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缠绵飘渺，微笑
这是一段，对于我来说，最完美的时光。
寂天牵着我，漫步在神界云端中，我很自在地舒展开双翅，仰天微笑。
“小芷，那天，因为小雨死的事，我打了你，你疼么？”寂天用一种很淡的语气问我，满眼哀伤。
“不疼……”我眯起眼笑着摇了摇头。
他慢慢抬起手，想为我撩起额前的长发，但手伸到我额边又慢慢垂了下去。
我缓缓低下头，已无语。
“小芷，其实……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寂天闭上眼说，“但是，你太单纯，许多……许多事你不会懂……”
我只是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我懂……”
寂天沉默了片刻：“小芷，虽然我对小雨只有还恩之情，但小雨毕竟是我妻，我……”
“我知道……”我依旧微笑着看着寂天，这一刻，却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说的是真的。
“小芷……”他看着我，双眸中闪现出一丝无奈之光。
有许多事我不想懂，我懂的是，寂天，离我太遥远了，我永远、永远靠近不了他。
神界的光芒被朵朵云遮住，我透过云层，指着遥远的圣月城：“我的家……”
寂天笑了：“圣月城一个很美的地方，没有烦恼的地方……”
“是啊……一个孤独的地方……”我也笑了。
寂天望望圣月城，又望望我：“小芷……”
“嗯？”我冲着他笑得更欢了。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小芷。”寂天很深沉地说：“请你相信我，小芷，我不会伤害你……”
“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他，但我猜不透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东西。他真的不会伤害我？
“等到有一天，一切都不会再重要了……”寂天，洋溢着笑意。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那么说……
我只知道点头，跟着他笑：“会有一天什么都好的！”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不信会有那么一天，说实在的，我也不信有那么一天。
我明白，从我的生命出现的一刻天始，就注定了我的悲剧……不是么？
泪光……不知何时，在他眼中闪动。我没有哭，因为我哭了，就会看不见了……
如果能如同梦滢一般永远沉沉睡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留下梦，也是美满的结局……
“白芷，白芷，你真的面白如纸……”寂天突然又说。
我点头：“我明白，那是我名字的来历。”
“你知道么？就是你白得让人心疼的脸让我久久不能忘却……但，我已经先娶了小雨了……”寂天怜惜地看着我。我笑了，原来，寂天对我只是怜惜？
寂天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你的确，的确很让人怜惜……但同时，我……”
“不用说了！”我凄然一笑，“我终究是第三者！一个本就不该出现在你们身边的女孩子……”
“不是这样的，小芷……”寂天话未说出几个字，就被我拦断了，“你听我说，寂天，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很快乐……但我是注定的悲剧……”
“小芷……”寂天的眼神暗了下去。
“寂天，只要这样，我什么都不求了……”我紧紧握住了寂天的手，虽然那手很温暖，却让我觉得心寒。也许，就连这只手，我都会握不住。
寂天，你不会明白我的……
“小芷……”寂天看着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对不起。”我艰难地笑了一下，好累。
我也不知为什么好说对不起，只觉得心里有愧疚。是……因为寂雨的死……
“小芷，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寂天看着我，说不下去了。
“我做一切也是有原因的……包括，寂雨的死……”我想解释清楚一切，却又不明白。
缠绵飘渺，却似虚梦，一切对我来说是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都知道……我不怪你……但，但是，小雨她毕竟是我妻……我必须……”寂天顿了一下，“小芷……原谅我……”
我摇了摇头，想安慰他，但是，我却做不到。
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我只觉得头很晕眩，只听见自己说：“我不会原谅你……”
不，这不是我想说的。
我是怎么了？我是怎么了？
寂天受伤似的看着我：“我……我知道……”
我已觉得，一切都在变幻。慌乱之中，我唯有再次抓紧了寂天的手，微笑。
我已不能了，不能再像以前了……
“就这样，让我紧紧抓住你的手，就行了……”我说完，终于阖上了眼。
我不知我怎么会如此沉沉睡去……我不重要了……只记得，缠绵飘渺，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