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杀人啦!救命呀……”
那胖妇人扯着嗓子大喊,尖溜溜的嗓音,听起来刺得人耳朵疼。君莫笑瞬间呆愣住了,小桑倒是反应过来了,一把捂住胖妇人的嘴巴。
聒噪呀!就没有程妈妈那种温柔似水的大婶么?
“唔唔唔…”
好吧,真的没有了!
君莫笑将禅寂再往胖妇人脖子上推了推,这回那一丝血线变得比先前要粗了一点。吓得胖妇人狠狠一个哆嗦,心里的那一点侥幸心理这回彻底没了影子。她又不傻,先前自己那般大声的喊叫,这都好长一会儿了,还没有邻家上门来询问,就知道这事情有猫腻,这根本…就是她不能反抗的!
于是,她冲着小桑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嘴里呜啦作响。“姐姐这是想明白了?嗯?”小桑又问了一回。
胖妇人赶紧再点头,她哪里敢不明白,这导致可是实打实的搁在自己脖子上的,颈窝子里那温热粘腻的感觉,她觉得要是身后的两位煞星允许的话,她就要吓哭了。
小桑这才放开禅寂,君莫笑适时上前用一截布条绑在了胖妇人眼睛上。二人此行是秘密,保不齐这胖妇人一时嘴碎,将他们的行踪给泄露了。
“一天时间,姐姐你这般精明能干,自然能找到我们要的消息,明日这时候,寨子南边吉祥酒楼里,自有人等着你”
小桑轻飘飘的声音,清凉中又带着一股莫名的此行,胖妇人眼睛被遮住了,但耳朵却是听得分明,被身后的人靠得极近,胖妇人觉得自己耳朵要怀孕了。要死咧,对这个杀神,也敢这样作死!
小桑和君莫笑离开之后,许久,胖妇人听见身后再没有二人的气息,这才悄悄地解开了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布条,蹑手蹑脚地转身往身后一瞄,老天有眼,煞神们走了。她一下一下抚着自己胸口,安抚着小心脏。
忽然又在桌子上发现了一个钱袋子。
里头是二十两银子,她明白,这是定金,赶紧四处望了望,还好,窗户门都管得严严实实的!这般夺得银子,可别叫人看了去!又想起方才那人在自己身后说话时,那股子热气儿一冲一冲地,挠的人心里痒痒。
“罢了,今天老娘再便宜隔壁那王秃子一回,明儿得了银子,老娘进寨子里去找个小伙子去!”
小桑与君莫笑在寨子里的酒楼里住了一晚,第二日找就在那二楼上吃早膳,看着昨日的胖妇人又到了集市上,今儿个她照旧是卖的最快,得了最多银钱的。
“昨天倒是没有吓到她,你看,她面色红润,气色不错”小桑戏谑一笑,那妇人倒是个心大的。
君莫笑:“……”女王,您真无聊。
从那胖妇人那里得到消息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在寨子里多作停留,外面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呢,再说了夜长梦多,赶紧离开才是最妥当的。
……
千暮言这几天一直在南荒晃荡,像个没了魂的行尸走肉一样,他满脑子满心的,都是,“哥哥不要他了…”
他爱了千暮城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里,他到底做了多少坏事,自己也不知道,千暮城从未真正的拐过他,一只把他当成过去那个探针善良的幼弟看待,于是,他越来越放肆,心中个越来越不安。
为什么那个人就是不明白他的心意?为什么那个人心中只有极北,只有他的主上,只有他的苍鹰十三骑,只有他的桑丘,只有他的幽冥宫…
他心中要记挂的人那么多,却从来都没有他千暮言!
所以,他越来越想要在那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也好呀。然而,他一直没有得到过。
所以,这一次苗疆土司提出合作的时候,千暮言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对千暮城的渴望太过浓烈,这种锥心蚀骨的思念让他没了理智,给千暮城下药,他不后悔!
能得到一夜疯狂,与他,足够!
苍一在阿拉尔山上发生的变故,千暮言还不知道,小桑没有让一丝一毫的消息散播出去。
但有人偏偏不让她如愿,颜卿派人将幽冥军主帅苍一病重难愈的消息悄悄传了出来,一时之间,南荒一片哗然。苍一的战斗力,百姓们都有所耳闻的,他们就算是不清楚幽冥军的实力,但知道幽冥宫呀!
