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锦回到房里已经是戌时末了,心灵手巧的绮兰立刻上前替她宽衣解带,一边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王妃,王爷还不肯放涟漪出来吗?”
呃……
宫千锦忙制止住绮兰的手,披上刚退去的狐裘。歉声道:“抱歉,我心中有事,一时给忘了。”
绮兰跪下。“王妃真是折煞奴婢了。方才奴婢求王妃让王爷放涟漪出来已是多嘴,现下王妃向奴婢道歉更是奴婢之过。王妃即使真不替涟漪求情,奴婢们也怨不得王妃,毕竟是涟漪自己疏忽,差点就威胁到了小王爷的生命健康。”
“你起来吧。”宫千锦无奈。“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不是欺奴的主,在我眼里,你们和我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王妃仁慈。”绮兰起身,目露感激。
“我现在就去王爷那里。”
“王妃还是先就寝吧。”绮兰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况且这夜里天寒地冻的,明个儿再去也不迟。”
“无事。天寒地冻的,我就更应该去了。那柴房毕竟也不是人待的地方。放心,我去去就来,不会耽搁太久的。”
宫千锦从槿苑出发,前去东方凌的凌阁。凌阁与槿苑很近,中间相隔一人工湖泊。湖泊上有一红木长廊,横跨两岸。
宫千锦踏上水上长廊,一步一步慢慢前进,每一个脚步声响都敲响了一个回忆。
她想起如梦令前也有这样的水上长廊,每一次他来梦阁拜访她时必经之路就是这水上长廊。那时候长廊的那头有她,作为第一梦的宫千锦。那时,如梦令外头总会有那么几天有个他,踏上长廊来寻她。他们一起品茶会友,琴瑟和鸣,那样的日子看似极其简单和无趣,可对她宫千锦来说却是无限恣意和快乐的。
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廊的这头那头都不在有你、我了……
“……”
“地牢里的那位姑娘病了……”
“哦?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
“……”
倏地,宫千锦止步,竖起耳朵。可是凌阁里半天都没有任何声响传过来。仿佛那边的人突然发现隔墙有耳,又好似某人在深思熟虑些什么。
“王爷?”
宫千锦听得出来,这是府内陆管家的声音。这陆管家,全名陆庸,原是随然居的管家。
“去请个大夫给她瞧瞧,本王可不想她这么简单就死了。”
“是。”
……
什么人值得的东方凌如此计较?!
宫千锦很是好奇,也许她一直千方百计想要知道的东西很快就能揭晓了。等这些事情解决了,她就可以……
有脚步声响起,宫千锦抬首,目测长廊顶上。
不行,她不能动武。思量片刻,宫千锦当即一个侧翻身到了长廊下面。好在这长廊并不是依水而建,而是高出水面一截,正好供以宫千锦藏身。否则,便要飞身至长廊顶上了。话说,自从上次竹林动武之后,她可不敢再随随便便动用武功了。
待陆管家走远后,宫千锦一个翻身便从长廊下上来。可惜,长廊下虽然可以很好的凭借蛮力藏身,但是宫千锦的裙摆处还是避免不了被水沾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