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居正到了雅竹居并没有碰到桃之枖,因为桃之枖已经去了五福居。
桃之枖知道自己高调进府必然会引起人的诟病,所以她要威慑候府的目的达到后,她就必须去安抚这府里最有话语权的方氏了。
到了五福居,下人进去禀告了,不一会,李嬷嬷迎了出来,悄悄道:“二小姐,今儿个老夫人心情不好。”
桃之枖微微一笑,对李嬷嬷道了声谢,对绿翘使了个眼色。
绿翘笑眯眯的塞给了李嬷嬷一个荷包,李嬷嬷捏了捏荷包,里面竟然是一颗圆溜溜的珠子,不禁心头一惊,多打量了几眼桃之枖。
桃之枖泰然自若,带着绿翘往二门而去。
落在后面的李嬷嬷还是不相信桃之枖能送她一颗珍珠,遂偷偷的打开了荷包,待荷包只露出一条缝时,那颗珍珠的光芒就射了出来,一见就非凡品。
当下李嬷嬷又惊又喜,忙不迭的掩上了荷包,暗自窃喜自己刚才对桃之枖示好的行为。
桃之枖身为庶女又在庄子中呆了这么久,手里别说有这种好东西了,能有几十两银子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所以这珠子定然是进宫后皇上赐下的。这皇上如此喜欢桃之枖,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她这讨好真是讨好对了。
当下喜滋滋地快步追上,殷勤地掀开了帘子:“二小姐请。”
桃之枖对李嬷嬷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李嬷嬷对桃之枖又多了几分好感,她是见惯了各种贵女的嘴脸的人了,那些贵女要是得了皇上的青睐一个个定然是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哪有象桃之枖这么谦和的?
“老夫人,二小姐来了。”李嬷嬷率先走到了方氏的面前,提醒道。
方氏淡淡地扫了眼李嬷嬷,李嬷嬷心头一惊,知道自己过于热情了,她是方氏的人,对别人殷勤的话,那就犯了方氏的忌了。
当下压低声音道:“二小姐说是来向您告罪的。”
方氏这才眉眼微舒看向了桃之枖。
桃之枖跨上一步,就跪在了方氏的面前,柔柔道:“老夫人,孙女来向老夫人请罪了。”
方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要知道当她听说桃之枖横冲候府,心里是愤怒之极的。
她直觉地认定桃之枖这是向整个候府示威呢!想到昨天她还对桃居正说桃之枖好拿捏,这桃之枖今天就给她来了这么一着,那不是狠狠的打她的脸么?
所以就算是桃之枖不来,她都准备让李嬷嬷去把桃之枖叫来训斥的,没想到她还没吩咐下去,桃之枖就来请罪了。
而且还这么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瞬间,她心情欢畅了不少。
她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不动声色道:“不知道你何罪之有?”
“回夫人,面圣回来后,李公公就安排了不公公送孙女回来,哪知道送孙女的小公公竟然驾车直进了候府,还直接把孙女送到了雅竹居,待孙女下了轿后,发现竟然站在雅竹居的门口,真是诚惶诚恐,心中忐忑不安。
孙女深知此举大为不妥,即使是蒙了圣恩,也不能不顾家规,遂不及进屋就来这里向老夫人请罪,请老夫人责罚。”
方氏眉头一动,诧异道:“你说是那小公公自作主张将你送入雅竹居的?”
“是不是自作主张孙女并不知道,只是孙女确实事先不知。”桃之枖坚定地回答。
反正方氏是不可能去求证的,便是求证她也不怕,那小公公是个有眼力价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说的,而且她这么一说,有意把方氏往皇上的身上引。
果然方氏听了眉头轻挑,想到今日皇上见了桃之枖后,突然罚了桃居正与连氏,那么让小太监冲入候府也是可能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给桃之枖立威!
思及于此,看向桃之枖的目光不禁有些复杂了,之前她是想让桃之枖进宫侍驾,可是当她看到皇上如此看重桃之枖后,她却又有些迟疑了。
毕竟桃之枖才来候府,对候府的归属感并不强烈,她怕不好驾驭桃之枖,到那时不是候府之幸反而是灾了。
当下心念一动试探道:“二丫头,皇上可对你说些什么?”
