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的禁足令解禁的前一天,房子山就撤了,说是沈青画的腿脚已经好了。
于是沈青画就出宫了。
不能怪沈青画不喜欢宫里,可就算是赌场,那也是要经常换换的呀不是?
沈青画刚出宫门,就看见马葭和他媳妇在贴告示。
沈青画凑上去一看,是夜哭郎的打油诗。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沈青画很尽责地念了三遍,才问是马葭的儿子天天夜里哭。
马葭虽然是个南瓜头,但是之前神采飞扬的时候,也多少可以看出是个国家栋梁之才。如今,眼睛红通通的,和小黑养的那些个兔子差不多。马葭媳妇更憔悴,眼底一片乌青。
马葭的儿子刚生下来那会,挺可爱的,沈青画还抱过,软得让人心里满满的舍不得,当时沈青画还感慨,说自己早生了二十年。
沈青画怎么看,马葭的儿子,都不像是会这么夜夜哭的孩子。
马葭叹了气说,他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夫妻两一睡觉,他就哭,哭得撕心裂肺的。大夫也没找到什么病症。沈青画就接了话,说要不让马家小少爷到宫里来给御医看看。马葭和他媳妇自然是大恩不言谢的,当即扭头就走,回头吼着让沈青画立刻回宫等着。
沈青画觉得,这不对啊,她现在是皇后啊!这马葭使唤她使唤得挺麻溜的啊!
马葭来的时候,带着冯玉——因为沈青画忘记给马葭宫牌了。
说起宫牌,沈青画想起了苏三。
还是苏三好,东内阁大学士,御前行走,进宫只要登记下,就能光明正大地到皇上的怡红院来光顾光顾。
也不知道冯玉是怎么勾搭上乐悠悠的,反正冯玉带着马葭夫妻俩,大大方方地从后面小角门进来了,当然,也幸好今天当值的是熟人,认识冯玉。而且刚才沈青画又交代过,说马葭夫妇会来,当值的人就放行了。
几个人进来的时候,沈青画还坐在窗口痴痴地望着宫门,等着人来呢,肩膀就被冯玉重重地拍了一下。
沈青画吓得一抖,回头看去,屏住呼吸——冯玉好像越长越漂亮了,这眼睫毛,忒长!眼角还秋波粼粼!
冯玉的眼睫毛长不长的,也不关看病的事情,所以早等着的老御医就上前,接过裹得严实的马家小少爷。
南国的御医,医术都挺高明的,可是,在马家小少爷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什么结果来。
沈青画也只能想成,马家小少爷到了爱哭闹的年纪。
没瞧出病痛来,沈青画觉得脸上没有面子,特别是冯玉,躺在沈青画的凤塌上,扬着手,指摘沈青画:“没常识!谁家娃晚上不睡觉光哭的?穷紧张。”
这边说着呢,那边门口的小宫女一溜跪下,是小黑来了。
小黑是因为沈青画出宫,这才过来的,还没问沈青画,沈青画就抢先告状了。
“这御医没意思,连个小孩子的夜哭的病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