圣元大陆有三大杀手,第一是金石城的流亡者沈卿安;第二是大梁的封斩,第三,便是幽冥宫。是的,幽冥宫,不是幽冥宫主。在寻常的武林人士心目中,幽冥宫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存在,传说那里就是杀人魔窟,有进无出!
这几年,幽冥宫主离开漠西,带着幽冥宫人出来,跟着极北的桑丘一起打天下的事情,有不少人知道的,幽冥军的锋芒,谁敢争锋?
眼下,竟然有人说,幽冥宫主重病难愈,天哪!
这消息在南荒都传遍了,幽冥军中自然也是知道的。小桑出来解释过一次,大家虽然都对她心服口服,相信她一定会将主帅就救回来的,但是,一日见不到苍一本人,他们便以日寝食难安。
这个时候,别说是打仗了,就是日常的训练,都是人人有气无力的。
小桑当日便出现在校练场上,看着场中将士们没有一丝一毫斗志的模样,浑身止不住的一阵火大。
“这就是名震大陆的幽冥军?主帅病了,不是死了!就算是死了,你们也应该站起来,我们从极北,从漠西一路走到了南荒,你们没有自信了?这般没有士气的样子,是东盛人,是大梁人才会做的事情,他们生活在安逸的国度里,有资格做孬种,我们是火灾尸山血海里的人,安逸了几天,就这样忘本了吗?”
她的声音透过内力,传遍了整座大营,不少人都是一阵羞愧。
是呀,他们从进市场杀出来,从极北的穷山恶水中一路走来,没有理由在这里退缩。主帅只是病了,有天下第一神医在,他怕什么!
“一叔并不是病了,他是被人下了蛊毒,只要毒解了,他自然会好起来!我们现在要做的难道不是纠出那个下毒的人,给一叔报仇?现在这衣服要死不活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只会让下毒的人高兴!”
……
场中一片静默,都时几十岁的汉字了,他们进来确实是急躁了,一直以来,万事都有主帅在前面顶着,所以,习惯性靠着主帅,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所以,他们的表现是正中敌人下怀!
“都振作起来,咱们现在退后一步,极北漠西金石城就要面临着血流成河的命运,言尽于此,大家各自回去修正一帆,夜里可能会有敌袭!”
“是!”
这一声回答,终于有了几分底气来。
小桑没有再在这里停留,这些人都是铁打的汉子,知道该怎样做,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的适时的引导而已。
……。
在东盛的东海岸,寂泉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
按照小桑的交待,父亲会在半个月以后到来,所以,她便按着小桑的交待,先在当地的仓廪钱庄支了银子,而后,便将地方官们好好孝敬了一番,送出去小三百万的银子,换回来几家铺子,一大片水域。
他明面上的借口,是要在那海边打鱼,做的生意,也都是一些米粮布匹之类的老实营生,地方官看在他给的大把银子的份上,审批起来很快。
这天,是他的布庄开张的第一天,快要打烊的时候,来了一位老妇人。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站在门口,抿唇一笑,说是要他给调一点不批,她想给自己家的二字做一件棉衣。
寂泉看了看她的着装,又看了看她捧出来的碎银子,心下一阵感怀,老妇人自己的穿着,可谓是补丁摞补丁,这还要花银子给二字做衣衫,这些银子也不知道是老人家攒了多久才有的。
于是,她便捡了一匹黑蓝的棉布料子,并不是什么华贵的东西,胜在耐穿,不褪色,二两银子的货,他愣是只收了老人家的五十钱银子。
老人家将那黑蓝的布匹挂在自己脖子前面,拍了拍集权的肩膀,慢吞吞离开了。
她走后,寂泉神色却是渐渐深了。他是已经悟道的人,能体察世间一切细微之事。这“老人家”的年纪,最多三十出头,还年轻着呢!至于她是不是贫苦老妇人,但看她身上的气息,便不是寻常人!
但来者是客,有没有恶意,他也乐得结个善缘。那一匹布,是东盛东盛常见的棉布,染布的颜料,叫清明子。若那妇人是个明白聪慧的,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便是,心中早已清明。
第二日,那老妇人又来了。
这一回上门的时间,也是在他快要打烊的时候。
“妾身那二字,今年年纪倒是不大,也就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估计跟掌柜的你差不离的年岁,不在妾身身边,妾身能部门能够求掌柜的帮帮忙,让妾身量个尺寸,也好做了衣衫,托人给那孩子送去…”
寂泉将账本合上,定定地看了妇人一眼,目光对视的时候,一阵惊诧,再想细看,那老妇人已经地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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