她不问桃之枖对皇上说什么,而是反过来问,这就是向桃之枖示好了,免得桃之枖多心,以为她不相信她。
桃之枖这么玲珑透顶的人,怎么能够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呢?
当下急道:“老夫人,孙女进得宫去谨遵爹爹的教导,不敢多说一句,不敢多看一眼,只是皇上问什么孙女就答什么。哪知道皇上问了孙女脸上的斑的事,孙女如实回答后,皇上竟然雷霆大怒,不顾孙女的求情,罚了爹爹与夫人,这让孙女更是愧对爹爹啊。”
方氏听了对桃之枖的态度表示很满意,而对皇上的心思自觉又是猜中了几分。她想着肯定了皇上是看上了桃之枖了,所以生气候府的人没有照顾好桃之枖,让桃之枖毁了容,影响了他的心情,这才狠狠责罚候府的。
没想到毁了半边脸的桃之枖竟然这么得皇上的眼,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既然皇上喜欢上了桃之枖,那么候府绝对要好好的对桃之枖了。
当下亲切道:“瞧你这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你认什么罪?来来来,快快起来,你这么跪着,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说罢竟然亲自站了起来,扶起了桃之枖。
桃之枖露出激动之色道:“老夫人……多谢老夫人的信任。”
“傻孩子……”方氏心疼不已的看着桃之枖,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该早早的接你回府,这样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唉,想想真是心疼死我了……这脸……你放心,便是花多少钱,咱们候府出会出!总得让你恢复如花似玉的模样来。”
“多谢老夫人关爱,不过老夫人放心,皇上让御医院的院首帮孙女治脸了。”
“真的么?”方氏大惊,虽然刚才就知道皇上对桃之枖是十分喜欢的,没想到喜欢到了这种程度,让太医在院的院首替桃之枖治脸,看来皇上是对桃之枖上了心思了。
这宫里的娘娘们还没有一个能这么入皇上的心的。
“是的。”桃之枖坚定道。
“太好了,我的心肝宝贝啊,这可太好了。”方氏一把搂住了桃之枖,仿佛桃之枖真是她的孙女般。
桃之枖的眼中腾上了一层的雾气,微噎道:“如今得老夫人的疼爱,死而无憾了。”
“胡说八道!”方氏佯嗔的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坐在了身边的软榻上道:“来,坐下来,我跟你说,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我会把之前未曾给你的疼爱加倍的补偿你,你啊,以后千万不能说这种秽气话知道么?”
“是。”桃之枖露出了幸福不已的样子。
方氏慈爱的笑,一时间气氛和谐之极。
低垂着的头的桃之枖撇了撇嘴,前世她也曾被桃寒蕊陷害而在五福居跪过,那一次,她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晕倒在了五福居也没见方氏心疼过。
看来皇上这块招牌还真好用。
即使桃之枖再聪明,也没想到方氏与桃居正起了把她送给皇上的念头。
这时连氏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连氏后,桃之枖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行了个礼:“夫人。”
连氏冷笑道:“你还知道叫我夫人么?我还以为你翅膀长硬了,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桃之枖露出诚恐之色,低着头不说话。
方氏脸一板,拿起了杯子重重的敲在了桌上,哼道:“我果然是老了,老到让人不放在眼里了。”
连氏心头一惊,正要说话时,门帘被掀了开来,桃居正走了进来道:“娘,谁说你老了?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方氏没好气道:“还有谁?还不是你那好媳妇?这进了我的五福居,不向我行礼也就罢了,竟然当着我的面责骂起二丫头来了,我倒要问问你媳妇了,她这是教训二丫头呢?还是借着二丫头来下我的脸面呢!”
“连氏!”桃居正勃然大怒,对着连氏怒吼道:“你就是这么孝敬娘的?这就是你抄女戒学到的东西么?”
