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一推门，便瞧见了我。她先是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然后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耸耸肩，说我刚从拘留室那边过来，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
“你和李大有都说了什么？”陆瑶瞟了李大有一眼，问我道。
“没说什么，只是劝他尽早交代完事情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你不会是又想承诺他什么吧？”
“他说让我去巧芬！”还没等我回答，就被李大有抢先说道。
陆瑶一听，举起手上的本子就往我肩膀砸，边砸还边骂道：“杨越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什么忙都帮不上，尽会给人添麻烦！”
“好好好，那我现在走可以了吧。”我一边往门口退去，一边说道。
“你站住！”陆瑶叫道。
我说你不是嫌我帮倒忙吗，怎么还不让我走了。
“王涛今天和方倩出去了，笔录由你来做。”陆瑶说完便把手上的本子往我这边丢来。
我急忙伸手去接，刚好把本子接住。
“李大有，给你一个晚上时间思考了，你现在想好要说什么了没？”陆瑶在李大有对面坐下问道。
“陆警官，该说的我都已经和杨警官说了，我现在没啥话好说的了！”
陆瑶翻了个白眼，说李大有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还没交代你那几个晚上都去哪里了！
李大有朝我努了努嘴，说他已经跟我说过了，那几晚都在医院里照顾亲戚家的长辈。
“照顾哪家的长辈，你还没交代清楚呢！”我没好气道。
李大有缩了缩脖子，马上又没声了。再问他，他又扯到我答应他去见王巧芬的事。
“想见王巧芬可以，但是你必须把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咯。”
我刚说完，就收到了陆瑶的白眼。她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再提这茬。
李大有把脸转到一边，耍起了无赖。他说要想让他交代可以，但是必须要让他先见王巧芬一面。
“杨越，你跟我出去谈谈。”陆瑶说罢率先站了起来。
我点头，紧步跟她走了出去。
在外面，陆瑶说这事是我惹起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挠了挠头，说要不就让李大有和王巧芬见一面吧。
毫无悬念，刚说完又被陆瑶臭骂了一顿。
我无奈，“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别的方法了。”
陆瑶没有说话，眉头却越拧越紧。最后她说道，“算了，我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这次就且先听你的吧！”
难得看到陆瑶妥协，此时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那就这么办吧，我去说服王巧芬。”
“你等等，这事还得先让老陈同意才行。”陆瑶叫住了我，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先去跟老陈请示一下，如果他答应，你再去说服王巧芬。”
陆瑶离开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她说老陈已经答应让李大有和王巧芬见面，只是时间不能太久，最多只能十分钟。
我说明白，那么我现在就去和王巧芬说说。
在拘留室。王巧芬听到我说要让她去和李大有见面时表现得很抗拒，说她不想再见到李大有。
“王巧芬，这事你就当作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连杨警官连你都觉得李大有他是个畜生，为什么你现在却要让我去和一个畜生见面呢？”
我愣了愣，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服她。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王巧芬长叹了口气道：“杨警官，我知道你是着急想要破案，可李大有那种人……我今生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见王巧芬态度坚决，我知道我一时半会儿是说服不动她了。
就在我快要放弃时，王巧芬又突然说道；“杨警官，你想问李大有的问题，或许我会知道一些。”
我心中一喜，或许王巧芬真的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陆瑶听到我说王巧芬不愿意来见李大有，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见她一脸失望，我安慰她道：“你先别失望嘛，或许王巧芬还会说出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陆瑶哭笑一声，说道：“但愿如此吧！”
我们把王巧芬带去另一间审讯室，她还是有求由我来问话，陆瑶也不在意，把主审的位置让给了我。
我问：“王巧芬，你知不知道李大有在本地有没有别的亲戚？”
王巧芬摇头，说她从没听说过李大有有亲戚，如果有，那应该也是很久没联系过的。
“木厂的工人说李大有在案发那几天都没有在木厂住，你知道他当时去了哪里吗？”
王巧芬点头，说那几天晚上李大有都回了思合村，只不过都是在她家里住。
