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
城中陆续响起一片烟花爆竹点燃的声音,此起彼伏。无论是寒门穷人家一小串的声音,亦或是高门大户,朱漆大门外使了长竹竿缠绕着足够鸣响大半个时辰的鞭炮,听着,皆是一派喜庆的味道。
小虎也买了一些,是小桑的要求。虽然他不明白,为何独独是今年,小桑对于过年这件事情热情了不少,往年,都是姑姑做好了饭食,他与小桑便到半山草庐接师父前来,四人一起简单地吃一顿团圆饭。
往往这样的时候,姑姑便会多了些笑脸,小桑的师父也会愈加和蔼,但,他却总觉得,那二人根本就是不快乐的!姑姑只是一劲儿的为他和小桑夹菜,师父一个人喝酒,小桑总会先把师父灌醉,自己再偷偷喝个够…
他想,小桑对除夕的记忆,恐怕就是她师父藏着的一坛坛老酒;至于他自己,好似全是关于吃食的,姑姑要做够十八道菜,说是规矩。
今夜,他便也做了十八道菜,是往年的数目,菜色也稍稍变了些。毕竟,年前两家铺子赚了不少!
“兄长,咱们喝乌扎酒吧”
“嗯,一会儿去搬几坛来”
反正,都是这坏包子一人喝,随他去。
亥时左右,小院儿里,众人吃吃喝喝结束,便到了守岁的时辰。
月寒枝坐在厢房火盆前,他正在整理今日下午送上来的账目。小虎在观察白茶吃饱后的睡姿;吉布楚和在忙活她的针线活,也不知在做什么,倒是一块极好的料子,小桑记得,那快布料的价钱,是上个月吉布楚和店里收入的三分之一!
至于小桑,她依旧捧着普洱,欢快地揪着它细软浓密的绒毛,近日,她发现,普洱这么小的一只,却很是奇怪!每次只要一揪毛,它就会微微动一下,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真的是在动!
就在这样欢快静谧的时候,院子后门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小虎哥!小虎哥!快开门!”
这样的少年声音,是近日卖鱼的阿魏!只是,怎地听着没有白日里精神?
小桑起身,踹踹白茶,示意小虎去开门。
“小虎哥!求你救救我娘,她快被人打死了!”
院门一开,那瘦弱的少年便已经挤了进来,焦急地握住小虎的手臂,呼喊道。
“快进屋里说”
小虎是个机警的,开门看见阿魏的模样,便一把将他拉到门后。一会儿就要到子时了,大家都要出门四处拜年了,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影,可别叫人瞧了去,再横生祸端!
“小…小虎哥,呜呜…”
小少年进了屋里,还未开口,便哭了出来。
“你娘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问话的是小桑,方才少年的话她自然听见了。只是,阿魏头上竟是包着一块布巾,还在往外渗着血!
“是这样的,…”
少年擦掉眉上一点晕出来的猩红,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是今日那二两银子惹的祸!
阿魏与他娘前几日好不容易抓了些鱼儿,准备卖了换些银钱过个像样的年,也好为他凑个开春后上学堂的钱。今日,遇见小桑,阿魏的七十六条鱼全部卖了出去,换了二两银子,她娘原是很开心的,便趁着市集还未散干净,叫阿魏在家里烧了灶台,出门割了两斤猪肉,准备娘俩吃一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