连氏一阵的气苦,身体晃了晃,眼幽怨地看向了桃居正,见他一脸怒意的样子,遂咬了咬唇走到方氏面前半蹲着行了个礼,低低道:“娘。”
方氏并不理她,而是兀自喝起了茶,玉白的手拿着茶盖一遍又一遍地扫着茶水面,仿佛那茶叶永远扫不走似的。
这么半蹲着的姿势是最累人的,何况平日连氏养优处优,哪曾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只一会就她按奈不住了,额头上冷汗连连。
她看向了桃居正,希望桃居正为她向方氏求个情,可是桃居正根本看也不看她,而是跟向他请过安的桃之枖聊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厅中,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而半蹲在那里行礼的连氏却没有一个人理她。
直到她快站不住了,方氏才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放下后,诧异道:“咦,连氏,你怎么还行着礼?快,快起吧,你也真是实在人,我没让你起身你便不起么?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以为是我这个当婆婆的虐待你呢,要知道,后婆婆不好当啊。”
连氏气得差点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这老妖婆明明是惩罚她行礼,这会倒说得这么好听了。
心里气归气,脸上还得带着笑道:“老夫人虽然体谅儿媳,但儿媳却不能不遵守规矩不是么?这晚辈就是晚辈,即使是身份再高,也必须守着应尽的礼数。”
这一句却是骂了方氏与桃之枖两人。
身份高,是暗嘲方氏是庶女,比不上她嫡女的身份,而晚辈必须守着应尽的礼数,则是指责桃之枖身为晚辈不知规矩横闯候府的事。
方氏听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里更是恨上连氏三分。
而桃居正则喜滋滋地问着桃之枖面圣的情景,待问清了情况后,更是喜不自胜,仿佛挨罚的不是他一般,最后他来了句:“那你可知道圣上何时下旨?”
“下旨?下什么旨?”桃之枖奇怪道。
“就是下令你进……”
“候爷!”方氏打断了桃居正的话,道:“关于马车直闯进候府的事, 二丫头已经给我解释过了,这全是小公公的意思,与她无关,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准提了知道么?”
连氏一听大急,敢情她这么急急跑来,受了桃居正的冷落,还被方氏罚了站竟然得了这个结果?
当下不愉道:“老夫人,所谓礼不可废,咱们候府是诗书传家之人,虽然那事是小公公自作主张,可是二丫头身为候府的小姐却有不提醒之过罪,怎么能轻易放过?要是以后府里的哪个丫头见了圣后,都这么直闯候府,那候府还有什么规矩可言?万万不可开此先例!”
方氏听了这话笑了:“好啊,等哪天府里哪个丫头能让公公驾着车再闯候府时,我一定两人一起发落如何?”
连氏登时没了声了。
这时桃居正不耐烦道:“好了,不过就是个小事,瞧你闹得兴师动众的样子,刚才去我那里闹,这会又到娘这里来闹,你就不能消停点么?去去去,回你的房去抄女戒去,别到时皇上问起来,连累了候府!”
“……”连氏听了心如刀绞,惨然一笑,这就是她当年哭着喊着要嫁的男人,竟然这么对她。
她闭了闭眼,将汹涌而出的泪逼了回去,再睁眼时,漠然而无光,只淡淡道:“知道了。”
说罢转身而去,连个礼也没有行。
“真是没有规矩!”桃居正怒哼了声。
即使是再心死,可是听到桃居正这话,连氏的脚下还是顿了顿,泪,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桃之枖目送着狼狈而去的连氏,神情晦暗不明。
心里,冷笑连连,连氏,这只是开始!
“枖儿,你先回去吧,为父有事与老夫人相商。”
“是。”桃之枖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待桃之枖走后,桃居正急道:“为何不让我问她皇上何时下旨召她进宫之事?”
方氏横了他一眼道:“你傻么?二丫头才回来多久,你要这么功利,她怎么能心甘情愿为你办事?自然是要好好的与她交心,暖暖她的心才是,这样她才会为你为这个候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桃居正笑道:“还是你聪明。”
“那是当然!”方氏对着桃居正抛了个媚眼。
桃居正心头一阵痒痒,嬉笑着走到了方氏身边,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对着她的小嘴亲了一口道:“今天本候对你好不好?”
“哪里好了?”方氏妖娆地倚在了他的怀中,小手轻抚着他的喉结。
桃居正眼变得更深邃了,声音暗哑道:“本候当着你的面斥责了连氏,你的小心脏有没有被本候感动?”
