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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痴情仰望决绝离去

夏沐

鼻子不透气,办公桌下的纸篓里堆满了纸巾,重感冒一个星期了,吃了几日药没见好转,便索性不吃了。

盯着电脑屏幕不禁又想到欧阳,手腕处的伤口又隐隐地痛起来。

那日在PARTY上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之后便向人间蒸发似的,不,准确地说是在暖暖的世界里玩失踪,照常按时上节目,照常地谈笑风生,只是在BBS上隐匿了起来,不知道是真没时间还是故意隐身不理睬我。

然后白添打电话约我周末吃饭。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和他的关系逐渐微妙起来。谈不上爱情,只是觉得他非常有安全感。我跟他说不行,那天电台有个颁奖活动,我们的参赛曲目《那些花儿》居然得了月季第二名的好成绩,我们被邀请去了电台。

白添对我说恭喜,说有这等喜事,一定要请我和桐桐吃饭,我说行,改天再约。

去电台, 应该能看见欧阳吧,想到这人心里又欢喜起来。

我知道自己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即便现在手上还裹着纱布,可是一想到欧阳那张帅气的脸,便把那天的所有不愉快全都抛之脑后了。就算有邓欣故意刁难,也无法阻挡我思念着欧阳的那颗心。

我们一行六人,早早地赶到了会场。到了门口,紧张不安的情绪迅速膨胀开来。工作人员把我们引到了位子上坐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是女生,他们手上拿着写着欧阳名字的广告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那阵仗就跟看明星演唱会似的。

半小时之后嘉宾观众差不多都到齐了,导演示意我们安静,跟我们大致交代了一下整个活动的流程,然后示意摄像灯光,可以准备开始了。

这时,周围的女孩全都站了起来大声尖叫,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听到音响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欧阳!

哪里?哪里?我兴奋地踮起脚尖向台上看去,他站在舞台的中央,耀眼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向大家挥手,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让人沉醉。黑色礼服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头发透着温柔的光泽,帅气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深邃的泛着光的眼睛。远远望去他就像是来自异界的王子或精灵,拥有强大的魔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倾倒为之癫狂。人们都在喊着一个共同的名字——欧阳杰!

有几个女生竟然无法自制地涌上台向他奔去,演播厅顿时混乱起来,工作人员纷纷涌过来维持秩序。欧阳嘱咐大家不要拥挤,小心点别受伤,让他们回到位子上去。他的话如同圣旨,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甚为意外,欧阳对于公众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如同天上的繁星般耀眼,而我却只是地上的一朵毫不起眼的牵牛花,我越发的觉得我和他的距离,真的越来越远了,我竟然不自觉地慢慢向后退缩。想要接近,却又突然胆怯起来。

一日,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看到旁边的花坛里开着几朵牵牛花,绽放的极其鲜艳,顽强地生长着。虽没有牡丹的高贵,玫瑰的华丽,樱花的清雅,梅花的清风傲骨,可她骨子里却带着一种倔强好强的性格,不干普通,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只盼有那么一天,会像绛珠草那般,日日有人悉心照料,放在心坎儿里去疼爱去珍惜。

还在神游的时候,媛媛拉着我上台,说是该我们领奖了。穿过人群,欧阳的脸慢慢地靠近了,渐渐地清晰起来。我却不由地慌了神,腿不听使唤地磕磕碰碰地向前迈去。

我们站在舞台上,欧阳向桐桐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他的目光扫过我们几个人,却未曾在我身上停下来,失落不由地浮上心头。

副台长为我们颁奖,欧阳的目光看不出任何异样,他是那样自然,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每当我的目光触碰到他时,他就会迅速而极其自然地别过脸去,视我为陌生人,甚至比只有一面之缘的媛媛她们更生疏,更冷淡。

我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思前想后没有一点头绪。鼻塞让我的大脑缺氧,加之舞台上刺眼的灯光,一阵眩晕袭来,也就没了力气去思考这些,原本由我发表获奖感言的,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台下的观众和嘉宾满脸狐疑地看着我,站在我身边得媛媛灵机一动临场说了一段幽默诙谐的感言,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木然地跟着她们领了证书和奖品,木然地走向座位,木然地跟着大家鼓掌,木然地看着女孩们手中举着写着“欧阳杰我爱你”的巨幅纸板,木然地待到颁奖晚会结束。

周围的人渐渐散了,桐桐把大家支走了,对我说:“你和欧阳到底怎么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坦白的好,我们先回去了,你和他好好谈谈啊!”

