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停止了踱步,带着阴鹫的神色说道,“立即换地方,分批走,让全部的暗桩都更换地方,马上办,本宴和我一起走。你赶紧先去通知相关人立即隐藏,已露面的全部撤到郑州郡。”他扭身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喏!"两人抱拳躬身后,随即就要转身离去。
“本宴等等,你先去吧!”他挥了一笑袖袍,沉声说道。
那个管家模样的人点了点头,欠了一下身子,缓缓地退下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此人的远去,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猛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本宴,眼中带着阴冷和怀疑的目光。
本宴看着他寒厉的目光和阴鹫的神色,心里惶恐万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公子,您,您这是怎么了?您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我问你,风探的起行时间你知不知道?”他沉声问道。
“公子我怎么能知道,我就是告诉庸高尽快让他们走,这一切都是庸高的安排,怎么了?公子,有什么不妥嘛?”“本宴原本脸色苍白的脸上冒出了黄豆般的汗珠,怯怯地喏声回道。
“不妥,非常的不妥,风探的行程外人怎么能侦知?为什么一让暴露的风探撤回去,他们就出事了?这很妥嘛?”他幽幽地说着。
本宴此时听到他的话,心里顿时大惊,也明白了他问自己的意思,忙噗通跪下,颤声说着,”公子,我可没有出卖他们,我是什么人你心里最清楚,这些年我都在你身边,从来咱们行事没有出过事,如果我真有二心,那这些年随便一个事都可以暴露,您,您也不会走到今天呀!您可要明察呀!“说完本宴就叩首伏地,浑身轻微的在哆嗦。
看到本宴的神情,听到本宴的恐惧告白,他心里也觉得本宴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看来本宴还是可以放心得!只是这个内鬼会是谁呢?
他吁了一口气,燥热的空气让他原本紧张的心绪更加烦闷,他挥了一下手,低声道,“你起来吧!我又没说是你,问问你,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这些年的历练都跑哪去了?”
本宴听到他口气的缓和,让自己起来,也慌忙用袖子擦拭着满脸的大汗,缓缓的起身。
“这事透着古怪,咱们内部有人泄密!你赶紧让'雨探‘的人暗自查一查,除了你和庸高,还有谁知道我的行踪。“他幽幽地说道。
“喏,我这就安排人去查!本宴应道。
“至于庸高嘛!”他看着刚才那个管家模样的人离去的方向,嘴角泛起了一丝阴冷。
“让他消失!”他阴冷地说了一句。
“啊?消失?公子,庸高应该没有问题!”本宴带着惊恐的神色说道。
“你傻呀?就算他没问题,但万一他已经暴露了,那只有让他消失了,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法子,你我才不会平安!更何况,他的嫌疑比较大”他笑着,拍了拍本宴的肩膀说道。
看着离去的本宴,他无奈地叹了一口。
“原来是北周密探呀!我还正纳着闷这荥阳郡风声鹤唳的,各路人马相继出头,又相继隐没,就唯独没见北周的人,岂不知早都到了。让江湖人士来出头抢夺,正主躲在后头摆弄,真是好手段好心计,影藏的够深得,看来这个北周的落破皇子还真是个人才。“褪去黑衣换上青衣的那个女人坐在葡萄架下,手里捏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琥珀杯子,清品着杯中那暗红色的液体,笑着说道。
“那宗主,咱们下边是不是应该让人去抄了他的窝?”旁边的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轻声问道。
她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转着琥珀杯子,美丽的眼睛在迷离中思索着。
现在即然知道了这个北周皇子在这件事中属于最大的一股势力,那么理应除掉他,但是她此时的心里还有了另外一个主意,这个主意是她今天下午苦思冥想出来的一个办法,就是想办法多给他制造些麻烦,控制此人、利用此人,这个人还不能马上直接与他为敌,毕竟北周那边还有一个自己的人在哪里等着自己,这几年,真是苦了他了。而眼下最主要的办法就是夺了青玉案跟他会和,俩人才有机会挑起战争,才能达到共同的目的,等达到目的时,北周的那个人的死期也就到了。所以,就要给这个皇子多制造些磨难,自己还要出手救他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多条路多一个回旋的余地。
许久后,她笑了,面纱虽然看不见她整个的面容,但从眼眉中确能看出来她在笑。
“你去给这里在典司府衙的兄弟透个消息,把咱们掌握的都告诉他,由官府来收拾他这是最好的办法,让人盯准他的行踪,随时给官府指点,你在安排一些人亲自在救他。”她幽幽地说道。
“咦!宗主,您这是用的什么法子,又让人抓他,又救他.....“白衣男子还没说完后,就被她冷冷地打断,”笨蛋!你要明白了,你就成宗主了?“,说完后,她那美丽的眼睛猛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幽幽的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当宗主呀?”。
白衣男子看见她眼中的神色,大惊失色,慌忙跪地颤声道,“宗主,我可没有那心思,我不会异想天开,卑下只要能跟随者你就已足矣,其它的绝没有非分之想!”
