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熟睡的她被声音闹醒,迷糊间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的样子。精力永远这样旺盛,估计和他的强势分不开。可是他什么时候又没有强势过。
这几****身上的陌生香水味越来越浓烈,女式香水,好似生怕她闻不出,每日回来,也不先去洗澡,而是带着一身的香水味和酒味折腾她。
完事后,他下了床,冲了澡便要直接出门,早餐没有吃。不过穿上了她前一晚就给他搭配好的出门正装,再任由她给他娴熟而仔细地系上领带。
出门前没有忘记去看看还在熟睡中的儿子女儿,吻了吻他们。
临走前留下简单的一句:“今晚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好的。”她将他送至门口,淡淡地答着,没有多问一句。
他忙,她也不清闲。将他昨天穿过的衬衣放进衣框前,含着笑仔细摘掉了上面不属于她头发颜色和长度的长发。
随后照顾儿子女儿起床,管教他们吃早餐,洗漱,收拾上学用物。
曾经以为她辞职后会很无聊,可是这些任性活泼倔强的小姐少爷们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让她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叹息无聊,和去缅怀曾经当Madam时拿枪的那段威风时光。
不同的人生阶段做不同的事情,这一点,她真的看得开,也能拿捏得当。
早餐桌上,接过佣人递上的报纸。本该崭新的报纸已经有被翻页的痕迹,尤其是八卦页面,已经连续几日这样,虽然明明她是第一个看这份报纸的人。算来,应该是从他开始愈来愈晚回家开始,连佣人们都在担心外界的舆论。
看到荷姐递上报纸时躲闪又不安的神情,叶暮淡然笑笑,“不用担心,他不会上八卦头版的。”
“康太太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上午九点送少爷小姐去学校,然后和朋友见面喝茶聊天。中午陪小少爷吃饭和午睡,下午三点接少爷小姐放学,然后陪少爷小姐骑马,而后去看望康老先生。晚上……”
他挥挥手打断助理的汇报。“和她见面的朋友是谁?”
“先是康太太以前警局的同事,然后是华恒集团的……”
他再次打断:“她心情怎样?”
“据康家佣人回报,康太太心情很好,和朋友喝茶时聊得很开心,和少爷小姐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
他面色一沉,接着问:“她有没有问什么,或者说什么?”
“这个……”助理为难。
“算了。你出去吧。”不耐地挥了挥手。
助理暗暗叹了口气,合上记事夹逃也似的离开。顶头大boss不正常已有一段时间,他们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他端起红酒杯,猛然灌了几口。
曾几何时,她给他系领带时,脸上恬淡的浅笑让他觉得越觉越刺眼。
他自己应该不会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应该是从美国回来以后。
前段时间举家去美国度假,他以为现在在面对某些人某些场景时应该会毫无芥蒂。可当他看到……
他没有多问。他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比听到的要真实,所以他不想多问。
结婚已经七年,即便她已经辞职,已经回归家庭,甘当他背后的女人,将家里上下照顾的井井有条,安排有序,可她对一切依旧清清淡淡,毫不在乎,即便是面对着他这个丈夫。
她到底有多不在乎?她对他忍耐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也许,这个就是原因:她终究是忘不掉他,忘不掉他们的那段过去。
他和她实实在在的拍拖过,在一起过,甚至有过那种男女间的肌肤之亲。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们的婚姻生活无论已经持续多久,他们无论有多少个孩子,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个他的存在。每天和一个心里装着其他男人,同时也被其他男人在心里惦念着的女人同床共枕,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他的亲弟弟,他很痛苦。
在美国时他看她的眼神,他无法忘记。
翻了个身,手搭放在床的一侧,空荡的触感让她倏然醒来。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在早晨七点,曦光透过朦纱窗帘柔柔地洒了进来。
终于到了彻夜不归的地步。
她从床上起身,将松散的头发向后简单盘绕起,浅淡地笑了笑。
七年了,无论他曾经如何的信誓旦旦,可终究还是没有信她。
打开电脑,看了眼上一次的登陆时间,她摇头笑笑。
一封每天来自同一个人的新邮件,无论她回复不回复,内容都是日以坚持的简单的四个字:你好不好?
她想了想,拿起电话拨下号码。“梓榆,今天有没有空?”
“今天特地叫我过来,一定不只是聊天。”这个叫梓榆的年轻女孩笑说着。
叶暮喝了口茶,淡淡地说:“听说华恒旗下香水业新任首席香水设计师已经上任?”
“你一向不关心这些新闻。”
“可我也有读报啊,”叶暮抬了抬眉,“外界都说,能将Dior的首席设计师John Galliano挖过来,也只有华恒能做的到。其实,依我看啊,应该说,只有你方梓榆能做的到。”
梓榆笑了,“真过奖。今天让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叶暮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对方。“不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面子,请这位大名鼎鼎的设计师帮我调制两款香水?男士的。务必加上这两种花香。”
“送定制香水?这样浪漫?”梓榆接过折纸打开,眼睛闪了闪,唇畔翘起,“很特别的名字,看不出你还很有时尚创意。”
“那就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