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第一次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龙飞宇，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惊惧。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去嘲讽他。
纵是铁石心肠也注重他们后代的传承，这一点上龙飞宇与士族与百姓不谋而合。李世民为什么同意打压士族还不是因为他想巴结士族，结果人家嫌他身上有一半的异族血脉而不予接受。
至于程知节虽然是个浑人，但是人家身世清白，原本也算是山东的一个破落小贵族。能娶到一个世家女也算是正常。
这也是李世民为何让房玄龄编写氏族志的原因，不过房玄龄也是世家成员。无可厚非的把第一名给了山东崔氏，几次改写倒把太原龙氏给顶了上去。
龙飞宇这次又提到了传承这个问题上，更是名言大唐灭了我们民族也要在。无疑大唐灭了士族还是在的，所以他这句话不管士族对他是怎样的看法，都得对他竖起大拇指。
而李世民脸色却有些难看的道：“龙飞宇，你是朕的臣子，理应效忠与朕。你却总是做一些与朕无意的事情，这算是对朕的效忠吗？”
“陛下我们还是不要再这种问题上纠结，大唐就像大汉一样他不过只是个历史的符号，千千万万的百姓组成了这个符号。而陛下就是这个符号的起始点，这个符号存在的时间长短，在于起始点能把后面的符号聚拢多少年。若是起始点乱了，这个符号也就没有了。而不管是组成符号的百姓还是作为符号起始点的帝王，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所在的这个符号散掉。所以忠于百姓也就是忠于陛下，这并不冲突。因为只有他们吃饱喝足了，才不会想着把这个符号散掉。”
“你说的与效忠朕有关系吗？”
“陛下是想做秦始皇还是想做刘邦？刘邦虽然窝囊但却开创了大汉四百年的国柞。而始皇帝算是千古枭雄第一人了，可大秦却是二世而亡。陛下你仅能保证的是你自己的人品，而以后呢？我也知道陛下在寻找什么长生不死的药方，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长生，不如把有限的时间用来干几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日名留史册，也算是另类的不朽。”
“龙飞宇你怎么知道长生不老是虚无缥缈？你是郎中不是道士，你说的话能算数吗？”一旁距离李世民不远的地方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哼，道家的炼丹之术练到大成者乃当世奇人孙思邈孙道长，余下像李随风，袁天罡之类或许对天数命理有所研究，但在炼丹一道上没有什么成就。袁天罡更是因为服食了自己所练丹药差一点把自己吃死。还是孙道长替他解了围。我观道长虽然年纪不大，肤色发黄，眼泡浮肿，法质疏松。明显是气血两亏的症状。你虽然盘坐在此可你的双臂却在抖，明显是气力不济乃元阳外泄所致。而且不知调理，目前已经病入膏肓，依我看道长已经进入了天人五衰之境，恐用不了几年就会撒手人寰。”
“荒谬，贫道神丹已成，只差几样宝物即可成丹，届时贫道自然仙福永享。”那倒是一脸鄙视的回答着。
“你这算是自我欺骗吗？不错你炼制的丹药确实能让人一整天都处于亢奋之中。对于房中之事也是大有裨益，可那不过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而已。若是真有神药始皇帝也不会崩死与沙丘了。”
“始皇帝是作孽太多遭了报应，而贫道乃是顺天而为，岂能相提并论。”
“笑话，修着与天夺命，若不逆天何来无限寿命，你既顺天那就理应尽早尘归尘，土归土，何必炼丹。你若炼丹把自己吃死也就罢了，可不要艺未成害了别人。”
“贫道的境界，尔等凡人怎能理解。你若不信也就算了，贫道不屑与你争论。”听到辩论龙飞宇不过，那道士索性不再言语。
他不言语，李世民却也不是狂热的长生追求者。对于龙飞宇的医术他还是没有什么疑问的，闻此笑呵呵的道：“朕近日得到道长炼制的一些丹药，龙爱卿不妨看看效果如何，三保拿上来。”
不一会三保就托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打开锦盒里面豁然有四颗微微散发着光芒的丹药。龙飞宇拿出一颗捏碎了取来一方丝帕放在了上面，拿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忽然扭头扫了那老神在在的道长一眼。略微有些怒气的道：“他倒是真的肯下血本，这里面有人参，珍珠，丹砂，虎骨，鹿茸等一系列矿石药材，用处子血调和制成。其他的到还好说，只是道长你那里来的处子之血？这样做未免太过费了吧？”
“龙大人未免管的有些太宽了吧？这些事在道家史上比比皆是。”那道士不屑地开口道。
“哼，别人管不管我不管，若是让我找到苦主，定拿你人头祭奠她们的清白。”龙飞宇说完又到：“这服药吃下一两颗到无大碍，长期服用着十年之内必会暴卒。乃是一副杀人于无形的********。”
“胡说八道，这乃是先贤留下的经典药方，岂会是毒药。”
“我见过袁天罡提供的单方，他在里面还加入了别的东西，不过他认为用处子血有伤天和，所以换成了鹿血调和。这服药吃下去以后，失眠多梦，****增强，经常会有头晕目眩，四肢乏力，记忆力下降的事情发生。当然伴随的还有肾脏衰竭，慢慢的出现天人五衰的现象，时间长了等他的五脏衰竭之后也就是大限到了的时候。”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李世民显然也有些惊惧的道。
