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晨挂断电话之后，就直接删除记录，什么都不说——一副刚才接电话的绝对是精分是模样。
顾盼兮看到了，但也没问，反正也不关紧，真要找她，肯定会再打。
在酒店里做饭，顾盼兮没有那么随意，不是自己的家里东西，用起来也不算顺手——厨房多部分都是摆设，谁给你来真的？那要下面后厨做什么？
“小兮的手艺还是有长进的嘛。”
慕晨好别客气的霸占了一盘，吃独食的样子显而易见。
不招人搭理，顾盼兮去收拾厨房，这次的菜就是给他做的，算是对这件事的谢礼。
虽然白依雯和郭妮娜是面和心不合，但这事一出，就算以后她们不能之间，彻底决裂或者栓在一起，都好解决了，归其功劳，真是慕晨独一份。
“你这次撞到头之后，脑子好使多了。”
一边取隔水手套一边取围裙的顾盼兮，坐在他面前，伸手去摆弄自己的手机，刚才的电话被他删了个干净，连信息也没了。
“真的吗？我也这么觉得，我是之前太笨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就让我觉醒了。”慕晨捂着头，说的话却让顾盼兮顿觉，开错话题。
果然，慕晨拉着她说了很长时间的以前和现在的头脑区别，差点把顾盼兮给洗脑了，如果不是知道他就是脑震荡，还真以为他是被撞死然后换了灵魂。几乎要被他给说昏过去的顾盼兮手机再次响起，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臆想。
略带感激的看了一眼来点显示，顾盼兮接通：“阑珊，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因为这次慕晨的事，阑珊很久都没有搭理过她了，话偶尔也说，但都是工作，私下别说电话了，就连信息都没有。
“半个小时前我打过一次，慕晨在你那儿，让他回来给我带点吃的。”阑珊说着就有挂断的意思。
“阑珊，你别这样，咱们有事说开行了？”顾盼兮神色一紧张，怕她就这么挂了。
那边顿了顿，没有挂断：“我们有什么事？”
终于用了我们了，顾盼兮觉得一个世纪都没听到她这么说了，心里一暖：“阑珊，慕晨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就属于天灾人祸里的——”
“我知道，我没怪你。”阑珊打断她的话：“我只是那个时候心情不好。”
“……”
无言以对。
果然就是其他的都不重要的，阑珊说不怪她的前提，就是她的诗集出版了——博文集团旗下的文化公司，就是做书的。
名人出书，也不算太容易，相对而言的，阑珊这种本来就没朋友，外人面前，沟通依然困难，所以这次顾盼兮都没让她说过什么，除了走走红毯，她就妥妥一个诗人的名了。
现在慕晨好了，书也出了，她心情好了，给顾盼兮打电话了，一切看上去都相安无事。
“那你早点休息，我让他早点回去。”顾盼兮撇了一眼还在一旁继续吃的慕晨，这家伙，刚才在想什么？
“没事，他多半是不回来了。明早给我带早餐。”阑珊在刚才电话接通时说的话就是个幌子，非要当真的话，就真的计算到明早好了，顾盼兮再次看了一眼慕晨，这家伙，在做什么？
太奇怪的相处，往往会出现奇葩。
顾盼兮真心觉得，慕晨这次醒来，奇葩多了。
“奇怪吗？她明知道我心不在她那儿，一开始想不明白还和我闹，现在想明白我了，自己又糊涂了。”慕晨一副吃完盘子低儿，擦了擦嘴角，这才发觉，顾盼兮没吃。
对于他的家事，顾盼兮不想深入了解，只是想知道，陈家想做什么——上次陈家主亲自顾盼兮谈，最后合作了个品牌，可现在没有实行了。
这么一半一半的放着，顾盼兮觉得，这简直就是在试探，问题是，早之前不是试探过了吗？现在还在弄做什么？
“我爸就这样，他很少信谁，”慕晨充分的表现出了他知父莫若子的一面：“生意上往来都是商誉很好的，你放心，他不坑你。”
再提商誉，这依旧是顾盼兮的一处缺陷，现在都还没修复好。
“我没别是意思，反正，我爸是一定可以让这品牌完全起来的，这是个好机会。”
慕晨能说到这份上，对于顾盼兮来说，也是好事。
“不管了，现在还停着，就这么停着吧，我表现出一点无动于衷，你别解密。”顾盼兮叮嘱一句，看他和他爸这么好的关系，啧啧啧。
“私生子做到我这份上，也没谁了。”慕晨自嘲一句，这样好吗？
用一顿饭换来这么多信息，顾盼兮是稳赚，可是慕晨不回去，她还要安排他的住处，这不是她的房子，也不是萧宅，她完全当不起主人。
“慕晨，你真不回去吗？”再次确认的顾盼兮想让霍世晗来，这个念头一出来，她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把霍世晗默认了？
慕晨摇头，和阑珊在一起太压抑，他想避开一段时间。
顾盼兮到底还是找人来帮忙了，陈少谦。
真是被自己要主动找霍世晗的念头吓到，急忙叫来陈少谦，然后回房平复心情——霍世晗，你何时，彻底盘踞了我的内心？
