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画笑了,那笑里的意思,阿黄说不清楚,却就是觉得不痛快。
……
冯玉到流放地的时候,阎王门的人才从暗处出来。
三和帮那边跟来好几个人,早就准备好屋子让冯玉住。
阎王门的人刚在门口停下,冯玉就开口问来人:“阎王刀还有什么事?”
沈青画绝没有想到,原来冯玉在背后,是这么称呼阿黄的。
门外的汉子一拱手,客客气气。
“门主让带话过来,问那日在紫金崖,公子舍身救夫人的时候,还发生什么事情。”
冯玉嗤笑一声:“他想问,怎么不亲自来问?怕控制不住杀了我,青画会恨他一辈子?”
那有恃无恐、逍遥跋扈的样子,不可一世。
阎王门的人静默不语。
笑完,冯玉敛去眉间相思:“你只回去告诉阎王刀,青画给我批的偈语,‘开遍情花却无果’。”
等阎王门的人离开,冯玉才苦笑——阎王刀啊阎王刀,你何必拿我当劲敌?你可知,沈青画为了苏翰辰,而放弃我?
其实冯玉也是个小气的,刚开始,沈青画为了冯玉******的事情,请叶一鸣出马。后来,因为苏翰辰,沈青画就把叶一鸣从冯玉身边调走,冯玉到现在还记着。
似乎,男人遇到心爱的女人,就没有不小气的。
……
冯玉去了流放地之后没多久,大理城就开始漫无边际的烟雨,连着一个月,不是寒雨,就是烟幕,总是湿润着,让人打不起精神。
浅黛问沈青画:“娘娘,要不叫上戏班子,去御花园的戏阁听戏?”
听戏,沈青画是没兴趣,倒是去梨园,找了几个会说段子的先生,在承德宫里讲皇亲国戚的风流韵事。
先生在外面讲得是提心吊胆,沈青画在里面听得是津津有味,偶有几次,还低低地唱几句小曲。
天色晚的时候,就留几位先生下去吃饭,特地交代浅黛,去御膳房里端几道菜来,赐给先生们。
几位先生听到能吃御宴,都觉得这是天大的福分,激动不已地抖着胡子谢过皇后娘娘。
沈青画趴在窗台上,看着门外的翠竹,尖尖竹叶,一抖,晶莹的水珠儿一股脑儿滚落,不见踪迹。小几上,镇纸下,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情难思量,寄字飞鸿,不诉柔肠,冷雨葬花醉不醒,韶华逝,风流却从容。”
阿黄刚从外面回来,抖落身上的雾水。看了那字帖许久,才狠命将沈青画拽进怀里。
“想谁呢?”
沈青画自然是知道,阿黄定是误会了,却也打不起精神,懒在阿黄怀里,恹恹地想要睡觉。
只是刚闭上眼睛,就被阿黄摇醒,再一次被追问:“刚才在想谁?”
沈青画模糊着嘀咕了一句“冯玉”,靠在阿黄肩头,沉沉睡过去。
浅黛适时进来,声音极轻:“娘娘已经两天晚上没睡好。”
阿黄便不摇了。
沈青画觉得,似乎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立秋。
时光荏苒飞逝,就连浅黛,身高也抽长许多,渐渐的,比小安子还高出一些来。
浅黛依旧常常守在后殿,只是整日整日地关在小屋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只是一个宫女,自然,没人关心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