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妒嫉,便是为后的大忌。
“娘娘,你怎么了?”杏儿接过云绮罗的手,担心的问道。
云绮罗狠狠的抽了杏儿一个大嘴巴,转身便愤然离去。
白云看见云绮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猜出了陛下一定是责罚了云绮罗。昨日那种情况之下,如果各个宫中的嫔妃在现场,必然是挤破脑袋想要为皇上效命。公主却临阵打了退堂鼓,陛下定会责罚。
“他不让我出去了。”云绮罗冷冷的看着外面的积雪,心中也觉得一片荒凉。
“公主,恕在下斗胆。本来公主嫁入风国就是为了平衡两个国家的关系,现在,风国对我们云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不如我们回云国,去找陛下和皇后商量一下,您觉得怎么样?”白云在一旁提议道。
云绮罗只是看着外面的风景,精神已经神游太虚……
第二日早晨,积雪已经化了大半。太阳暖烘烘的,照射着后宫的一砖一瓦,让人心情愉悦。
阿紫姑娘就站在怡梅园,不禁露出了天真的模样:“公主你快来看,所有的积雪都化了。我们终于不用再看那满眼的白色了。”
对于一个生活在江南水乡的女子来讲,大半月都是白雪皑皑的景色,实在有些单调。此时的江南,早已经一片春暖花开,还有农民戴着蓑笠站在水田里种庄稼。
但是在风国,她们能看到的仍旧是残雪片片,还有宫中小太监和小宫女嬉闹的场景,别无其他。
自从那日,风择站在远处仔细打量乌颜却并不靠近,乌颜又好几日没有见到陛下了。
日子过得飞快,大概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可以离开风国了。
想想自己来的时候,是百般的不愿意。可是时过境迁,她在这里生活久了,反倒留恋起风国的一草一木了。
风国的冬天虽然苦寒,可是乐趣颇多。
这些小宫女小太监,穿着厚重的衣服,却可以在主子不在的情况之下撒欢儿的在雪地上打滚。风国的雨季并不长,干爽而舒服。乌国有漫长的梅雨季节,几乎是看不到完整的太阳的。
“公主,你走快点!”阿紫笑着,却不想撞到了人。
她抬头一看,那个平时黑着脸的风择,就站在她的面前,关切地看着她。
“阿紫姑娘,你没事儿吧?”风择的眼神温柔,对乌颜身边的奴才都很照顾。
“参见陛下。”阿紫一脸的惊慌。
“你看见朕,何时这样害怕了?”风择笑着问道。
“奴婢以为陛下不再来了。那日,您站在远处,只是看着我们怡梅园却不靠近……”阿紫担忧公主的将来。
“朕只是还未痊愈,害怕让你家主子也沾染上朕的病气。”风择笑得开心。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合欢宫……”许易突然之间跑过来,看着陛下正高兴,便把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好好说话,合欢宫能发生什么事?那个女人是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又玩起了这种把戏?”风择满脸无奈,根本不想听到关于云绮罗的任何消息。
“是……是娘娘跑了。”许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蹦出几个字来。
前一日午夜。
“公主,你决定了吗?”白云问道,眼神中带着不确定。
“我还能怎么办?我已经被风择那个恶魔给禁足了,再不走,他敢杀了我。”云绮罗悠悠地吐了一口气,又在包袱里面塞了点黄金防身。
“娘娘,你们就这么走了,奴婢怎么办啊?”杏儿带着哭腔,紧紧地拉住云绮罗的衣袖不肯放手。
“这件事都怪你!你还有脸让我带着你走?如果不是那天你不经过我同意就陷害凌夜璃,事情至于这样吗?你留下。”云绮罗的语气斩钉截铁。
“公主,奴婢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二心,奴婢也是为了帮主子解决烦心事儿。却不想弄巧成拙。公主,您就带杏儿走吧!杏儿做什么都愿意。”杏儿跪在地上哀求道。
“你必须留下。回去的路很艰险,你又不会武功,带着你就是个拖累。还有,如果合欢宫的人都不见了,才会引起注意。不利于我们逃跑。你留下,还可以迷惑后宫中的人,到时候我们都跑远了,风择那家伙想要追都追不上了。”云绮罗邪魅一笑,似乎计划好了一切。
“公主。呜呜呜……”杏儿悲伤地看着云绮罗,死死不肯放手。
“你就当替主子尽忠了。你留下来,当做公主的后路。万一公主回来,你还能伺候。只是别告诉风择,公主是被我带走的。”白云阴沉着脸,让人害怕。
“公主……”
“别说了,就这么办了,你如果说出去一个字,我就要了你的脑袋。你乖乖的在合欢待着,就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有人闻起来,你就说我不舒服。如果皇上来看我,就说我去别的宫中做客了。实在瞒不过,你再说我不见了。”云绮罗火速地拿起包袱,和白云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杏儿绝望第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风过无痕,暗夜下的合欢宫带着一丝冰冷。