应她而想似的，霍世晗一通电话过来，安抚她带着不平静的内心。
“小兮，睡了吗？”
睡了怎么还接你电话——顾盼兮心里吐槽，嘴上说：“就要睡了。”
“要睡了，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霍总又哪根筋搭错了？睡前故事？她又不是小孩子：“谢谢，不用了，我还想喜欢安静的睡。”
“我特意为你学的，你听一下吧。”
霍世晗可不理会她的拒绝，多说一句就算解释，说完开始讲故事——
“从前一只小熊，很小很小，小到下了雪就看不到它了，于是……”
顾盼兮果断把手机开了免提，往床头一放，自己开始睡，这种童话故事情节，她真心不喜欢了。
“小兮，你还在听吗？”
故事讲到一段落，他一直没听到顾盼兮的回应，出声一问，依旧没回应。
顾盼兮睡着了。
她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听童话！多少年前的事了，成年之后……遇到人渣的时间好像没隔多久，现在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份纯真心了。
一大早神清气爽的，睁眼时，顾盼兮还看到一人——
霍世晗！
就站在她床边，淡淡的笑着看着她。
一脸睡意朦胧的顾盼兮直接就清醒了，立刻去洗漱。
“急着干嘛去。”
霍世晗却直接伸手捞人，不给她擦剑而过的机会。
顾盼兮脸一红：“我去洗手间。”身体不安的扭了扭，有些难受。
“去吧。”
霍世晗伸手在她****上拍了一下，顾盼兮感觉不亚于被蝎子蛰了，加急去洗手间，并不是如厕，而是，洗脸。
不知道霍世晗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了，反正此时顾盼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惨不忍睹的，水肿的眼皮，凌乱的头发，真心不好看。
“小兮，快点。”
竟然催她了……顾盼兮立刻拿起牙刷，随手挤上牙膏——
然而，刷进嘴里才发现，那是洗面奶……
一脸破败灰的从洗手间出来，顾盼兮看着霍世晗：“你很闲？”
当然不是，他很忙——顾盼兮现在不住回去，他虽然可以时时查看地处位置，但挡不住别人来找她，而且在外面毕竟是外面，多少都有些不安全，小楼收拾过了，她不回去，似乎有意回萧宅……那当然是不行，他就督促郊外的城堡赶工，原定于11月底交工的，能提前多少就提前多少。
霍涟现在已经离婚，让她搬出去也不合适，霍世晗准备自己搬出去和小兮住一起，然而，小兮的反应，似乎都不满意。
“吃早餐，我做的。”
霍总一大早来不是没道理的，顾盼兮嘟囔一句：“多嘴的陈少谦。”
被听到了——他笑着给她抹果酱：“不是他说的，是我自己知道的，他对你可比对我忠心，你可不能这么误会他。”
为他开脱？顾盼兮咬着面包：“不吃醋了？我说霍总，你这么频繁转变，我可受不了啊。”
“我没有变。”霍世晗倒牛奶给她。
顾盼兮垂眼，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白依雯的未接电话，只响一下，根本来不及接，正在想这是什么意思，电话又过来了——都是一响，直接被阻拦了，顾盼兮不知道她打了多少个，抬手就要回拨——
“别急，我看一下。”
霍世晗伸手拿走了那支手机，直接拨出一个号码。
顾盼兮继续吃饭，白依雯如果故意这么做，那就是她出事了？或者彻底被绑票了？用得着废这么大劲儿吗？
没办法，一遇到这种事，顾盼兮就忍不住往坏处想，控制不住这个思绪。
“没事了。”霍世晗放下手机：“她准备出国。”
出国？昨天不是才说过……
“郭妮娜好大的本事，这都能说通。”顾盼兮咬下一口面包，原本她有另一个打算，这下好，直接就泡沫了。
“你都折她手里了——”
霍世晗一张嘴，又提起这茬儿了，急忙去看顾盼兮的脸色，瞬间收声——
“是啊，折她手里了，她这么大的本事，现在不一样也是一堆黑料吗？”顾盼兮没什么表情，这事已经过去良久了，再有半年，就是两周年了，“死”了这么久，有些事情确实不该太计较。
然而，心声在说：“必须计较，一命呜呼了，难道不该被赔一命？！”
霍世晗提起的本意只是想说，他与她感同身受的，但此时顾盼兮，面沉如水的吃着面包，什么情绪也不显，这是要自己过的意思？
手指在手机上滑过，顾盼兮再次联系了余姚——虽说这个很出名的记者人品不太好，但现在，这种事情，还是要用到她的。
“小兮，我懂你的意思。”霍世晗也看到了，直接就说：“她，不能太信。”
顾盼兮抬头，对他微弯眉眼，带着会心的意思。
有人能懂，大抵，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顾盼兮觉得，这大概是上辈子她太过倒霉催，这辈子被补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