我心下纳闷，既然李大有回了思合村，为什么不直接说，还要故意欺骗说是在医院陪护亲戚家的长辈？
我把我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王巧芬听后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她说李大有之所以不敢承认的原因估计是做了亏心事，觉得心虚害怕吧！
“李大有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王巧芬沉思了片刻，说现在想想，觉得李大有那几天确实挺奇怪的。
我心一惊，忙问她李大有哪种表现让她觉得奇怪了。
“那几天他都是挑很晚才回来，而且回来也不回自己家，直接就到了我家里，还刻意叮嘱我不要让村里人知道他回来的事。”
我和陆瑶相视一眼，问她当时李大有是几点到村里的？
王巧芬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他到我家时都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这时间村里人差不多都已经关门睡觉了。”
我记得李大有是有辆单车的，木厂每天五点钟下班，从木厂回思合村就算踩单车也用不了一小时的时间，李大有怎么可能要十点才到村里？
我盯着王巧芬看了好一会儿，和她眼神对视时见她神奇坦然，也不避开我的视线，看她这样子，似乎不像在撒谎。
“那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李大有家厨房有碎尸的事？”
“就星期六那天，他从木厂回家后没多久就打电话告诉我他家有死人，问我该怎么办？我让他报警，他一开始不同意，还要我和他一起把尸块埋了。”
我问王巧芬后来李大有又怎么答应报警了呢？
王巧分回答说是她坚持要报警，而李大有又说不过她，就只好答应报警了。
“那你觉得那些尸块是从哪里来的？”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睛一直盯着王巧芬，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不过很快我就失望了，因为王巧芬看起来很淡定，脸上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什么变化。
“杨警官，我怀疑人就是李大有杀的。”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怀疑是李大有杀的人？”问这话的是陆瑶，估计她在旁边憋得不行了。
王巧芬瞟了陆瑶一眼，淡淡说道：“我没有证据，直觉告诉我就是他杀的人！”
陆瑶大概没料到王巧芬会这么回答她，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要想定一个人的罪，首先就得先拿出证据。如果我们警察办案也都像你一样靠直觉，那我们干嘛还要这么麻烦来审问你们！”
王巧芬只是轻笑一声，没有接陆瑶的话。
“那女孩我见过，以前来过李林家。”王巧芬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
“你认识徐露？”陆瑶惊讶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见她去过李林家？”
“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李林还在读书，我也才刚嫁到思合村。”
陆瑶以为王巧芬会说一个比较近的时间，听到她说是很久之前见过，顿时一脸失望。
“徐露和李林在学校时处过对象，这事李林自己也说过。”我说道。
王巧芬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他有告诉过你们，他和徐露是怎么分开的吗？”
虽然不明白王巧芬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告诉她说徐露和李林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
“这是李林告诉你的？”王巧芬反问。见我点头，她忽然轻笑了声，说我一定是被李林骗了。
我一愣，问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林以前和我提起过他和徐露的事。说是徐露被人玷污了，他觉得徐露身子脏，所以就不想再和她谈了。”
“李林他为什么会和你提徐露的事？”陆瑶在震惊之下还能理智的问道。
王巧芬咬了咬下唇，沉吟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因为他说我跟徐露一样脏，都是被同一个人玷污了。”
“你说的‘同一个人’是不是指李大有？”陆瑶试探的问道。
王巧芬咬了咬嘴唇，说除了李大有那畜生，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你觉得徐露是被李大有杀的是吗？”
王巧芬点头。说这些年李大有并没忘记徐露，因为他说徐露是他这辈子第一个碰过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雏，那种快-感让他永生难忘！
“我出去一下，你继续问。”王巧芬刚说完，陆瑶突然站起身，然后匆忙离开了审讯室。
“陆警官刚才脸红了，大概是不好意思听到这种话题吧。”王巧芬看着门口方向，淡淡说道。
我笑了笑，让她别在意。
王巧芬忽然把目光转到我身上，问道：“杨警官，你有女朋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