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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迷宫

我终于相信,转一个圈,我还会回到你那里。

Part关晓熙: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我看看日历,一个月零十五天。我们没再见过一面,没通过一个电话,他好像人间蒸发。不不,他只是从我的世界蒸发。我不让自己去关注他的任何消息,可是他的名字却被人频频提起,我的同学,我的室友……我终于意识到,他红了。

这是真的,向铮红了。

从他那个比赛开始每个星期电视直播以后,他便成功的笼络的大批粉丝。他们说他阳光,内敛,声音好听等等等等。我忽然想起他唯一一个不阳光的晚上,喝醉的他把我抵在墙角,问我想不想跟他结婚,想不想和他睡觉。我忽然自嘲的想,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那么现在会不会发生些许改变。

答案自然是不会,因为我太了解他,他根本没有胆量对我做那些。

我不去想他,让更多的事情把我填满。比如说,和曾慧乔逛逛超市,和安东瑀逛逛街,去牙米唱唱歌,上上网看看电视,收拾收拾屋子,做一个前所未有的快乐的女人,不,女孩儿。

但他总是让我想着他。

比如,和曾慧乔在去超市的公交车上,听到两个中学生讨论向铮和他那个比赛;和安东瑀逛街,竟然看到他的粉丝在商场门口为他拉票;去牙米唱歌,Tony在门口挂上他的照片宣传。上网,有他的消息,看电视,有他比赛的画面,收拾屋子,竟收拾出他在墨尔本给我签的那张欠条。

我就这样把自己推进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魔咒,不能自拔。

晚上,我回学校的时候,竟然看到吕骁炀在门口等我。如果说,和向铮的这一段相处还存有什么价值的话,那就是秦睿和吕骁炀,我竟然和他们成了朋友,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找我有事吗?”我问他。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他开始油嘴滑舌,在我耳边轻轻吹气:“想你了。”

呵,你看,他就是这么龌龊,好在,我已经习惯了。

吕骁炀给我开了车门,他的黑色大吉普挺漂亮,他这么招摇过市的开车来学校门口接我,如果让我那些同学看见了,准能羡慕死。但这些于我是无所谓的。

我们去了一家港式餐厅,里面的东西甜到腻,跟吕骁炀的暧昧是一样的,看多了总会让人倒胃口。

“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儿,老漂亮了。”他洋洋得意,用勺子大口挖他面前的布丁,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

“是吗。”我无聊的附和,这样的话题,我基本上每隔三天换一换,毫无新意。

“真的!”他强调。

哼哼,他口总的漂亮无非是,低头,撅嘴,鼓腮,瞪眼,不PS一番就不敢出来见人,外加聊天时频繁使用火星文。

我怀疑自己老了,有点跟不上潮流。如果全人类都要跟风这样非主流,那我宁愿做一个独一无二的主流。

“我有照片,不信给你看看。”吕骁炀挺不满意我的无动于衷,使出杀手锏,掏出照片,迎着我的目光举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给与关注。

我的天。

我在心里惊叫。这个美丽的女人,她不是别人,她是魏唯,我亲爱的表姐魏唯。

“没骗你吧?”他又得意。

“她答应你啦?”

“还没。”的脸色顿时灰败,又顿时精神:“不过,我正准备追她。”

“你最好别!”我气愤的一拍桌子,有些失态的叫出来:“我警告你不许打她主意!”

魏唯这个感情细腻的女子,我实在不想她和这种三心二意的人扯上关系。

“你认识她吗?”他问我。

我没说话,如果告诉他,我和魏唯是表姐妹,他肯能更来劲儿。

“那你管得着吗。”他得瑟起来:“美女,我跟你打赌,我一定在向铮比赛结束前把她追到手。”

他又好死不死的提到向铮。

“吕骁炀,我也告诉你一句话,别等到所有人都说你丑的时候你才觉得自己真的丑。”

我扔下一句话,扔下莫名其妙的吕骁炀,打车回了学校。

天已经很晚,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的嘴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我瞪大了眼却回不了头,也叫不出,手臂被那个人用力的抓住,一直拖到了一个昏暗的胡同,他才放开我,我的惊叫再见到他的那一刻,被生生呑回。

向铮。

竟然真的是他!他黑色的连帽衫遮住了头,露出半个鸭舌帽,摘掉大墨镜的时候,我确定这确实是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不同的是,他并不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神采奕奕,反而有些疲倦。

我告诉自己,淡定,要淡定。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温柔的,深邃的,依赖的目光,我相信不是我的错觉。然而他什么也没说,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把我抱在怀里,如此迅速。

我只是木讷的站着,甚至忘了应该用我垂下的双臂抱住他。

我忘了。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我如此被动。

“我等你好半天了。”他在我耳边轻轻说,轻轻传奇,让人痒痒的。

我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两个人就这么陌生的站着,我的漠然使我们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得好远。我看到,他的目光由兴奋变得诧异,最后露出一丝失望。

“我没带老房子的钥匙。”我说:“我已经不住那了。”

我的语气平淡,而其实,我多想抱他一下,多想像以前一样和他打闹,为成功“调戏”了他而大呼过瘾。但我怕我的想念一开始就再也不能控制,于是我就像被人注射了麻醉针,反应迟钝。

“没关系,我呆一会儿就走。”他露出微笑:“我是偷跑出来的。”

我还是没说话。

又一番沉默之后,他有些尴尬的问:“最近好吗?”

