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刺得沈青画头皮发麻,恨不得冲上去,将坐在榻上的太后,拖下来,狠狠地踹上几脚,带着自己的宫人,去宫外,再不进这吃人不吐骨头,人人都带着面具的地方!
可,最终,沈青画依旧站在堂下,盯着自己的金线绣鞋,缓声问画屏:“其他人呢?”
画屏低垂着头,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回答,还是无法回答。
太后让人将画屏的供词拿上来,让小黑过目。小黑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再抬头看向沈青画的目光,变了。
沈青画没有想到,现在太后,翻出了沈青画的身世!说沈青画,是图额的女儿!沈青画为了替图额报仇,所以暗中拉拢朝臣。听太后的口气,怕是想连着裴相都牵扯进来。
小黑以为,蒙扎娜曾经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阿黄,而阿黄担心小黑对沈青画不利,这才瞒着他。只是,这个事情,太后怎么知道的?
沈青画可不承认,泰然自若地请太后把其他证据拿出来:“只凭一个奴才说的话,太后您就信了?那这后宫,恐怕也找不出一个,身家清白的主子来。”
太后可不这么认为,人死一张嘴,只要说得有理有据,谁管什么清白?就算不成功,只要让皇上以为沈青画和前朝旧部有联系,总有一天能办倒沈青画!这后宫,可容不得村野丫头撒野!
画屏开口的时候,声音抖得厉害,说是见过沈青画和图额的旧部联系过。
沈青画心想,不会是怀重吧?
好在不是,画屏说是,年初的时候,沈青画出宫,在路上和一个大叔撞上了,那个人曾经是图额的家将。“奴婢看见那人和娘娘说了什么。”
沈青画愣住了,这是什么说法?乱栽赃?
太后就让人把那个“图额的家将”带上来,五花大绑,沈青画并不认识。
那人说自从图额大将军出了事之后,他就当了个赶车的,“现在草民在……”
这车夫刚开口,门外就有个太监进来通报:“皇上,翼王求见。”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小太监一路着急的声音:“翼王殿下,您现在不能进去啊!”
“让开!”无德伸手拎住挡在门口的小太监,丢了出去,大步跨进来,眉目深邃:“叩见皇上。”
“翼王,可有什么急事?”
无德看了看地上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宫女,一个是被捆得五花大绑的车夫,再见沈青画,如同是被困住的小兽,无德本就清浅的眸色,在阳光里,益发地浅淡。
不用人招呼,无德自行落座:“本王是来跟太后讨个说法的。本王昨夜不在府里,太后就把本王的车夫绑走了,倒是不知道,本王是不是也要认什么罪?”
太后心头猛地沉下去!这车夫,不就是无德让人送来的?说是好整治裴相,为什么这个时候,无德临阵倒戈!太后故作从容,说这车夫,是图额的旧部。
无德点头:“是啊,本王府里,有不少都是图额的旧部,当初朝廷不是有招降书?”当初朝廷招降图额的时候,颇为顺利,除了图额和几个副将,其他人全都齐刷刷地归顺了朝廷。“图额是本王的老师,他们也算是看着本王长大的,说起来可跟本王长辈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