“嗯......,这还差不多,既然没有那非分之想那还耽搁什么呀?还不去按我说的做?”她听到这个白衣男子的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妩媚的神情,不冷不热地笑着说道。
“喏!我这就去!”白衣男子转身正要离去。
他的手猛地被她的玉手给拉住了,她看着他笑着说道,“注意安全,晚上我给你熬好粥,你回来喝!”
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粥就免了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哈!女人的身子金贵,我的身子更金贵,真是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得!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萘尔一笑说道。
“唉,我能等!”说完后,他径直走了出去。
她缓缓地靠在树架上,无奈地低下了头,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天色已晚,落日即将隐没。
荥阳郡,典司衙门。
几个衙役无精打采地靠着门廊在那倚靠着,天气的酷热,让几个人精疲力尽。
虽然早过了换班的时间,但是这几个衙役还是不能走,因为府衙里面除了当班的几个捕快外,其它的捕头都上街查案去了,半个月以来,连着大小数起的命案,让整个荥阳郡都处在惶恐之中,原本几条繁华的街道都显得冷冷清清,很多店铺都关着门。
单不说天气酷热,老百姓躲在家里躲避着高温,就算是天气凉爽,估计街上的老百姓也是稀稀拉拉,毕竟躲避灾祸是人的本能。
一阵马蹄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府衙的门前。
几个衙役顿时打起了精神,其中一人沉声喊道,“什么人?府衙门前严禁跑马不知道嘛?”
这个白衣男子他跳下马,连理都没理衙役的问话,直接快步走到府衙门口,随手就掏出了一个牌子,在几个衙役面前晃了晃,还没待几个衙役看清楚,这个白衣男子就径直进了府衙大门。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一片茫然。
'这是谁呀?这么大的谱?你们看清那牌子了嘛?"有个衙役看着那白衣人背影,诧异地扭过头向其它几个人问道。
几个衙役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衙役点了点头说,“我看清了,他手里的牌子是正五品的武将铜度牒。”
不一会,典司府里面人声鼎沸,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十几个捕快和一群府兵挎着刀滴里当啷的从府衙里跑了出来。
“快快,都跟上。”一个像是校尉偏将的军士对着一群府兵喊道。
回转身,指着门口的一个衙役,喊道,“你,你去通知巡防校尉大人,封闭四门,不准任何人出入,这是典司大人手谕。’
“好嘞!”这个衙役飞快地接过手谕,扭身向后跑去。
“混蛋!你往哪跑?巡防署在东边。”校尉偏将粗声的骂道。
“大人,小的要去牵马,马都在后面的马圈里”这个衙役弓着腰,点着头回复道。
“那就赶紧去,不要耽误了事!”这个校尉偏将说道。
那个衙役一溜烟地跑了,不一会时间,从府衙的另一侧门,一匹马急速的奔驰出来向东边而去。
就当这些府兵和捕快消失在街道头时,从府衙的后门闪出了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左右瞅了瞅没人,便出了门快步朝不远处的一个酒楼走去。
酒楼里没有几个食客,师爷快步登上了楼上了楼梯,来到一个偏房内,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当这个师爷闪身进来后,一位长相美丽和清秀的姑娘站在隔断前正擦拭着的一对金色的双戟勾,她正是英珠。
“都尉,大事不好,佰味楼的那个公子暴露了,说他是北周密探,还是皇子,现在满城典司府、巡防署都在抓他。”师爷模样的人快速的说道。
“噢?怎么回事?”英珠带着诧异问道。
“不知道呀!刚刚典司大人下令,要尽量抓活口,抓不住就地格杀勿论,说是钦差大人谕令。”师爷皱着眉头说道。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原因吗?今天典司府有什么异常?”英珠闪着眼中的疑惑,继续问道。
“嗯.....,有,一炷香前典司府来了一个白衣男子,手持着五品武将度碟,我没看清他模样,他径直走进典司大人厅堂,不一会,大人就下令要抓捕这个公子。”师爷回忆着说道。
英珠原地踱了几步,猛地停住身子,玉手轻拍了一下隔断,沉声说道,”快飞鸽传书主公,宇文邕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