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会的第二日,赵娅又请颜玄荣道湖心亭切磋茶艺,一同来的,还有宁墨轩。
赵娅似是无意的问道:“昨日的诗集会,结果如何?”
提起昨日的诗集会,颜玄荣觉得有些好笑,“在下今日来就是给楚王赔罪的。”
“哦?”赵娅挑眉,“愿闻其详。”
事实上,赵娅和宁墨轩的嘴角都藏着笑意。
“依照楚王的吩咐,我在诗集会的最后才拿出画,众人观摩过之后,作为东家的陈贤公子,忽然脸色显得及其震惊,将我的画夺过去看,而后,陈贤公子拿出他自己的画展示,神奇的是,这两幅画,无论从画风、景致还是画工都及其相似。而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我的画被毁掉了。”颜玄荣叙述着当时的情形,从袖口里掏出画,“楚王,这画……在下实在是抱歉。”
赵娅打开那画,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能留下了陈大才子清晰的手印,也是这幅画的荣幸了。”
颜玄荣却是有些急了,“楚王难道一点儿都不生气?”
赵娅反问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你,他没有难为你吧!”
宁墨轩也附和道:“荣哥哥,依照陈贤的性子,就算不会反咬一口,也不会承认这画是他弄污的吧!”
荣哥哥?叫得真顺口,赵娅挑眉,笑而不语。
颜玄荣答道:“他的确不承认是他弄污了画。不过,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想赖都赖不掉。”
赵娅淡然道:“想来也是……不过我想肯定也有人说陈贤不是故意的,最后怎么解决的呢?”
颜玄荣细细说道:“还说了,好好的诗集会,就这么毁了。整个丹阳亭的人分为了两拨,开始吵了起来,一拨站在陈贤公子那边,说他是无心之失,另一拨,便说陈贤公子嫉贤妒能,心胸狭隘,还翻出不少陈年旧账……”
当然,当时的情形要比颜玄荣描述的要精彩,甚至比赵娅预想的还要精彩得多。昨个儿晚上,便已经听到宁瑾瑜禀告了全过程,所以赵娅和宁墨轩再听颜玄荣的讲述,也没有很惊讶。
赵娅原本的打算也只是想给陈贤泼泼脏水,当然,如果陈贤的人品真是高贵到防水级别,那赵娅这一桶脏水泼下去,非但伤不了陈贤,反而溅得自己一身脏。
当时的陈贤被人提醒弄脏别人画的时候,他如果能主动承认自己是无心之失,再好好给人家道个歉,退出这次诗集会的比赛,那不就啥事也没有了。偏生这个陈贤有洁癖,当他突然听到别人惊声到……
“陈贤公子,这画,好像被弄污了一块。”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这一句话齐齐转向陈贤手中的画。
有洁癖的陈贤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扔下画,他盯着那块污渍,脸色十分难看,从衣袖中掏出手绢擦拭了手,紧皱着眉头,嫌弃那画脏,“好好的画,是谁给弄脏了?”
自然,他这话一出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一人补了一句:“最后碰这幅画的人,可是陈贤公子你。”
自然有人替陈贤辩解,“碰过这幅画的人这么多,就算碰这幅画的人是陈贤公子,但也不能证明就是陈贤公子所为。”
于是,斗争开始……
“我将画递给陈贤公子的时候,画还好好的。”
另一人附和道:“我可是亲眼见到陈贤的手碰到画,画上就多了块污渍。”
人群里传来辩解的声音,“谁知道是不是你嫉妒陈贤公子,将画弄脏诬陷他的?”
更有人举起陈贤的手,“陈贤公子的手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弄脏这画?”
又有人批判道:“刚刚陈贤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手绢擦了手,能不干净么?”
简直就是人家刚挖好坑,还没有请君入瓮,陈贤自己就跳进去了。
于是,一群人围绕着谁弄脏画展开了一场辩论。
“陈贤公子是什么人,大家有目共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弄脏你的画?”
“呸!前两个月的诗集会上,陈贤剽窃他人诗词,他是什么人?枉为读书人!”
再于是,辩论赛升级成翻陈贤的陈年旧账。
“陈贤的庶妹前些日子在大街上当众揭穿自家嫡姐不守妇道的事实,依我看,这一家子都是丧风败俗,一丘之貉,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不止呢!陈相国包庇自己贪赃枉法的得意门生,闹得整个晋中都知道了。”
“那可是他的准女婿,能不包庇?”
辩论赛再次升级,开始掀陈家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