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闹了。我那并不是抱怨,只是突然想起来才说的。至于不联系,我想了很久,一直都不敢跟你说。刚打开窗一看,下雪了,反而到让我平静了不少,所以才敢说的。”
“为什么?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那么优秀,我追不上你的脚步,我只是平凡的丑小鸭,变不了白天鹅。而且,我这人缺乏安全感,如果你从没靠近过我,我可以一个人过的很好。但你一旦走进了我的心,我就会依赖上你。即使每天只是简单地见一面,我也会觉得很安心。但现在你离我那么远,我心里找不到依靠。有时候我在想,你要是在我旁边多好,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把你介绍给我的同学、朋友,我可以抱着你的手臂,听着你喋喋不休地哄我开心,跟着你一起上课,看着你打篮球,至少在你受伤的时候我不再是躲在人群中默默地替你难受,而是第一时间给你清理着伤口。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黑暗中茫茫大海上的孤舟,明灯塔永远那么远,我努力的划啊划啊,总是靠不了岸。恐惧慢慢袭来,我很害怕,很孤独,很无助,也很难受。千里之外的思念,你再爱我,也是鞭长莫及。与其这样痛苦,请原谅我的自私,还不如放手。但是,我喜欢你!这是永远不会变的。对不起,再见!”说完,女孩挂掉了电话。
宋二呆呆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窗口的女孩,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窗口那颤抖的肩膀,擦拭眼角的动作,宋二全看在了眼里。女孩在窗口站了很久,终于拉上了窗帘。雪依旧在下,纷纷扬扬,窗帘拉上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拉上了宋二的视线。没想到最后一面,居然是以这种形式作为告别。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一句再见,或许真的就是再也不见!
宋二关于青涩的回忆到此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大家怎么都没想到宋二还有这么细腻柔情、千回百转的一段往事。但面对如此狗血的故事,所有人都沉默了。谁不是从年少无知中走来,而向成熟老态中走去?在人生这条路上,每个人都在嘲笑着别人幼稚的过去,若真回头望望自己来时的路,也许是更可笑,也许是更纯洁,也许是更遗憾,也许是更多的不愿提及罢了。关于往事,重要的不是有没有人听,而是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去回忆以及娓娓地道来。
至于后来,那晚宋二居然在这种场合见到了自己的初恋。看着那老板搂着雨露,趁着酒劲秀着恩爱,自己才知道,这段情,没有枯萎,只是旧日化为落英,掩盖了记忆,却也如酒酿般默默发酵着。直至再见,解开尘封,思绪扑鼻,原来那段初恋早已化成陈酿,深深灌醉了自己的那颗跳动的心。
宋二还沉浸在惊讶中的时候,倒是雨露大方地和宋二打了个招呼,说老同学,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宋二意味深长地回应着。那老板见两人居然是旧识,更是对宋二亲近了几分,笑着说,两人是老同学就好办了,今日既是合作庆功宴,也是老友同学会。
饭桌上,老板时不时地为雨露夹着菜,还一边夹一边温柔地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而宋二也不知道哪来的攀比心,看着眼前的一幕,索性又叫服务员拿来菜单,假装熟络着老同学,说,雨露啊,还记得那时你最爱吃松鼠桂鱼、蟹黄豆腐,不知道你现在口味变没,要不要各来一份?对了,还记得吗?那时我说餐桌上有一道点心可以最贴切的形容你,就是桂花糕了,要不也来一份吧!
宋二一杯接一杯地和老板拼着酒,就是不愿看到那老板有闲暇的时间去触碰雨露,即使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即使知道他俩已是夫妻,那又怎样?至少在自己面前,我不愿你碰她!
宋二醉眼迷蒙地望去,眼前的女孩,更似那窗口盛开的桂花,散着淡淡的幽香,安静而优雅,没有嫦娥般高冷遥远,没有野花般艳俗,却时时透露着尘世间最美好的安静和优雅,不大气磅礴,也不小鸟依人,只是简单地看着她,就能想起那条石板路,那日旧细雨,以及那个窗口的侧脸。
那晚,宋二和那老板喝得酩酊大醉,走之前那老板去厕所吐了,而宋二站起来时一个脚步踩空,还好一旁的雨露及时扶住,不然差点摔倒。雨露关心地问道:“没事吧?干嘛喝这么多?”
“没事,我高兴!我太高兴了!”宋二趁着酒意,索性直接整个人靠在雨露身上了,“雨露,没想到啊,居然在这里见面了!你居然结婚了!亏我还一直一直想着你!”
“****,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他很优秀!”雨露推攮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宋二,却哪里推得动铁了心耍无赖的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