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入宫不久,很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牡丹是皇后才可以簪的花,我不过是个小小妃子,皇上器重罢了。这礼数,我们万万不可逾越。”德妃微笑着摆手,拒绝了云绮罗的请求。
“德妃娘娘,您在后宫之中一向德高望重,后宫的女人都以您为榜样。所有的事情,皇上只会找您商量,您如果不簪这朵牡丹花,恐怕,有人要取而代之了。”云绮罗轻轻的抚摸那朵盛开的牡丹,幽幽的说道。
德妃一惊,却不想云绮罗到底剑指何人。
“妹妹的意思是……乌颜要进宫的事情?”德妃聪慧过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今圣上心中在想什么。
而且,朝廷之中早有如此传言,并且愈演愈烈。乌颜和陛下之间的种种过往,是这个后宫之中不可以提及的事情。
她身为风择的女人,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她并不敢询问过多。
云绮罗对乌颜和陛下之间的感情颇为了解,她主动提出来,德妃不可能不问。
“姐姐真是聪明,妹妹实在佩服。乌颜和陛下之间的事,曾经轰轰烈烈。他们两个人相爱,还经历了生死。先王在世之时,并未对两个人过多阻拦。而乌颜这个狐媚女子,是个怎样的巫师,想必德妃娘娘早已烂熟于胸。如果让一个会巫术的人进宫,恐怕,后宫中的姐妹只能惶惶不可终日。与她作对的人,只能是一个死了。”云绮罗危言耸听。
几个胆小的妃子听到此处,吓得满脸煞白。她们都是世家女子,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见过这种邪门歪道的事情。
云绮罗这样一挑拨,她们自然是反对的。
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皇上,你没有被皇上宠幸过。可是人人都想要上位,不想在后宫之中多一个强劲的竞争者。
“妹妹,你想的太多了。作为后宫之人,必须要无条件地支持皇上所有的决定。我也是如此,没有定论的事,在此探讨,会惹皇上厌烦。本宫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德妃下了逐客令。
云绮罗自觉没趣,但是她清楚,只要是一个女人,看着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定会,心生嫉妒。这嫉妒,犹如滔滔洪水,可以淹没一个人的良知,甚至让一个淑女做出市井泼妇一般的事情来。
她倒要看一看,乌颜如果真的进宫,德妃还会不会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德妃拿着扇子,一个人坐在花园之中,有些担忧。
这件事情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如果皇上执意如此,朝中大臣又不反对,她作为一个皇上身边的女人,此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必然会落得一个嫉妒的名声。她不想让皇上厌烦她。
“草儿,你给皇上送杯参茶过去,说我最近抱恙。其余的,不要多说。”德妃只是吩咐,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
朝廷的大臣吵得不可开交。人人都反对,乌颜这个妖女入宫。她如果成为当今圣上的后宫,那么,整个风国都要被这个妖女给败了。
先皇的事,当初的种种纷乱,已经在众人心中埋下祸根。
“大家都不要吵了,我累了,你们先退下。”风择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
此时,德妃的贴身侍婢草儿突然间求见,在这个风口浪尖,德妃首先代表后宫出来,必然是不会说什么好话的。
“参见陛下,这是德妃娘娘让奴婢送来的参茶,请陛下享用。”草儿聪明伶俐,并不多言。
“你家主子,最近可好?”风择只是随口问问。
“启禀陛下,近日德妃娘娘在花园里面赏花,可能是吹了风,惹了风寒。所以才会差遣奴婢把参茶送过来。”草儿做的不动声色,无非是想要引风择去宫中探望。
“你带路,朕去看看德妃。”风择也想听听德妃的意见。
德妃一身素衣,看清来有些清瘦,几日不见,不曾想她瘦了一圈。
风择把更想要行礼的德妃给拉了起来:“你坐,染了风寒,就不要随便下地走动。”
“草儿这个丫头,实在多嘴。陛下这几日本来忙碌,她却用这种小事来烦扰皇上,是臣妾的错了。”德妃自责,低着头不说话。
“你没有做错,后宫一片和谐,都是你的功劳。有没有请御医瞧过?”风择关切地问道。
“御医刚才已经请了平安脉,开了些苦药,臣妾喝了,就应该没事了。只是皇上,您一脸愁容,是不是可以和臣妾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德妃的聪明,不着痕迹。
“想必你也听说,前方战事胜利,凌国终于偃旗息鼓。乌国被救。我做这一切,就为了一个人。”风择丝毫没有隐瞒。
“乌颜。陛下大费周章,就为了见这个女人一面吗?”德妃的心里,硬生生的疼。
