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两姐妹,赵娅召见了南夏太守柳归元,“柳太守,南夏的百姓是否已经全部疏散?”
“回王爷,居于五划之下的百姓,已经全部迁走。”
赵娅点了点头,自有记载开始,南夏汛期的水位仅有一次超过五划的,而行宫所处的位置,地势在六划,只要不是前所未有的倒霉,怎么样都淹不到行宫来。
赵娅又问道:“决堤的原因,太守可知道?”
柳归元打了个冷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四处决堤口,都是他亲自派人动的手脚,柳归元将头埋得更深了,“回王爷,下官不知。”
赵娅勃然大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黑檀木桌上的青花瓷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柳归元,你可知罪?!”
柳归元两腿一抖,“嘭通”一下跪在赵娅面前,“微臣不知所犯喝醉,还请王爷明示。”
赵娅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昨个儿下午,你还同孤一起,亲自勘察了庄公堤两岸,是你确认加固的堤坝没有问题,孤才离开。可是,只是一夜的功夫,却多了四处决堤口。柳归元,孤要治你一个失察之罪,你可认罪?”
柳归元微微松了口气,“微臣有罪,请王爷惩罚!”
“孤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迅速派人挖沟渠,务必保证三划以上的农田不受灾。否则,孤让你们全族永世为奴来偿还!”
柳归元忙磕头谢恩,一溜烟的走了。
柳归元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赵娅笑而不语,有了这句话,赵娅再也不用担心陈钟再利用地方官在堤坝上动手脚了。反正不管是谁动的手,都算在柳归元身上,赌上他全族的人生,赵娅就不信他不乖乖听话。抓住了柳太守的软肋,底下的小鬼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宁墨轩从后面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你说,接下来,陈钟会派谁出场呢?”
“你说呢?”赵娅反问道。
“不管是谁,咱们都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
看着宁墨轩略微得意的神情,赵娅泼了他一瓢冷水,“别高兴得太早,就像扳手腕一样,高手从来不会一上来就用上自己全部的力量。”
“好好好,骄兵必败嘛!”宁墨轩凑到赵娅跟前,“你猜猜,我今天又看到了什么?”
赵娅抽了抽嘴角,怎么这家伙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偷看了她记忆,还要在她面前炫耀!
赵娅没好气的说道:“你明知道每当你看到了什么,我就忘记了什么,居然还来问我,你怎么不直接问:‘唉,你又丢了什么记忆?’请不要逗我笑好么?”
宁墨轩露出个很狗腿的笑,“我才知道,你的厨艺并不比夏荷差,什么时候做几道拿手好菜给我尝尝?!”
赵娅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赵娅扭头就走。
宁墨轩在后头追着,装可怜的喊道:“你不想做让别人做也行啊!别再吃馒头和咸菜了。”
“懒得理你。”赵娅嘀咕了一句,头也不回的钻进雨中。
宁墨轩在原地露出了暖暖的笑意,不知何时起,他也像她那样,再苦,也要苦中作乐。”
宁墨轩吩咐道:“去准备些姜汤。午膳王爷估计不会回来吃了,可以简单些,晚膳再好好准备。”
“是。”
赵娅陪着南夏官员去了前线,指挥加固还未受决堤影响的堤坝。司徒伯达和颜玄荣去勘察南夏上游的湖泊,沈玮负责互送长乐和安怡离开南夏,等晚些时候再折回来。
至于宁墨轩,此刻正带着几名无影卫去了陈钟居住的院子。
守门的小厮见到王妃赶紧行大礼,而后道:“王妃,我家老爷不在院子里。”
赵娅负手,看着前方,冷冷道:“下这么大的雨,他有病才会在院子里,应该在屋子里才对。”
一边是自家主子,一边是王妃,谁也不能得罪,小厮连忙追上去拦着宁墨轩的去路,磕头道:“王妃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禀告。”
就小厮纠缠宁墨轩的这会子功夫,无影卫已经将人五花大绑,扔到了宁墨轩面前,“主人,人已经抓到了!”
宁墨轩看着眼前的人,一脚踏在他手背上,“替我问候一下陈贤公子,他想报丹阳亭之仇,尽管来找我。”
那人连连点头。
“走!”宁墨轩什么也没带,潇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