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有力气与锦瑟周旋,浅晗尘直接向慕皇汇报,“皇上,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至于这件事的实情,相信皇上心中自有明细,云潇就不多言了。”
慕皇的神色阴晴难辨,他转头看了娇媚的锦瑟一眼,终是没有发话。
慕颜清矮身询问身前的女子,“还撑得住吗?我送你回府。”
浅晗尘轻轻摇头,慕皇不发话,谁都不能离开,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拂了慕皇的颜面,这样不管是对慕颜清,还是对她自己,都没有好处。
施嫚瑶似乎仍旧不甘心,见两人这样旁若无人的私语,面色阴郁的出言警醒:“清王爷,云潇姑娘这样住在你府中似乎不太妥吧,传出去可不好听!”
“确实不好听。”慕颜清点点头,皇后脸上的笑容还没漾开,他的一句话让皇后的笑容半路夭折,“那就请祖母和父皇下旨为儿臣赐婚吧!”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相依偎的两人身上,浅晗尘无力的靠在慕颜清身上,表情沉寂淡漠,后者的脸上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全场一片静默。半晌,慕皇终是开了口:“清儿,此番是在调查你十三弟的中毒情况,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好。”慕颜清很好说话的同意,他原本就没打算皇上会在此时同意,“不过云儿身体还没恢复,父皇,祖母,请允许儿臣带她回府。至于云儿中毒的原因,本王等着皇后亲自来向本王解释。”言罢俯身抱起虚弱的女子,旁若无人的出了皇宫。
回到清王府后浅晗尘就陷入了昏迷,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宫中十三皇子中毒一事已经查出事实,他们离开之后,邓淑仪身边的婢女指出锦妃曾抱过小皇子,这让慕皇的脸色更加难看。之后,凤仪宫里的宫女在侍弄花草时偶然中毒,经过太医查证,宫女所中的毒与十三皇子一致,太后立刻与先前十三皇子中毒一事联系起来,责令慕皇严加处理。慕皇下旨禁足皇后三个月,免一干宫妃朝见;锦妃降为锦美人,罚半年月银。
这一切都是她醒后慕颜清告诉她的,她最终没有等来皇后的解释,不过浅晗尘并不在乎,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皇上终究不愿意动皇后,施平的势力真的很大妈?”这是她最初决定设下这个圈套的主要原因,她就是要看看,慕皇对荣国公府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再大的势力也总有他顾忌不到的地方。”彼时慕颜清正在练字,英俊的眉目注视着桌案上的宣纸,神情认真严肃。“三个月已足够,他荣国公府总归是遮不了天的。”
“你准备怎么做?”浅晗尘走到桌案旁,“即使禁足,皇后也不会安生,还是要小心。”
“哈哈!”慕颜清放下毛笔朗笑出声,“小晗,你也太小瞧我了吧!”笑容张扬狷狂,眉眼间飞扬的神采让她一阵炫目。是啊,她太小瞧眼前的男人了,他有勇有谋,智勇双全,这样的男人哪里还需要她的小瞧!
垂眸浅笑,她拿过一边的毛笔挥手写就一首诗,慕颜清在一旁轻念出声:“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他抬手握住女子的肩膀,“很好的诗,想家了吗?”
最后一笔落下,浅晗尘看了眼最后的落款,淡笑着摇头:“不想。”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家就在身边,我怎么还会想家呢?”
慕颜清笑容清俊,他低头看向桌案,诗句的左下角有三个特别的字,几番辨认之下觉得眼熟,他试探着问:“这是我的名字?”
浅晗尘点头,“这是我们那里的写法。”那首诗她用的繁体字,落款写的“慕颜清”却是用的现代简体字。
“这写法倒是独特,看起来显得要清楚明了。”
“对啊,当年师傅教我们写繁体字,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学会把原本简单的字写的复杂,那时我真得很想把手中的毛笔折断扔的远远的。”浅晗尘垂眸看着纸案,笑容缅怀。
“我记得当时你们几人中字写的最好的,是佳楠。”忆起当年,慕颜清总是神情轻松,“吟儿最喜欢的就是在你们的宣纸上印手掌,一个不经意,纸上就像是有小狗走过。”
想到这里,浅晗尘自然的笑出声来,“你还记得啊,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慕颜清神色一变,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短暂的沉默过后,浅晗尘终于发觉了他的不正常,“阿清,怎么了?”
“小晗,半月之后临岚国会送楚镜月来和亲。”慕颜清的脸色晦暗不明,如果可以,他根本不希望她们两人碰上。
浅晗尘闻言一阵沉默,终于声音艰涩的开口:“和亲对象,是你吗?”
“不是。”慕颜清缓缓摇头,“就算是我,我也不会答应。”
“那你这么严肃是为什么?”
“楚镜月是临岚国的六公主,也是皇后的嫡女,这次送她来和亲极大的显示了临岚国的诚意。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慕颜清握住她的双手,“我要说的是,这次送亲的人是楚镜月的嫡姐,临岚国的长公主楚镜语,而楚镜语,就是佳楠。”
浅晗尘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沉寂下来,她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一直想要把紫颜宫保护在他们的斗争之外,可是为什么,佳楠偏偏会是临岚国的公主?若是有朝一日在战场上遇上,她们该如何自处?是不是终有一日,她的剑会插进自己的胸膛?
慕颜清紧紧握住浅晗尘的双手,用触手的温暖给她力量,温言安慰:“小晗,若是不想与佳楠对上,你就先离开一阵子吧!”
摇头,浅晗尘拒绝,“不必了,该来的早晚都会来,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
慕颜清望着转眼间神色坚定的女子,心下安慰,他最欣赏的就是她的冷静独立,卓然淡漠,虽然会为感情所扰,但总能快速的恢复过来,重新变得理智冷静。他轻揽女子入怀,“佳楠应该还不知道云潇是你,别担心,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