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宁墨轩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两个字,还有那淡如水的眼神。
他猛的摇了摇头,控制自己不去想,大约是,脑海里一直回荡自己的声音和自己的脸,实在是有些……诡异。
宁墨轩表示他很不开心,他要去找宁瑾瑜开心开心去。
近来,赵娅总觉得有些疲倦,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对上肠子九弯十八拐的宁墨轩,她实在是拿不出精力再去对付他什么的。她眉头深锁着,靠着贵妃椅浅浅的入睡。
幽梦还乡。
梦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背对着清晨的阳光,站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朝着她笑。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清澈如水的水杏眼,不经粉饰的俏丽的小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少女扎着单马尾,穿着鹅黄的T恤和热裤,露出白皙的大腿和胳膊,黑色的凉鞋上镶着水钻,在阳光下光彩夺目。肩上还有紫色的双肩包。
赵娅看见少女十分欣喜,不觉间已是热泪盈眶,“小婍……小婍!”
赵娅疯了一般朝少女跑去,想要紧紧拥抱着少女,却扑了个空。她慌了,满世界寻找着刚刚那娇小的倩影,疯狂的呼喊着少女的名字。
偌大的草地上,见不得一个人影。正当她伤心的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姐。”
她猛然回过头,少女就在她身后,她欣喜若狂,声音微微发颤:“小婍。”
少女朝她伸出手,手腕上的米奇手表上显示着:2011年7月12日09:32。
等赵娅再猛然抬起头,生机勃勃的草地变成了一片洁白,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急救室的门打开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像她,“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赵娅猛然惊醒,直直的坐起身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梦里的少女,是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瓣膜病的妹妹赵婍,赵婍走的那天,是准备去参加同学聚会。赵娅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送来的时候心跳就已经停止了。赵娅一直想不明白,赵婍病发的地方离医院那么近,如果当时身边有人能帮赵婍一把,怎么可能会等到她心跳停止才进医院?
长乐和赵婍长得并不像,只有当长乐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那那样的笑容像极了赵婍。
忽然惊坐起来的赵娅吓了菡萏一跳,她连忙到了杯茶,递了过去,“王爷……没事吧。”
赵娅喝了口茶压压惊,问道:“长乐呢?”
菡萏答道:“用过午膳便和安怡公主还有颜将军一同出去了。”
听到午膳二字,赵娅只觉得眼前一亮,惊讶道:“午膳?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个多时辰。”还没等赵娅再次开口,菡萏继续说道:“王妃见您睡得正香,便不让打扰您,吩咐奴婢们准备好吃食,等王爷醒了,再给王爷您送来。”
“算他有良心。”赵娅嘀咕了一句,转而道:“先传膳吧。”
而宁墨轩陪着两姐妹用过午膳,便吩咐人让晋南侯进宫,在湖心亭一叙。
虽说叫湖心亭,事实上,这并非一座普通凉亭的大小,面积大了不少不说,还分为两层,坐到上一层,除了喝茶聊天吹吹风,还能欣赏湖光山水好颜色。最最重要的是,在湖心亭商量大事,没有偷听墙角的人。
凉风徐徐,空气潮湿。宁瑾瑜依约来到湖心亭就开始大骂:“吃个饭的功夫就派了三拨人来催,你急着投胎?”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宁墨轩不慌不忙,“坐下喝杯茶,降降火。”
宁瑾瑜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一杯茶就想收买我替你做事?”
宁墨轩大笑,“知我者,瑾瑜也。”
宁瑾瑜也回敬了一句,“没门。”
宁墨轩将茶递到宁瑾瑜的面前,叹了口气,“是晨曦的事情。”
宁瑾瑜这才坐下,喝了宁墨轩这杯不怀好意的茶。
宁墨轩开口道:“这丫头已经无法无天了,伸手责打宫女,满口污秽之言,还尽学着那些个下作手段,今日更是闹着自尽。”
宁瑾瑜揶揄道:“墨轩哥,你可曾听过民间流传的市井妇人有三招: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晨曦连自尽的手段都用上了,想来也是黔驴技穷了。”
宁墨轩将手中的瓷杯往桌上重重一砸,“亏你还笑得出来,以前有什么不满,她也是闹闹就过了,现在好,居然动手打下人,成何体统?!若真是要当主子的责罚下人,那还要掌事女官做甚?”
宁瑾瑜倒也不急,“说重点。”
“你去劝劝晨曦。”
正喝茶的宁瑾瑜手一僵,“我没听错吧!墨轩哥。”
宁墨轩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废话。”
宁瑾瑜幽幽道:“我明个儿就回晋南,当我的晋南侯去。”
“你敢!”
宁瑾瑜语重心长的说道:“很久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别太惯着晨曦,你偏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惯着她惯着谁。现在出了事,就将烂摊子扔给我?没门。”
宁墨轩叹了口气,“我要是有好办法,也就不来找你了。就这么一个妹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宁瑾瑜反问道:“你怎么不去问问清歌?兴许她有办法?”
听到“清歌”两个字,宁墨轩脸色一沉,气不打一处来,“她要是有办法,就不会由着晨曦在云霞殿胡作非为。”
“昭惠嫂子那么有主见,你怎么不去问问她?”
宁墨轩陷入了迷茫,他何曾没想过让她说说心里的想法,可她的话,却是句句针对清歌,而不是想着如何帮晨曦。
看着发呆的宁墨轩,宁瑾瑜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说话了?”
宁墨轩应道:“我有问过。”
“那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