一个女子穿着杏色衫子坐在地上,一脸委屈。
宫中的太监总领看着那个女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只是冷冷的盯着那个女子的脸,等待风择发话。
“狠狠的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这小蹄子说实话为止。”王公公大声喝道,觉得这丫头的嘴实在是太硬了。
风择在一旁看着,并不做声。
此时的杏儿蜷缩着身体,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她紧绷着下巴,死也不肯说。几个宫中的太监下手没个轻重。只是半炷香的功夫,杏儿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别打了,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实话。”风择轻轻的皱眉,看不得这些脏东西。
“陛下,堂堂风国的妃子却和一个贴身侍卫跑了,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皇上的脸哪儿放?我们这些太监,还怎么面对礼部的人?静妃娘娘可是云国明媒正娶过来的和亲公主,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云国也要向我们要人。”王公公义愤填膺,在宫中伺候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
“溅人,你赶快开口说话,你家主子去了什么地方?如果再不说的话,我就叫人把你凌迟处死。姑娘细皮嫩肉的,被那尖刀一刀一刀的剜下去,那种感觉绝对不好受。老奴劝你还是开口讲话,如果你硬挺着,对谁都没有好处。”王公公瞪大眼睛看着杏儿,不肯放弃。
王公公的脸带着笑,他步步紧逼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你最好想清楚,不然我们这些人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反正也是一死,何不说清楚?”
“陛下,我家娘娘对你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她不会伤害陛下的。陛下把娘娘禁足,完全是子虚乌有的诬陷。”杏儿吐了一口血,还是为云绮罗辩驳。
“我念你是一个忠心的奴才,所以才留着你一条命。云绮罗在背后如何陷害后宫,我心中最为清楚。只是,我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罢了!但是今天这件事,你如果说不清楚,我就把你扔进乱葬岗去喂狼。”风择看着杏儿,眼神暴虐。
风择心中知道,云绮罗和白云私奔很可能是后宫中的女人杜撰出来的故事,以云绮罗的脾气,多半是跑回云国诉苦去了。她从未受过委屈,现在被禁足,必然是要走的。
“陛下……我家公主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杏儿一口咬定。
“把这个小丫头的衣服全部扒掉,扔到乱葬岗里面去。”王公公大声喊道,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的抬起了杏儿就走。
杏儿哭嚎着:“陛下,我说,我都说了。我们娘娘回了云国。她觉得陛下冤枉了她,所以一赌气就回去了。可是诬陷我们娘俩私奔,这杏儿绝对不认。白云是我们云国一顶一的御前侍卫,他不会对公主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放她下来,找个太医给她瞧瞧,别让云国的人说我们冷酷无情。这件事儿我会继续调查,如果云绮罗没有回云国,没回云国皇宫,你们主仆二人就等着秋后问斩好了。”此时风择冷峻的脸尤其让人害怕。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杏儿匍匐在地上感激涕零。
风择迎着冷风,回到了勤政殿。
“陛下,要不要差一个使臣到云国去问一问情况?可能静妃娘娘只是一时生气,耍公主脾气,才会带着侍卫跑了。静妃娘娘对皇上……”许易不想让陛下太过忧心。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心中有数。至于云绮罗去了什么地方我根本不关心。现今,云国上下因为凌国的侵扰,都城还一片混乱,如果他们不需要我们帮忙斡旋,云国国主早就把他的女儿给接走了,何苦要等到这个时候?用不了多久,云绮罗还会乖乖的自己回来。”风择似乎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