“你说呢?”方氏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媚眼如丝。
桃居正见这模样,哪还把持得住,一把揭开了方氏的衣襟,将脸埋了进去:“我听听……”
“唔……”
方氏藕臂轻舒揽着桃居正的脖子,两人一起滚到了软榻之上。
桃之枖出了五福居,神情冷冽,冷得连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快冻伤了,如果到现在她还没明白桃居正的心思,那她就重活一世了。
算计,呵呵,又是一次的算计,这个渣爹上一世算计的她的命,这一世又算计她的婚姻了。
在渣爹的眼里,她就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绿翘跟在她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到了雅竹居,桃之枖站在了门口,冷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诧异。
主座上,濯其华正逍遥自在的坐在其上,与坐在客座上的桃远之聊着天。
看到濯其华这种喧宾夺主的架势,桃之枖的唇狠狠的抽了抽,而她那个可爱的弟弟还兴高采烈的坐在客座相陪,一点没有被侵占地盘的自觉。
“姐姐……”桃远之看到桃之枖回来了,高兴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奔向了她。
“当心点,别摔着了。”桃之枖温柔地看着远之,伸出手将他扶住了。
濯其华看到这么温柔可人的桃之枖,无端的心头一暖,笑意更浓了。
“姐姐,你不在的时候,世子哥哥陪我聊天,我过得很开心呢。”
“真的么?”桃之枖看了眼濯其华后,慢条斯理道:“那你告诉姐姐,这位叔叔教你什么了?”
叔叔?
笑,僵在了脸上,濯其华的脸瞬间黑了,堪比章鱼吐的墨汁。
绿翘捂着唇笑。
桃远之虽然聪明哪知道两个大人的弯弯绕,还一本正经道:“姐姐,刚才这位哥……呃……叔叔教我了论语。”
桃之枖听了论语,遂点了点头笑道:“论语好啊,我正准备哪天教你呢,他教你哪些了?说来听听!”
“嗯!”桃远之摇头晃脑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
“停!”桃之枖突然她站了起来,对绿翘道:“抱小少爷回屋。”
桃远之还不愿意道:“姐姐,姐姐……我还没对你解释是什么意思呢……”
绿翘一下抱住了他就往内屋而去,对着濯其华扔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把头搁在绿翘肩头的桃远之对着濯其华做了个鬼脸。
哼,敢借他的口骂姐姐,那就让姐姐让他好好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濯其华额头一阵黑线,这倒霉孩子跟他那个毒舌姐姐一个德行!亏他还跟他聊了这么久的天,敢情人家根本不承情啊!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是吧?濯世子?”桃之枖笑眯眯地走向了濯其华,道:“濯世子一定想知道这句话用肢体语言怎么表达的吧?”
濯其华峰眉微挑,眼晴如星般闪烁,笑得无赖:“难道桃二小姐又要压着本世子跟本世子讨论讨论什么是女子,什么是小人么?”
桃之枖听了笑得更加的妖娆了:“呵呵,我怎么越看世子越可爱了呢?”
手,轻轻的抚上了濯其华的脖子……
闻着她手尖的馨香,濯其华身体一僵,只觉脑子停止的运转,手,竟然不自觉的搂上了她的细腰,将她搂在了怀里,紧紧地贴在一起。
“这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么?”他低低的笑, 眼里有三分的迷离,却还有七分的清醒。
“……”
她眨了眨眼,小脸胀得通红,差点骂了句粗口,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投怀送抱了?
明明是他强抱她的好么?!
这个可恶的濯其华,不是不让女人碰么?怎么到她这里就不灵了?不但不灵了,他还主动搂抱起她来了!
看到吃瘪的样子,濯其华无良的笑了,声音磁性而诱惑道:“想不想亲我?”
这次桃之枖脸直接垮了,他当他是银子么?人见人爱?!
“嘿嘿,不想!”桃之枖疾颜厉色的拒绝。
“书上说女人说不时,其实就是说要!”
桃之枖只觉脑中一万头草尼马飞过,这是哪本书上说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推了推濯其华:“书上说的不一定适用于每个女人,而我就是那不适用的人之一。”
濯其华一把将她的小手拽住,紧紧地握在手中又道:“书上还说,女人最是口是心非。”
“到底是哪本书说的?”