还没等我反映,她们就跟着人流挤了出去。

我该如何向他开口?如何紧紧地抓住他?如何不去在意他的光芒?

可是,我就是无可救药地被他的光芒征服了,尽管我会受伤,尽管我是那么的暗淡无光,但是,只要可以仰望你,我就心满意足,只要这样看着你就好。

我大步走向后台,可这里早被挤地水泄不通,等待着自己的偶像签名,她们高举着签名册异口同声地大喊着:“欧阳杰!欧阳杰!”声音震耳发聩。

“我能做欧阳杰的女朋友该有多好啊!”

“少白日做梦了。”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啊!”

“人家上辈子肯定是拯救地球了!”

“是他未来的老婆拯救了地球才对!”

“好想让他给我签名啊!”

“我刚才和他合照了哦!”

“是吗?我看看!我看看!”

第一次希望欧阳可以普通一些没那么优秀,可以平凡一点儿,接地气一点儿。

突然,人群剧烈的涌动起来,有人大声尖叫起来,争先恐后地向后台出口处涌去,我夹在中间,身不由己地向前挤去,巨大的力量挤压着我的内脏,双脚悬空,本就呼吸不顺畅,这么一来更觉得快要窒息了。

前方欧阳微笑着优雅地签名,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魅力,气质如罂粟般充满诱惑让人欲罢不能。不觉得竟看的有些痴了,没留心脚下的台阶,身体向下一陷,找不到落脚点,向前扑去,身边的人也跟着东倒西歪,眼看着一只硕大的背包向的我头砸来,躲闪不急,痛的闷哼一声。

大家互相推搡着,一来二去我被挤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是谁穿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我右手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我大声尖叫,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昏了过去,冷汗直冒。我本能地蜷起身子,紧紧握住手腕。没注意到由于刚才的骚动,我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前面让出一条道来。

也许是惊动了欧阳杰,他急忙走过来,让大家不要拥挤,他把手伸到我的眼前,手指匀称修长,没有突出的骨节,似乎很柔软,一定很温暖。我抬起头,伸出手,我激动到几乎忘记呼吸,这一幕就像是无数个美丽通话中,王子牵起公主的手,带她离开困顿,离开烦恼,离开伤痛,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我兀自欢喜着,激动着。可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电光火石间他眼中瞬间凝结成了冰,全然没有了关切之情。他就像是讨厌臭虫似的兀地收回了手,急不可耐地和我划清界限。我愕然,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仿佛以前辛苦建立起的牵绊瞬间分崩离析,两个身份,同样破碎地彻底,看不到任何痕迹。

周围几个女生把我扶了起来,纷纷说道欧阳好奇怪啊。

“大家注意安全,我还有工作要做,大家请回吧。”欧阳心情不佳地拒绝了合影签名,说完,转身离开了。

大家抱怨着,不甘心地嘟嘟囔囔地纷纷散去。

或许邓欣已经告诉了他实情,所以他恨我的隐瞒,恨我的残忍,恨我所有的一切一切。

我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身边是熙攘的人群。疼痛地不止手腕,还有我的心,我连流泪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北风呼啸而过,穿透衣服的纹理横扫着每一寸肌肤,寒意渐起,如坠冰窟。梧桐树光秃的枝桠在寒风中颓然摇曳,抬头,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大片的乌云,遮天蔽日,是要下雪了吗?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以往和欧阳互动的只言片语,恍惚地有些不真实,它确实是不真实的,我不禁苦笑。

望穿秋水,只剩下满身伤怀。暗恋注定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不应该奢望你的参与,是我违反了游戏规则,所以我收到了惩罚。没有希冀,身体就不会累,没有思念,心就不会痛。

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我愿用万种柔情换你的一次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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