“孙道长与袁天罡的道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不过孙道长明显理智一些，他加了少量的丹砂调和，他吃的是补药，而袁道长却差一点把自己吃死。他们的单方我已经替他们改正过了，陛下如有需要可到孙道长哪里去取。虽然不能做到延年益寿但提神醒脑，强身健体还是有一定功效的。”
“哦，那你也经常吃吗？”程知节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是药三分毒，我没事吃它干什么，要想让身体健康最好的方法就是勤锻炼，注意一些吃的东西进行食疗，也就行了，没有必要刻意的去吃这吃那。看看这些人里边就赵国公，程国公，鄂国公身体最好。体格最是强健，至于秦国公受在下直言，看你气色定是身上的淤血发作气血不畅，最近是不是有无故昏厥，坐的久了半边身子麻木没有感觉，有时候正在行走的时候会忽然摔倒。”
秦叔宝思量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如此，孙道长早在三年前就说过我命不久矣。他开了一些活血舒脉的药，才让我坚持了几年。最近身体总是如此，我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今天龙相既然说了出来，我也就不怕丢脸了。诸位都是叔宝的至交好友，叔宝膝下就两个儿子，老大在龙相的调教下总算有些出息，老二愚笨仅能守成。我若忽然离去，还请诸位帮着照看一下我的两个儿子，我不求他们光宗耀祖只求平平安安。”
秦叔宝突兀的话，让一群人都有些伤感。程知节更是接茬道：“龙飞宇，你不是能看出秦大哥身上的病症吗？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替他治一治？”
“能看出是一回事，能治愈又是另一回事。秦国公身上的暗伤颇重，当年没有及时处理，此时早已经无法根治。我也是我可奈何。”
原本就已经被龙飞宇到来引到岔路上的聚会，此时更显得有些伤感起来。与李世民一起打江山的杜如晦已经走了，现在也轮到秦叔宝，接下来是谁谁也没有定数，而李世民热衷的炼丹术不过是一个笑话。那道士随人没脸没皮的在哪里吆三喝四，可李世民此时已经对他不再感兴趣了。
这是老一辈人的聚会，龙飞宇的到来已经扰乱了人家的聚会，此时他只能向一群人告辞，准备离去。不过此时李世民却开口道：“龙飞宇，听说你与任城王喜结连理，不知何时请我们喝一顿啊？”
“呵呵，陛下又拿臣开涮了，臣的四个妻子没有一个是举办过婚礼的。这次要是举办婚礼，臣还不得被她们四个联手给谋杀了啊。”
“哟，名震天下的龙相还怕老婆吗？”
“笑话，你们问问房相问问李国公他们不怕吗？因为爱所以怕，若是不爱何来的怕，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们当然说好了。”有人不忿的反驳道。
龙飞宇呵呵一笑也不在意道：“看看，这样多好，何必打打杀杀呢，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我们这些人能走到一起都是宿世的尘缘，相互之间挣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是 黄土一撮而已，若是能把有限的精力放在强盛大唐上，我们也不枉此生了。”
“今天大家能坐在这里饮酒，明天我也由衷的希望大家放弃相互之间的争斗，为我大唐满饮此杯。”龙飞宇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杯子举了起来，对着众臣邀请。
按理说这杯酒不应该由他举起，可此时他却是在自救。他若真的被水淹死了。李世民会自责一辈子，善待他的后人，但是他没死。活着回来了，当日祭祀哪天那么多的武将李世民心中不可能没有想法，所以他举起了杯中酒。
明着是消除众臣之间的芥蒂实际上是为自己开脱，这个提议自然没有人赶去反对。李世民的目光也是变了又变，良久叹息着举起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到他们的表情，龙飞宇忽然道：“最近听人唱起一阕词，我觉得那个意境很好，今天大家既然都在不妨弹给诸位一听，拿琴来。”
一旁侍卫看了看李世民，李世民点了点头，那侍卫不一会就把琴拿了过来。龙飞宇拨弄了一下琴弦，调试好了音色。就开始弹奏了起来，慢慢的进入了角色，则开始唱了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曲临江仙，犹如回味无穷的一部历史大片，映入众人的眼底，昔日那予杀予夺，沙场点秋兵的豪情，已经成了过往，慢慢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不变的是哪永恒的青山绿水长流其中。
这不能不说是龙飞宇对李世民的一种诉说，余音绕梁，一群人借着酒劲沉醉在了那诗歌之中的意境之中。
看着众人还在沉思，龙飞宇却拱手对着李世民告辞离开了。等众人醒悟过来之后他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醒悟过来的众人映照了自己的一生，一个个红着眼睛拍打着桌子，看着样龙飞宇要是在这里，都有人能上前与他决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