说起当时，石小川承认自己的记忆还没问题。往事如烟，他又怎么可能忘记曾经差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的那段经历。正因为那次难忘的经历，才有机会结识到老兵。也正是因为那次经历，让他义无反顾地踏上征程。
曾几何时，一个想回家的小男孩紧紧攥着被汗水湿透的纸币独自站在长途车站门口。曾几何时，为了回家的小男孩跟护士姐姐撒慌说借钱买笔和本子。为此，连累门口的哨兵和护士姐姐挨批。
也正是因为亲眼看到艰难选择过后导致的果，让石小川懂得做人的道理。也正是看到护士姐姐挨批，让石小川明白即为男人还应该心存责任。他从没有后悔本可以回家而没有回去，他也从没有后悔回到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哪怕到现在一想起洁白的床套都犯怵，仍无悔当初的转身。因为责任，所以才会一力承担！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石小川一直以为当初的落选是因为小黑屋的原因，毕竟有人实名举报他在黑暗里睡着了。直到今天听到龙之青说明，这才知道是逃出医院那件事情。
那一刻，石小川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那个站在长途车站门口的瘦小身影的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连长！你当时明明就在我背后，为什么不拦着！？”
龙之青看着石小川的眼睛，没有给出标准答案。跟着你，是保护你不会出意外。而没有拦着你，当然是要你自己做出选择。如果你最终登上长途车，自然不会再有以后很可能会进入传说级别的石小川！
答案，有时候不需要回答。因为，心知。石小川点点头，承认这也是事实。如果当初换作他是当时参加筛选的教官，他有一万个理由不会拦着任何人的选择。上车就可以回家，难道不是这样吗！？对于一个还处在懵懂时期的孩童而言，回家有错吗！？
如果没有龙之青刚才的提醒，石小川绝对想不起当初走出小黑屋以后见到的那个做记录的医生是谁。此时早已今非昔比的石小川只需打量一下龙之青的骨相，便知他就是那个一身正气的医生非龙之青莫属！
“连长！我当时不是不及格嘛！怎么又把我去长途车站那事拿出来说！？我就是想过去看看大汽车，真没想别的！”
龙之青哼了一声，没好意思揭短。“你是说睡觉那件事情吧！？不会的！要是听说也能变成真实的考察结果，老子坐在办公室里光听，不就行了！”
“也对！”石小川点头称是，接着问道：“连长！您刚才说，经过严格的筛过，最终只剩下一个英明神武的小英雄。是不是想借这种说法告诉我一个真相，跟我一起待过小黑屋的那个女娃娃落选了！？”
作为引导者的龙之青早就知道石小川有个顺藤摸瓜的坏毛病，这会儿见他又开始上道便知刚才说的有点多。但都说到这个份上，再后悔也没什么意思。
为截断这根藤蔓，龙之青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嘿嘿两声，反问道：“石小川！你小子是不是想问那个女娃娃现在干什么！？”
石小川能让无数人头疼，自然有过人的本事。他知道此刻要是承认，肯定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当即一口否认，严重表示自己没那么多的挂心事。
怎奈龙之青就是龙之青，要是能上当也不是他本人了。等石小川解释完根本没打算打听任何人，随后表示这是纪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到的就要装睁眼瞎。
这下轮到石小川哭笑不得，只好说道：“我给连长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
“快拉倒吧！”龙之青及时打断石小川的恭维，防止起一身鸡皮疙瘩。接下来的话没有指名点姓，算是给石小川留足面子。
“你也不用谢我！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个人！不得不承认，他为国家保留住一棵好苗子。但是，某位同志也别骄傲！如果当时依照我的决定，那位同志根本进不了特种分队的！”
老人常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教官说得这么直白，让当事人情以何堪啊！？石小川难为了老半天，最终还是绕过这个坎。不论怎么说，好话就是难听！能够通过层层考验，本身已经有了证明。与之前的瑕疵相比，结果最重要！
“连长！真没想到筛选条件这么严格，里面都包括什么啊！？”
“又打听事，是吧！？”
“没没没！您看您老说得，我哪敢啊！借俩胆，也收着！”
“哼哼！这些都不是现在的你该知道的！等以后当了教官，相信会有机会的！至于现在，没高度！”
“明白！明白！”石小川嘴上答应的挺痛快，心里却对未来充满悲哀。要是说起当教官这事儿，田晓晨倒是蛮有希望。咱这辈子没什么梦想，能毕业...哎呀！也不知道能不能毕业！
见过太多伤感，对此心知肚明的龙之青安慰道：“相信自己，我知道你能行的！”
石小川点点头。“连长！这趟买卖有点难做，您跟上去给大伙儿指点指点吧！？”
龙之青看看手表。“说实在的，我还真想跟你们一起进山！”
听话听音，石小川如释重负。刚才那套说辞只是套话，他真心不想教官跟队。那严谨劲儿，完全就是束手束脚的感觉！
心里想着一回事，嘴上说得是另一回事。石小川嘿嘿两声，继续扯淡道：“嘿嘿！您老真心狠啊！我们做梦都想跟着您老人家上去开...”
龙之青哼了一声。“石小川！没吃过猪肉，不等于没见过猪跑。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弯弯绕！行了！别扯淡了，跟我说正事！”
“正事？还有正事！？”石小川满腹疑问，抬手挠挠额头。心念一闪，顿时想起一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对了！我想起来了！还真个重要情况需要跟您汇报一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