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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故人约

清颜依旧惯例,来到了河边。那儿本来青青的草色都变得枯萎了,只是夹杂着些野菊花,独自在那儿盛开着,看起来很是孤单的样子。河水依旧东流,倒映着那清澈的人影,显得十分的孤寂。现在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连树枝都是光秃秃的,一样的萧条残败。

清颜沿着河边静静地走着,走了一个来回,又往回走去。如此循环往复的走了几遍,她的心里才好了一点。她记得以前和沈葕经常到这个地方来散心,就连他走的那一天,他也是在这儿诉说着要带她走到天涯海角。怎么如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呢,她的心中一片凄凉。

树叶飘零着几片,落到了河水中,随着水流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又独自一个人蹲着,这回再也没有人拿着布偶,来逗她开心了,也没人来跟她说话了。她的心一片仿徨,想着沈葕清风朗月的个性,和她甚至相投,她的心就抽搐着。

她忽然记起了小的时候,他们互相打闹着,每当自己伤心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来安慰自己。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暖和,让人心头发热,可是今天他人呢,他为什么就这样给一去不复返了呢?

又想起了自己十四岁那年,那个迷人的夜晚。正值梨花盛开的季节,那儿满树的梨花散发着阵阵的香气。那是她第一次依偎在沈葕的怀中,也是那一天他对自己坦诚了,他就是南宫家的暗卫。她记得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暖和,那么的有力,自己伏在他的心上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当时的月光是那么的柔和,他们在那儿互相说着自己的心事,说累了,就躺在了迷蒙的月光下,稍作休息。看着风吹落片片梨花,让它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身上也就发出和梨花一样的香味,沁人心脾。

那个时候清颜很调皮,看着沈葕英俊的侧脸,就伸过头去,吻了他,轻轻地一啄,竟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那种感觉很清新,那是自己情窦初开,就爱上了他。爱上了他的张扬,爱上了他的不羁。

而这一切,沈葕也是尽收眼底。他看着清颜可爱的神情,眼眸里,尽是笑意,那眼底的笑意,是那样的真诚无邪,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看到他笑得一刹那,清颜也笑了,纯真的笑脸印在了他的眉间心上。

那一年的美好,如今想来,却是恍如隔世了。如今他已不再,只能用这杯水酒来祭奠过去。

“沈大哥,你就安心去吧,我会在这儿守着你,永远等着你。”她说着,掩饰不住心中的悲伤。与他同时走的,还有他们美好的感情。

多少个日夜里,午夜相思梦回,她总是记起了他。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耀着辰星。谈笑间,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可是如今呢,却只剩下一杯黄土陪着她,随风飘散了。

祭奠完沈葕,她又在这儿守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才回去。看到她走后,沈葕才从灌木的一角走了出来。其实他并没有死,只是托人弄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就是他的替代了。他知道这样做会让清颜伤心,可是为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他才不得不这么做。

然后他又在那儿的一户人家休养了几天,才恢复了以往的元气。等自己恢复了身体,他就想去看看清颜,一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清颜已经嫁给了萧拓了。

虽然他知道清颜并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但是也似乎是有什么隐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嫁人了。自己要做成一件事情的同时,必须牺牲一部份,可是他却希望那不是清颜。

看到清颜出来了,他才跟了过来,一路就到了这里。这里是他们定情的地方。如今清颜来到这里说明,清颜的心中还是有他的。

清颜,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报完仇,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会带你远走天涯,你等我。他默默地说着,看着清颜离去的背影,心里十分的痛苦,像是被什么抽打着一样的难受。

他又走到清颜重新站立的地方,看着清颜同时看过的景物,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在他做这个决定之前,他似乎还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死了,没有了这个人的存在,所以要做一些事情,就方便了些。

原本他没有假死,南宫寻就会安排人再找他,可是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么南宫寻就不会再找他了。他也可以暗中做很多的事情。为了他的复仇之路,他一定要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然他就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

这些天中,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了,但是还有一位丫鬟幸存着,如今已经年老了,就守着他们的那个宅子过着日子。当沈葕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是回忆起当年的沈家大院的时候,她神情依旧,诉说着当年的沈家老爷,小姐,夫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然后沈葕就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给了她一些银俩,就满腹心事的走了。南宫寻这个老贼,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沈葕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着。

天空依旧有些阴霾,沈葕走在大道上。看着落叶翻飞漫天,他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制定一个详细而周密的计划。以他在南宫寻身边做事的日子里,他也收集了不少资料。其中就有江南沈家的案子,记得卷宗里记载着,是因为临水太近,被一群海盗给抢光了财务,杀了人,没想到那个背后的人居然是南宫寻。一想到这,沈葕就咬着牙。

他现在先要回到那户人家,去拿些东西,然后就去拜访红莲教。这个当地最猖狂的教会组织,他要借用他的力量,做一些隐秘的事情,来为自己的报仇铺路。一想到这,他就匆匆地迈着步伐,一路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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