“挺好,谢谢。”

“哦。”

时间变得缓慢,话题再一次失去了进行下去的必要。

“那么,我回去了。”他最终说。

“路上小心,不送了。”

我惊讶于自己竟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变得如此客气。我看着他落寞的转身离开,边走,边将他自己重新包裹起来。少少顷,他又忽然调头,大步走回我的面前,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话。

他问:“你又交男朋友了吗?”

“对。”我说出了违心的话:“你快走吧,让他看见不好。”

他任命的笑了。

“我不记得咱俩分了。”他说,语气有些忧伤:“不过既然是你决定的,我没话可说。你觉得好就好。”

他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上帝作证,我亦不是,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那不如分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他退了几步,微笑着向我挥挥手,一如我第一次见到的他,那清澈的笑。然后他毅然转身,在夜幕中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盲点。

消失,落幕。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性格可以像向阳花一样乐观,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早上,我去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东西,我要买一盒红茶,在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我需要这些东西来温暖我不算太好的胃。做女孩儿,要对自己特别好特别好才行。

这其中有一个小插曲,我记得一盒红茶是30包,而结果,我到超市的时候,却发现一盒有35包。哦,我记忆的小小失误竟然让我觉得好开心,好像平白无故赚了五包。

所以,很快,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变回原来那个我。乐观的,没心没肺的小妞儿。我就这么高高兴兴的提着好多东西回到宿舍。安东瑀竟然在等我,他准是又借口为女生修理电脑才躲过宿管阿姨的啰嗦。这个狡猾的家伙,他此刻的表情,却看起来阴晴不定。他很少这样。

宿舍里没人,姐妹们都去上课了。他将一份娱乐周刊摊在桌子上,咆哮起来。

“你看看这个!你怎么跟他接吻?”

我惊讶的垂目去看。嗬。一行大字标题赫然醒目的摆在我面前。

“**台力捧人气小天王半夜私会女友。”

下面是一副不堪入目的照片,我认得那昏暗的小胡同。向铮抱着我时,竟然被人拍了照片,更难以想象的是,从照片上看,我们明明是在接吻。强大的摄影技术。

安东瑀开始在我耳边大声朗读:“近日,网上惊爆因参加****而人气飙升的向铮曾被男性富商包养传闻,而前天晚上,向铮为证自己并非同性恋,半夜私会女友……”

什么跟什么啊。这种娱乐小报的垃圾新闻他也信,一定是脑子短路,我抢下他手里的报纸,将它撕得粉碎。

“你醒醒吧!”他叫嚣:“他一直就在利用你!”

我不理他,他气急败坏的打开电脑,在百度上搜索向铮的名字,立即出现连串的网页。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屏幕上滚动的鼠标一条一条往下看。

——向铮被人惊爆,原是同性恋。

——向铮在墨尔本时,曾被男性富商包养新闻属实。

——六强选手亮相杭州,向铮闭口不谈同性恋传闻。

——向铮受负面新闻困扰,情绪低落欲退赛,粉丝力挺。

我将目光移开,呵,可笑。人一出名必然是非多。我看着安东瑀,我知道他想让我看清什么,我也看清了,我想起那个晚上,向铮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偷跑出来找我,他抱着我,肯定有好多话想跟我说,而我,却冷淡的把他推向一边。

我开始后悔,他一定以为我也看到了那些传闻,所以不再相信他。天啊!事情不是这样。

那天晚上,是他六进五比赛的日子,我第一次看了比赛,他显得力不从心,频频失误,也频频道歉。向评委,向他的歌迷。

那个评委我认得,台湾音乐人沈樾鹏,刚死了老婆,所以说话异常苛刻。但是那种比赛他还是晋级了,总觉得这样的胜利,反而要让他承受更多的舆论和谩骂。

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是三天以后,五强记者发布会。面对记者对那张照片,对越来越变本加厉的那些传闻的追问,他态度决然的回应了他们。

他说,他不希望因为他参加比赛这件事给他周围的家人,朋友造成困扰。

小风筝,我看着他,他忧郁,无奈,却没有任何责怪的目光让我心疼,他嘴角没有被完全遮住的伤似乎隐隐约约在暗示着什么。

我要见他的心情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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