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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终于从山里走了出来,回到“阔别”三四天的老家。把阿亮安顿在医院里,三人轮流守着。

阿亮这小子的情况有点不太乐观,住院第五天才醒过来,不过没几下就又晕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我当即急了,你丫还没完没了了!这医院里一天就是几千块的费用,我上哪给你弄钱去?再这么下去,我估计等他睡醒了,我和路仔他们都住院了。到了第十天,他的情况才有好转。有所好转还有我,这些天,天天收到一张催款单,上面显示,我们已经欠了医院好几万块钱了,阿亮醒了,那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弄钱去。

我这肩上担子一轻,就开始有时间来分析那些我至今想不明白的问题。我分析加猜测,把邪王墓的前前后后滤了一遍。

我现在所知道的,就是邪王墓里没有什么值钱的财宝。就算有,那也只是一些无法在市场上买卖的青铜器,我们根本不敢碰。这种东西也没人敢收。也许有一些人会要,从海上走私出去,在国外大放异彩。但是那是走私国宝,这种行为简直和卖国差不多,打死我也不会那么做。

我想不明白的是,陈华为什么会一口咬定,邪王墓里有一件无价之宝?难道就是指那些青铜器?显然不是。他似乎从头到尾就对那些青铜器不感兴趣,藏着掖着,搞得神神秘秘的,让人弄不清楚他进邪王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说过,他会在事后告诉我全部,可是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也没处查问去。我猜测,他进去的目的,可能是为了那件传说中的神器,至于到底是什么神器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他本人知道。后来这个猜测在李老头那里得到了证实,陈华的确是为了神器而去的。传说邪王身上带着一件神器,这神器可以镇压万千神鬼,邪王法力无边,死后必然化身恶魔,全靠了那神器镇住,才没有出来危害人间。多少年来,这个传说代代相传,无数人费尽心思想得到那件神器,可是前去寻找邪王墓的人,不是苦寻无果,就是不知去向,于是邪王墓就成了一个千古之谜。我左右回想,在邪王墓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神器,只有一些青铜兵器和那口巨大无比的青铜棺,除此之外,只有墙上挂的那些干尸。后来我无意中想到,那所谓的神器,会不会就是塔楼顶上那颗被我们炸毁的陨星?千百年来,陨星一直在那里,所以邪王化成的红毛吼一直难以脱身,后来陨星被我们炸毁,邪王就可以破棺而出了?我想八成是这样的。

那颗陨星的存在,造就了千奇百怪的生物,却镇压住了邪王。那颗陨星被毁,那些生物从此失去赖以生存的环境,却释放出了邪王。看来这世间的事物,果真是有其利必有其害。也许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坊间传闻的那件神器是什么了,包括陈华,也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实,要不然他一定会拼了命制止我们炸毁它。或许还有人知道,不过他们都早化为尘埃了。那些人,就是我们在塔楼顶上看到的那些尸骸。多少年来,一代接一代的盗墓高手,其中肯定有人去过邪王墓,但是都死在里面了。而他们到死的时候,才知道那所谓的神器,其实他们就算见到了也是得不到。

还有,邪王墓里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古闽人是用的什么技术,能够使人时空转移,出现在塔楼里面?莫不是什么阵法?这些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们当今的科学并无法解释这些带着神秘色彩的现象。并不是科学无能,而是科学也回避了一些东西。我期待有一天,科学可以多包容,开拓,把那些神秘的现象也纳入科学的领域,得到真正的发展,那时候,科学才是科学,而不是一味的唯物。

最后,就是发动“天雷地火决”的那个老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他到底是何方高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见到他真容,一直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我觉得好熟悉,但我确信我从来没有听过。后来联系起我们第一天进大庙山,我在大树底下做的那个梦,听到的那个声音,觉得那就是同一个声音,遥远,却又很亲切。如今看来,他从我进大庙山开始,就一直在关注这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为什么不出现?他好像对我的一切都很熟悉,知道我家传的技艺里有一招天雷地火决,也知道我爷爷。他到底是谁?引动天雷后,天崩地裂,他不会有事吧?我真想见见他。