“这本……”
濯其华得意地把冷云给他的书拿出来。
桃之枖美目微扫,瞬间圆睁,脸上,一片红云迅速腾起,渐渐红得发紫,紫的发黑……
“濯其华!”
桃之枖怒吼一声,挥起手对着濯其华那张迷死京城所有女人的桃眼就是狠狠一拳:“色狼!”
“唔……”濯其华痛得呲牙裂嘴,骂道:“桃之枖,你这个疯女人,不过就是抱了你一下,你发什么疯?上次亲了你一下而已,你打了我两个耳光,这次只抱了你一下,你又打了本世子一拳,你这是打人打上瘾了么?”
“你还说!你看看你都给我看的什么书!”
桃之枖拿起书往他的脸上就扔了过去。
濯其华铁青着脸,捡起了书,一看,那脸瞬间能黑得当墨使了。
《男女经典十八式!》
这该死的冷云,不是说这本书叫《如何战胜毒舌女》么?怎么成了这玩意儿了?
他袖子一挥,气得就掠了出去,准备找冷云算帐。
“等等,把你的书带走!”桃之枖拿起书对着濯其华的背影狠狠的砸了过去,气骂道:“濯其华,你这个登徒子,活该你那里这么小!”
濯其华回头一看,正好一阵风过,将那书一篇篇翻了起来,那图片里的人仿佛真人般连贯动作了起来。
顿时他面红耳赤,拿起了书就狼狈而去。
“主子!”冷云见濯其华匆匆的掠出了候府,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怎么样?主子可曾制住了毒舌女?”
“你说呢?”濯其华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冷云,看得冷云只觉背脊都凉嗖嗖的。
“嘿嘿,主子出马一个顶两,一定是马到成功!”冷云拍起了马屁。
“是么?”濯其华阴阴地一笑,将那书狠狠的摔在了冷云的脸上,一字一顿道:“从今天起,你就按着这个书上的练,一个个招式给本世子练过去,哪个没学会……哼哼……”
冷云听了连忙保证:“属下一定学,一定都学会,主子放心!”
濯其华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丢下一句:“希望言出必行!”
“那是自然……”冷云点头哈腰毫无气节的接过了书翻了起来,待看到书中的图画时,怒吼:“冷风你这个混蛋!给的什么破书啊!”
“濯其华你这个混蛋!”雅竹居里,桃之枖亦是满面通红,在那里骂着濯其华。
绿翘与桃远之偷偷的探出个头来,桃远之不解道:“绿翘姐姐,世子哥哥挺好的,为什么姐姐要打他?”
“这……”绿翘眼珠一转道:“这打是亲骂是爱,这是你姐姐与世子相亲相爱的表现。”
“噢,原来如此。”桃远之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对绿翘道:“姐姐,我也跟你相亲相爱,你也让我打吧。”
“……”
福至堂里,连氏几乎把屋里的东西全都摔掉了,沈嬷嬷急得在一边直掉泪。
“嬷嬷,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嬷嬷……”连氏哭得不能自己,趴在床上狠狠的捶着被子。
“夫人……息怒,息怒,你这么气坏了自己不过是便宜了别人,何苦来哉呢!”
“我不想气的,呜呜,可是他那么无情,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嬷嬷,我真后悔,后悔嫁给他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哎,奴婢的好夫人,这话可说不得啊,如今你还有大公子,还有两个小姐,再说这话没得让人对公子小姐不利啊。”
连氏愣了愣,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见连氏似乎情绪稳定了,沈嬷嬷叹了口气道:“好了,夫人别哭了,您再哭也是亲者痛,仇者快。”
“仇者快?”连氏呢喃了声,突然愤愤道:“对,我不能哭,我要起来!真是那小贱丫头,要不是她,我如何能受这么大的委曲!”
沈嬷嬷眼中闪过一道戾色:“要不听大小姐的,把她杀了,省得夫人烦心?”
“不行,现在更不能杀她了,要是她无缘无故死了,圣上必不会饶过候府,不过……”
连氏咬牙切齿道:“我这次定要她身败名裂!看皇上还能喜欢一个残花败柳!”
“夫人的意思是……”
“沈嬷嬷,广发请柬,遍请京城贵女贵妇,我要为二小姐摆接风宴!”连氏阴阴一笑道“相信皇上也会为此而高兴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