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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么好的“小李哥”,这么拥军爱军送四个儿子参加八路军上前线打鬼子的好大娘,深夜在马灯下为八路军战士做军鞋、纳鞋底,他们怎么可能是汉奸家庭呢?这就是说破天,大家也不会相信的。

“就是这个小李子,俺王光棍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这个小李子,肯定是这个小李子,俺王老光棍肯定不会认错人的,就是他,对,没错,就是他。”放羊汉王老光棍一口咬定,手指着小李子的脑袋敲着,语气定定的说,脖子上爆着青筋。

小李子激动的向前走了几步,逼近放羊汉王老光棍,挺起胸脯说:“俺没有,俺就没有,俺娘和小翠妹子都能作证,不是俺啊,不是俺。”

“对,不是小李子,李大娘送四个儿子参军打鬼子,自己还和小儿子深夜在马灯做军鞋、纳鞋底,是拥军爱军的好榜样,怎么会是残忍杀害老村长和老支书的大汉奸呢?乡亲们,你们相信是小李子杀了老村长和老书记的吗?”师爷黄蜂问老乡们。

老乡们纷纷摇头:“这个就是打死俺也不相信啊,李家五个儿子四个八路军,李大娘和他儿子白天下地,晚上还在马灯下给八路军做军鞋、纳鞋底,她一说起来就是她的那些八路军儿子,她说的不光是她的那四个八路军儿子,是把所有的八路军战士都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呀,这样的人家咋可能出汉奸呢?”

“俺王老汉不会看错的,俺看的清清楚楚,肯定是他,俺敢向老祖宗保证,俺肯定没看错!”放羊汉王老光棍仍然是一口咬定,不肯松口。那口气,那神情,好像是铁板上钉钉的真相了。

“你确信你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这个小李子,你再好好想想。”师爷黄蜂看着放羊汉王老光棍若有所思的说。

“这位八路军的长官啊,您看您这话说的,没看清能一口咬定吗?您这位长官别看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但是你可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俺啊,俺可是真心拥护八路军的呀,俺还为你们八路军的野战医院送过咸菜和干柴呢,俺这也是为八路军你们破这个血案提供线索的呀,俺这还担着风险呢,这要是让那个汉奸知道是俺提供的线索,还指不定啥时候俺就落的和这老村长和老书记一样的下场啊,到时候您这几位八路军的长官可得为俺做主报仇啊。”放羊汉王老光棍缩着身子,搓着手,半哈着腰说。

胡志明也上下打量着这个口齿伶俐的王老光棍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你是清清楚楚小李子从你家栅栏门前经过的?走得很快?”眼睛盯在王老光棍的鞋子上。

王老光棍肯定的点点头:“俺都向老祖宗保证过了,俺昨晚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李子,没错,就是他,他当时杀了人,当然跑得快了,害怕被人被发现了,幸亏俺当时躲起来了,没被发现,才没被灭口,要不然现在啊,躺在这里的就不是两具尸体,而是三具尸体了,再加上俺放羊汉的,不就正好三具尸体吗?”说着,又往王姓人里匆匆瞥了一眼。

师爷黄蜂留神观察着每个人。

胡志明又看着小李子,问:“小李子,老村长和老书记是你杀的吗?你清清楚楚老老实实的告诉大家!”把小李子拉在人群前面。

小李子挺起胸脯,理直气壮的说:“不是俺,俺没杀老村长和老书记!”

“对,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呢?这么好的老大娘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儿子串通杀害老村长和老书记呢?再说,小李子腿脚还不方便,走路都不顺溜,怎么会跑得那么快?而且,半夜三更,黑咕隆咚的,昨晚又没月亮,怎么可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明明就是扯谎,天大的冤枉!”胡志明忽然转换了一个口气,嗓门明亮的说。

“那俺还能看错了?俺还看见那个人是跛脚呢,跑起来一颠一颠的,俺们这村儿里就他小李子一个跛脚,还能错了?就算俺没看清那张脸长得啥模样,俺还看清那双脚了呢?肯定不会错的,就是他,不是他会是谁呢?”王老光棍固执的辩解着,不肯改口。

真是一个固执的放羊汉!