“我不是为了见她,我是要她来我们风国。”风择的眼神坚定,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不是要征求德妃的同意。
“陛下……此女,不祥。早年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如果让这样的女人入宫,恐怕,大臣们是不会答应的。”德妃旁敲侧击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兵部尚书大人同意。这是我和恩师商量的结果。”风择是时候拿出兵部尚书来压一压德妃。
“爷爷?他同意了?”德妃一脸惊恐。
“我这次来,一是要看看你,二是为了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乌颜进宫。她以后住在后宫中,你要多多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如果她受这宫中什么人暗害,我就找你。”风择的话,已经非常明了。
德妃的嘴唇,更加惨白了。
她不曾想,乌颜最后还是要来。她连一个说不的权利也没有。
后宫,从来不是她说了算,她只是听话而已。
而风择,喜欢听话的女人。
天气难得晴朗,连着下了三天的雨,乌国的阴霾,也算是过去了。
众人喜出望外,他们都还不知道,乌颜很可能在乌国呆不长了。风国突然之间发兵相救,并不是看在当初和乌颜的情分上,风国是有条件的。
乌颜心中盘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再不交代一切,她突然之间离开,对乌国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困扰。
乌国御书房之内。
龙延香袅袅的香气让人沉静。
所有大臣都喜形于色,只有乌阳一人眉头不展。
“今日,我叫各位大臣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件事。众所周知,风国出兵相救,解了我们乌国的围。这本就是我和风择之间谈判妥协的结果。”乌颜的话,犹如炸弹一般,让所有朝臣面面相觑。
他们以为,风择对公主的爱还没有停止,两人之间相濡以沫,风择断然不会见到心爱之人亡国,所以才会出兵相救。如今看来,是他们想的太过单纯。
“公主,如果对方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也绝不答应。就算乌国灭亡,我们你绝对不能做这种丧权辱国之事。”军机大臣站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大人,您过虑了。我本是乌国的公主,并不能登基为帝。这事儿,在整个朝堂之上,人人心中明白。大家都不捅破这一层,无非是来完成我的愿望,希望我可以对得起死去的父皇和母后,让乌国复国。但是,如果用我一己之身,可以换得乌国上下的一世荣华,我有什么不能去做的呢!”乌颜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公主,这万万不可。如果你离开乌国,我们这一干人等,该怎么办才好?”乌阳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实话,他并不希望公主离开。
“我只是做客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如果我不愿意留在风国皇宫,就算风择也拿我没什么办法。这是我们讲好的条件,我绝对不能失言。”乌颜眼神坚定。
“可是,风择那小子对公主……一直不肯放弃,如果公主到时候回不来,我们如何是好?”乌阳明白,这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你们很担心我的安全,我入后宫,绝非去给风择做妃子。我要复国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风国的土地,曾经属于我们乌国,我必须要通过这次绝佳的机会,拿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无论用尽任何办法,我都会拿回来。”乌颜眼中的寒光,让人害怕。
“公主,前途凶险,你有这样大的抱负,不是不好。可是,风择那小子也绝非等闲之辈。现在的风国,和从前已经完全不同。兵力雄厚,国土广袤。就算您能让后宫变得一团糟,那风国的朝臣,也绝对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乌阳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根本不稀罕他们的承认?我要的是乌国的土地,而不是风国的人。”乌颜的笑容,带着戏谑,带着坚定。
“公主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我已经想好了,阿紫,你去准备东西,我要送给云绮罗一份大礼。”乌颜看了一眼阿紫,阿紫便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