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黄出来,跟苏三说,沈青画同意当圣女了。
“咳咳咳……”那口梨肉,生生地被沈青画呛了出来,滚到水井旁的卢安生脚边。卢安生正围着水井背书,一个不察,一脚踩在梨肉上,整个人摔倒在井口,脑袋撞上井沿,昏了过去!
半卷残书落地,无人问……津……
一个国之栋梁的儒生,就这么被沈青画,给摧残了!杀伤力好大的圣女!
沈青画也想昏过去——安生,兄弟对不起你啊!你这要金榜题名的年轻人,就这么生生地铩羽而归了啊!
沈青画本来想,卢安生的学识,比马葭差点。话说马葭,沈青画私底下认为,比苏扇懂得还要多。那卢安生起码能中个举人进士什么的。现在可好,卢安生要是傻了,举人都没了。
醒来的卢安生,有点怪怪的。说不清楚那里怪,就是看着沈青画的样子,有点其他的意思。
终于有一天,在沈青画一个人在院里的时候,卢安生小心上前,在石桌前坐下,探身问沈青画,是不是真要去做圣女了。
沈青画想想,也不一定吧。如果她被现在的圣女——云瑶,整死了的话,就不会去做圣女了。
卢安生点点头:“哦。”
良久又问,如果沈青画做圣女,能不能帮忙提携提携?
沈青画呆若木鸡——卢安生这小子,又不是没有学识,为什么要提携?怎么去请苏三那个东内阁大学士提携?
卢安生挠挠头:“往后和苏大人是同僚,好打点,你往后进了宫,这又不能隔三差五的见面了,当然得先打个招呼。”
说得挺有道理的。进宫之后,可不就不能经常出来了?那么就不能去赌坊了?不能和纨绔子弟祸害百姓了?不能上花楼、喝花酒、左拥右抱了?沈青画深思熟虑之后,点点头:“嗯,没关系,我就不去当圣女了,这样你就能经常看见我了。”
“哦。”
沈青画偷偷想了想,还是觉得,卢安生被碰坏了脑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带着卢安生出去散散心,听听评书什么的。
然后就无意中知道小黑的身份。
要说,这两个月,整个京城最大的话题,不是抚琴,不是圣女,而是皇上立后。
沈青画这人,能算是什么好人?天天围在鸟笼子底下,恣意风流倜傥。如今送上门的笑料,自然得好好说一说来道一道。
正巧,这天说书先生讲的就是皇上立后的的事情,说的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却个个强壮彪悍,体毛茂盛,只等得了皇上的宠幸,就能一举得男。此言一出,众人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整个茶楼顿时议论纷纷,场面空前火爆。沈青画和卢安生两人相对坐着,饶有兴趣地听别人讲。
听说,现在皇后最可能的人选,是太后极力推荐的董氏。听说那董氏,温婉淑良,品貌端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沈青画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回去以后,死缠烂打,拉着阿黄的腰带,说让阿黄带她进宫,瞧瞧皇上的那个董氏。用沈青画的话说,就是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以后进了宫,那皇后和圣女,肯定是要交手的啊!知道董氏的底细,才能知道未来的对手。
这么多天,沈青画都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有了生气,阿黄哪里舍得拒绝,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答应了。
当天夜里,沈青画进了宫,四处溜达。阿黄跟着,好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皇宫真的挺大的,侍卫们来来回回的,可就愣是没发现两人,有一回两边都打了照面了,那班子侍卫居然好像没有看见似的,直接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沈青画不会以为两人是隐身了,回身就掐着自己脖子,逼问阿黄是什么人,“要是你不说,我就掐死我自己!”
阿黄被沈青画这威胁弄得哭笑不得,温声解释说,来得次数多了,反正他们又抓不到,只要他不惹事,就没人来抓他。
嗯?沈青画觉得,这难道是真的?正想抓个侍卫来问问,就见到临窗批奏折的小黑!这个卖兔子的!怎么会在皇宫里批奏折!
沈青画穿过花丛,翻过栏杆,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窗口,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虽然屋里的那个人,身穿明黄色里衣,披着发,说不出的威严,可是,那贼眉鼠眼,分明就是小黑!
沈青画不高,所以沈青画让阿黄帮个忙,帮她翻进窗户。然后,“咚!”地一声,沈青画蹦到了屋里。沈青画进了屋,就像是土包子进了城,第一件事,并不是去看小黑,而是扒在地上,敲了敲地砖,一脸失望地爬起来:“都说皇宫的地上铺的是金砖,原来是骗人的啊?”
批奏折的小黑,头都没抬,回道:“不是骗人的,这种地砖,名叫‘金砖’。”
“小黑?”
执笔的小黑,瞬间就明白了沈青画话里的迟疑,并予以肯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