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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2)

口哨声安然的想起,林旭言的脚步安然的踏进家门,他安静的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后,忽然释怀的舒了口气,目光透过玻璃林叶琦的屋子里一片狼籍。

“这个小叶琦,屋子搞这么乱,一定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游岳溪那小子送进医院了吧?”

眼底透出的那抹心疼,抹煞了他的淡然,林旭言静静的推开林叶琦的房门,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看自己妹妹的屋子,手指磨梭抵在床边的花边相册上,相册的封面是一只慵懒的卡通灰综小熊,小熊安静的呆在封面里,它看似很可爱,它看似惹人疼爱,可是即使这样,它依然是孤独的,轻轻的翻开相册,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照片的第一张算是他们的全家福了,那张照片里明显是在过生日,她躲在他的身后探出身子,大大的自然卷发悬在空中,她嘟起的嘴巴,漆黑的瞳孔出奇的向鼻间集中,搞怪的表情里满脸的喜悦,丑小鸭般。他被强迫着挡在她的身前,脸上涂满爸爸妈妈抹过去的蛋糕,他的手掌里也抓满了奶油,伸向她们爸爸妈妈的脸。

窗外的蔷薇花瓣开始飘零,林旭言看着照片里幸福的他们,心里某个冰凉的地方也开始温暖,轻轻翻开第二张,第二张是他和她的照片,他们几乎相同的表情讶异,看着蓝天下阳台里绽放的粉色雏菊,那时的他们有相似的表情。

第三张照片里,一个澄静如心的海边,一个纯洁如蝶的女孩儿,手里捧着大把的沙子扬起,笑的像个纯洁的天使般,她微微张开的嘴巴粉润如玉,好像在照片里也叫着他“哥哥……”

他就这样一张张的翻着相册,直到最后,那个绒发细黄,张大的嘴巴里,只长出两颗乳牙的孩子出现在最后一张照片里大笑……

他恨不得也跟着大声的笑,可是最后爬上他的脸的就只是微笑,微笑到他的面容逐渐扭曲。他渐渐想要闭起的眼睛,余光忽然洒在相册下的印着红色枫叶的日记本上,那火红色的枫叶像是此刻林旭言心里跳动着欲望的火,手指不自觉的伸去,柔软的牛皮封面,最后两页,页间的夹缝清晰可见。

“叶琦记日记?到底是该不该看?”

林旭言的心在看到日记本的那一刻早就拧成麻绳般,终于他找到了打开日记的理由:“西珉说游岳溪那小子总是欺负叶琦,他是想要以保护叶琦为理由骗取我的原谅,还是游岳溪那小子真的就该被狠狠的打掉两颗门牙?”好奇和欲望总是人心里无尽的海,它们有多大,心就有多大,它们总是无尽的吞噬人的脑海里残存的那最后一点点的清醒……

“没关系,就看个大概,叶琦是不会怪我的吧,即使她想怪我而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动过她的日记她也没有理由怪我……”

林旭言打开日记本最后两页的瞬间微怔住,他仿佛觉得自己罪该万死,连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心脏也开始如鼓般剧烈的跳动,他或许是第一次亲身体会什么是窒息的感觉,眼底透出的一抹漆黑,那黯莫也被漆黑压的荡然无存,他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打开,不!他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本日记,没有走进林叶琦的房间,然而这世间有许多东西错了就是错了,过了就是过了……

他迅速的合起日记本,那个夹缝依然清晰可见,那里藏着的仿佛是罪恶的源泉,迅速的合上日记本,封面上火红的枫叶似乎象征的好奇和欲望,它的那抹鲜红似乎在不停的蔓延直至将整个日记焚烧成灰烬。

夹在那日记本里的正是他之前在准备和叶琦离开这个家逃亡时到处寻找却又无法开门见山的向林叶琦寻问它在哪儿又可能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的心里已经乱的像一团麻,有千丝万缕的絮,双手合十凸凸的指骨抵在额前,瞬间苍白的脸,紧紧闭起的眼,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歇斯底里,他不明白以后,他还要怎么对她,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怕她在乎,不然她怎么会将这个秘密藏在她的夹缝里,不敢面对他。2

院子里的门吱呀被打开。

“叶琦?”

林旭言迅速的冲出林叶琦的房间,他的脚步轻盈的像阵风没有迟疑的划过地面,或许他想即使无法面对,他也也必须面对,因为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然而有些感情是百分之一百的凌架于这些事实之上的,例如亲情。

然而看到院子里的女孩他又不自觉的掩盖住这种失态的落寞,站在院子里的是他幻想过好几次却出乎意料的人,没有期许的出现如同一个不速之客。

院子里的那个女孩子,散乱的发粘在脸颊上,她怔怔的站在空地里看着院子里的蔷薇花墙发呆,颓废的模样,俨然不像他所认识的她?

“尚悯诺”

林旭言有些吃惊的不自觉的喊出她的名字。

她的脸转向他,脸颊上的指痕让他看的触目惊心,他几乎是忘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她,蔷薇花墙下的白色蔷薇的藤蔓被催眠般,仿佛也在向她伸延,仿佛,或者那些俏丽又沾满忧伤的蔷薇花只是为她而开……

所有的时光都化作剪影,所有的相遇都恰似雾气飞腾。

那年,十四岁的尚悯诺在后来才转入她同校的插班生林旭言家院子里的墙角挖下那些小坑坑,开心的扦插下那些健壮的枝条,骄傲的对着当时十五岁的他说,“等我们到了可以牵手走过人群的年龄时,这里就一定会长成一面最美丽的蔷薇花墙!”

他依然记得,那时的她顾自单纯的对着那些枝条单纯的笑说:“好喜欢纯白的蔷薇花……”

如今这里已是一面美丽的蔷薇花墙,开满洁白的蔷薇花,鲜艳的簇在梢头,芳香的气息像是那些永不磨灭的记忆。

他十四岁那年,她绑着松散的马尾从侧面抢过他刚刚从老板手里接过的,拿在手中的冰激凌大大的咬了一口,嘴里还愤愤的念叨着:“阿莫,你太过分了!竟然只顾着自己吃……”

回头,却触碰到他抹着疑惑的眼底时,她纯净的脸就瞬间变成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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