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向你忏悔！”她突然一拍大腿直直盯着他。
“嗯？”他讷讷的回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疑问。
“我害死了一个人，这是我被驱逐到美国的原因……”没有预兆她突然就絮絮叨叨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等等。”他第一次不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神父。”
“我知道呀。”女生尾音习惯性的上挑，有点俏皮：“可是我英语不好。”
“……”靳司遇复又低下头，但没有再阻止她的意思。
刚开始盛昭曦以为他是不愿意和陌生人交谈，但她发现他并没有逃避。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搭理她走开的，但是他一直勉强自己坐在她的身边。哪怕这样的交谈会让他很不舒服。
“她原先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做了一件伤害我的事……”
“那个时候，爱情大过天。我是真的认真想过，她要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那时候我以为她会一辈子都欠着我……”
“但后来的事情就超出了我的控制。她死了，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说是我害死她的，一夜之间，我成了全世界的罪人。就连我的父母都不听我解释，只想尽快送我出国，好像我的存在是他们的耻辱。我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是我害了她……”
“总之，最后变成了我欠她一辈子……”
整个过程中，尽管她说的内容很沉重。但盛昭曦一直用一种无所谓，甚至算得上轻快的语气在叙述。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教堂的钟声响起，响亮的四下像在这瞬间静止了时间。盛昭曦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要关门了。”他抬眼第一次直视她的脸，一张精致而苍白小脸，嘴角还带着笑，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悲伤。
“是时候了……”她避开他的眼神，突然起身匆匆向外走。
如果不是教堂的歌声吸引了她。她现在该是一具躺在水泥地上没有温度的尸体了。
靳司遇突然出声叫住她：“Joyce，我们玩个游戏。”
她回头看着他，虽有些疑惑却也兴趣盎然。
他从裤口袋掏出一枚quarter（25美分）放在手心：“如果硬币人头朝上，今晚你陪我吃饭。”
盛昭曦读中学的时候就学过，只要控制好初速度，姿势和力量。硬币的正反是可以被控制的。她大喇喇几步走过来，手心向上摊开：“好啊。但我来抛。”
靳司遇笑了，将硬币放在她的掌心。她被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神。
硬币飞上天空，掉在她的手背一掌拍下。她慢慢移开手掌，居然有一瞬间希望是人头。
“我赢了。”赢这个字对男人有天生难以抵抗的诱惑。
盛昭曦至今不知道他那天是如何能确定硬币一定会是反面。
他开车带她离开，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在教堂遇见的人好像比别人多几分可靠。何况她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车子开过查尔斯河她才意识到他要去哪：“你是哈佛的？”
波士顿虽然是名校云集的大学城，但真正难以匹敌的两所名校哈佛和麻省理工都在河对岸的Cambridge。
盛昭曦难掩惊讶之情，如雷贯耳的名字。但是是她认识第一个活的常青藤的中国学生。
“不是，MIT。哈佛的生物医学系不如MIT。”敢情还是人家看不上哈佛。盛昭曦仔细辨认他的语气里并没有炫耀，只是客观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