这些问题,找不到答案。或许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我隐隐觉得,事情绝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我希望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来告诉我一切。但是我也知道,可能永远也不会有这个人。就像那老头说的一样,有些事情,不该让我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该让我知道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所以再多想也没有意义。

阿亮醒来后,恢复了正常的吃喝拉撒睡。就是他欠下了一屁股的医药费暂时得不到解决。他先前得到的那些锅贴卖了钱,有一部分用于还债,一部分受到他自己的身世启发,拿去资助孤儿院了,剩下的都买成了进山的装备,现在又是穷光蛋一个。我也没好意思让路仔和秦飞去筹钱。他们的钱除了往家里寄之外还剩下一部分,都投资开了小超市,这次为了响应阿亮的号召,超市还没开张就关门了,现在也是身无分文。

后来李老头得知,他的这位刘亮刘财神,在医院被抵押做了人质,良心大发现,提了钱来赎人,这才把我们都救了出去。临了,还对陈华失踪的事情大发感叹,说相交十几年,没想到到头来却人间消失,连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当真是可悲可叹,人生百年,再无知己啊。

阿亮说你少在这酸溜溜的说什么香蕉十几年、人参百年的,那老家伙早就该死了。你也别在这猫哭耗子,他这会儿估计正和邪王那老家伙在大庙山开茶话会,兄弟我福大命大,溜了回来。花了你几万块钱,你也别觉着过意不去,感谢的话你也别多说了,青山已改绿水污染变黑,咱们后会无期。

李老头呛得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就快一口气上不来了,我急忙说道,李老你也别着急,阿亮就是这种见利忘义的人,别往心里去。花了您的几万块,我记下了。我身上现在没钱,这回进大庙山也没刮着值钱的锅贴,只带出了一把金铲子,你先收下,不够的回头再说。

说着,就把那把从晚清古墓里得到的金铲子掏出来。李老头一见这铲子,就离不开眼了,定定地看着,良久之后,说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我不以为意,说道:“大庙山,一座晚清古墓。也就是邪王墓地宫上面。”

李老头双手颤抖地接过,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世间流传的闽越宝藏的钥匙之一。一共有四把。这把上面写着个篆书的坤字,应该是第二把。另外三把,有一把据说被民国时期的一个大地主得到,带到了地下,另两把在世间出现过,但是不知所踪。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传说里的东西,真是死而无憾了。

阿亮说道:“我家里还有一把,上面好像写个艮字。”

李老头两眼放光,说道:“那艮字铲子,就是第三把。看来,闽越宝藏和各位有着不解之缘。各位小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花的这几万块就不要提了,只希望你们以后再出什么货,一定给我过过眼,即使是我买不起,我也帮你们找买家,你们看可好。

我满嘴答应,好说歹说,把李老头轰走了。心想有缘个屁啊,但凡什么宝藏什么王陵,有什么是什么,没有一个是好进去的。真当我们几个的命都不值钱了还。打定主意,这次就是天王老子请我出山去找什么宝藏,老子都拒之门外。李老头那几万块钱,就当是资助我们国家医疗保障事业了,想赚回去,门儿都没有。

我们把阿亮带回他家,就各走各的,任阿亮怎么挽留都置之不理。我找花姑娘去。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做人要勇于接受事实。这句话对于阿亮,抑或是对于我,都挺适合。

我觉得我挺勇敢。敢于面对花姑娘。这些天,花姑娘有事没事就从闽西过来,说是看望来阿亮,其实我知道她其实是看望我来的。她从大庙山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天生的阴阳眼就消失了,恢复了正常。我觉得这是好事。你想啊,要是你身边跟着个人,整天有事没事就一惊一乍指着你的身后,告诉你别回头,说你后面有个东西。你觉得你可以在这样的气氛中坚持多久,才住进精神病院?我觉得我顶多坚持三天。

生活,恢复了平静。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很依恋这样的宁静。如同禅意与生活,玄空与地理,那是一种平衡。我乐于接受这样的平衡。古往今来,些许升华些许沉淀。来的往的,些许铭记些许尘埃。慧如心中无物,笑看昨日今朝。

但是,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这样的静,在不久后就又被打破了。打破它的,恰恰就是我的昨日今朝——花姑娘,黄雅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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