“是你!是你杀死了老村长和老书记!”胡志明把鹰一样锋利的眼睛射在放羊汉王老光棍的脸上,肯定的说。

放羊汉王老光棍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继续搓着手说:“您这位八路军长官可真会开玩笑,俺这一把年纪的,咋会说胡话呢?俺咋会杀老村长和老书记呢?您可真会开玩笑啊,哈哈哈……”还一直搓着手。

“根本就没有什么黑影,这都是你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而编的故事,你的鞋帮上还留着杀人证据呢?”胡志明指指放羊汉王老光棍的鞋帮说。

放羊汉王老光棍马上低下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鞋帮,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八路军长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俺的鞋帮上啥也没有哇,再说了,俺根本就没杀人,咋会有啥杀人证据呢?”一边左右前后又仔细查看了一遍自己的鞋帮。

“你的鞋帮上是啥都没有,可是你的右鞋根本就不是你的,是老书记的。”胡志明看着他的右鞋说。

这下子,一听见这话,放羊汉王老光棍就吓得大惊失色了,脸色瞬间变成了白色,拉得像驴脸一样长,后退了几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咋看出来的?这位八路军长官咋能这样开玩笑呢?俺脚上的这双鞋本来就是老书记去年过年的时候送给俺穿的,当然老书记脚上的鞋跟俺的鞋是一样的。”

“是一样,是看不出来,可是老书记那个鞋底边上有个很浅的被柴火烫了的痕迹,不留心看根本是看不出来的,那是老书记在野战医院帮着炊事班烧火的时候烫的,现在这双鞋就穿在你的脚上,你还有什么狡辩的,王队长!”胡志明特意加重“王队长”这三个字,眼睛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这个放羊汉王老光棍,老乡们也齐刷刷的把仇恨的眼光落在他身上,真是让大家没想到啊,这个杀死老村长和老书记的大汉奸,竟然是他?

放羊汉王老光棍这下子没话说了,低着头涨红了脸,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在想着该如何脱身……他接连向后退步,看起来是一个邋里邋遢的放羊汉,恓惶死犟的老光棍,实际上却是一个狡猾透顶的大汉奸。

这让村里的人一时间还接受不了,一个放羊汉,一个老光棍咋会是杀死老村长和老书记的大汉奸呢?这实在是让他们接受不了,无法相信……村民们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放羊汉老光棍,和这几个八路军野战医院来的同志,他们不知道他们就是闻名辽县大地的太行猎杀队,而那个鬼子军医更是一个特殊的加入和平组织的特殊日本人。

好了,这下子残忍杀害老村长和老书记的大汉奸终于是揪出来了,很快,老乡们一哄而上,大家的唾沫星子都快把这个大汉奸大杀人凶手给淹死了,不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是你一拳我一脚,都快把这个大汉奸给活活打死了。

只听见放羊汉王老光棍在人群里叫着喊着,太行猎杀队的同志们拉也拉不开,当下的场面是控制也控制不住,老乡们太激动了,他们太狠这个大汉奸太狠这个毒辣的杀人凶手了,恨不得活活打死他,为惨死的老村长和老书记报仇雪恨。

活该,这就是大汉奸的下场,更残忍的是对一个曾经在生活上那样帮助过他的老书记,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场面真是群情激愤,师爷黄蜂和队长胡志明根本就无法控制。

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激愤的叫着:“你这个狗汉奸,你这个狗汉奸,打死你这个狗汉奸,打死你这个狗汉奸——”

还有女人的声音:“对,该死的狗腿子,鬼子的猪狗,拧死你,拧死你——”

……

这时,村里老会计的老婆从家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建明啊,建明啊,快回家去看看咱儿吧,咱儿已经不行了,又吐血了,印堂发黑,怕是活不成了,建明啊——建明啊——快回去见咱儿最后一面吧——”声音带着哭腔,在山里回响着。

“啊呀,咱儿打早起来不是还好好的吗?咋回事啊?早上不是还吃玉茭面糊糊了吗?”那个戴着大圆黑框眼镜的老会计从人群里挤出来,冲自己的老婆焦急的叫。

“哎呀,俺也不知道哇,你快回家看看吧……咱儿……咱儿怕是不行了呀……怕是你回迟了就见不上了呀……”老会计的老婆一边说一边抹起眼泪来。

老会计蹙着眉头,走到八路军的身边,对山田太郎说:“您就是八路军野战医院的医生吧,求您帮俺去看看俺儿子的病吧,求您去救救俺儿子的命吧,求您了,求求八路军了,求求了……”哑着声音哀求着。

山田太郎点点头:“走,我跟你去。”很标准的中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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