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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奋力抢救——生命高于一切(3)

四处奔波救同胞

主机四分厂在这次地震中情况要好得多,由于它距离大山较远,厂房建得较晚,建筑较为坚固且抗震等级较高,地震造成的破坏就轻得多,人员伤亡也少得多。按照公司指挥部的紧急安排,分厂厂长李传军主要任务是带领职工支援重灾单位抢险救灾。

5月12日下午,李传军正在设备大楼参加会议,商讨新装设备投入使用事宜。正当大伙儿激烈讨论时,忽然传来剧烈的轰响,顿感地动山摇,大楼就像一颗棋子,被一个巨人摇来摇去,人们被甩得东倒西歪。就在那一瞬间,设备大楼左侧坍塌,幸好会议于一刻钟前临时从大楼左侧调到了右侧,才使与会人员幸免于难。此时整个设备大楼乱成一团,呼声四起:“地震了!快逃呀!”“救命呀!我腿被压断了!”所有人都陷入了无比恐惧的深渊。

主震尚未停息,李传军迅速从惊恐中镇定下来。他躲在一处墙角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嘀咕着:糟糕,这么强烈的地震,不知分厂职工安危如何,厂房倒塌没有,必须赶紧回去!他冒着强烈的余震飞快冲下楼,见周围许多厂房建筑已经倒塌,升起的浓浓烟尘遮云蔽日,伸手不见五指。赶到分厂时,党支部书记周滨兴已组织员工撤到了空旷地带。“大家不要惊慌,立刻清点人员,看看还有没有没出来的。”李传军招呼着大家又冲进车间四处搜寻,察看还有没有职工被困。很幸运,钢架结构的厂房基本经受住了8.0级地震的考验,虽然出现了较大的裂缝但没有大面积倒塌,在岗职工没有一人遇难。随即,他们与总指挥部取得联系并疏散了职工,挑选了身强力壮的职工组成突击队,分别赶赴叶片分厂、焊接分厂、东汽中学等重灾单位参加抢险救灾。

5月13日凌晨,李传军带着突击队前往青龙小区家属区抢救受困人员。在救援设备没有到达的情况下,大家只能戴着帆布手套用铁铲进行搜救。在整体垮塌的901栋楼,他们根据求救声确定救援点,一铲一铲地挖,一块一块地刨。断裂的横梁无数次割破了大家的手套,沉重的预制板磨破了人们的肩膀。他们硬是刨了整整一天,成功地刨出八人,其中有两人生还。

5月14日,四分厂突击队又被派到东汽中学去增援。看到坍塌的教学楼还压着数百名师生,家长们哭天喊地要救孩子,场面惨不忍睹,大家心如刀割。此时,大型吊车、挖掘机、推土机、生命探测仪等重要救援设备都运到这里。为配合专业人员准确地移开压在孩子身上的水泥块,他们冒着危险爬到高大的废墟上放挂钩。头顶是悬在空中随时可能砸下的横梁,脚下是极易滑塌且十分尖锐的瓦砾。经过连日的曝晒雨淋,露在外面的部分遇难者遗体开始腐烂,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异味,废墟上细菌病毒迅速繁殖、成群的蚊蝇飞舞,呛人的气味弥漫,救援条件十分恶劣(当时没有消毒药水,也不能撒石灰消毒,以免呛着还有生命迹象的孩子)。大家对此全然不顾,密切配合专业人员紧张搜救。

突然,悬在空中的砖块坠落下来,正砸在一个搜救队员的身体上,救援队员随即被抬出了营救现场。李传军和队友抬头一看,他们头顶上也有一块大预制板摇摇欲坠,只要有一点余震就会砸下来,人们都捏着一把汗。但是,营救孩子的强烈念头,使他们不愿后退半步。夜以继日地整整干了26个小时,四分厂突击队始终没有一刻停歇,与赶来的各路人员一起挖出师生10余人,其中有一人生还。

不离不弃生死情

5月12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铸造公司机加车间主任周家勇吃完午饭正准备回办公室小憩一会儿,突然接到铸造公司党委书记高华忠打来的电话,让他通知大家,为了不影响生产工作,把原定下午2点召开的党员会议提前到下午1点召开。下午2点20多分,会议结束了。所有与会人员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周家勇也回到办公室,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正准备接水,一阵剧烈的抖动猛然将他甩到门边。地震了?周家勇想到以前汉旺也常轻微摇晃,可这次好像不太对劲。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一阵剧烈的晃动开始了,而且更加厉害。他顿时意识到,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他立刻冲出办公室跑到门口,可被甩得再也跑不动了。他无奈地倚在门口,指望着门梁不要垮塌。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震动仿佛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就在周家勇的面前,他看见往日坚固的办公楼活生生地被地震的巨大力量拉开,顷刻间垮塌得“体无完肤”,大块大块的预制板也随着楼房的垮塌不断往下掉,楼梯也被扯得四分五裂。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家勇瞠目结舌:“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地震,当时真是吓坏了。”至今回想起来,他还是胆战心惊。所有人都在惊恐中默默祈祷,企盼这该死的地震快点结束。就在大家伙儿快要绝望的时候,地震停止了。

“地震停了,大家快跑呀!”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家勇立即反应过来,边跑边招呼人们赶紧撤离。跑到楼下空旷地带,只见人人都捂着口鼻,个个灰头土脸、面容窘迫、十分狼狈。好多人脸色煞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地震给吓坏了。最令人揪心的是一些员工已被砸伤、血流如注,需要马上送医院救治。还有一些人被埋在废墟下,生死未卜。出于职业习惯,周家勇立即召集各工段长、职能组长清点人数。“只要今天到岗的,全部都要把人找到。”同时迅速转移受伤职工。经过反复清点和仔细搜寻,发现车间职工黄蜀江不见踪影,大家心头异常焦急。

“周主任,快点想办法救人!”人们急切地望着周家勇说。他立即吩咐工作人员向公司报告情况,同时把逃生出来的小伙子分成几组,分头进入机加车间废墟搜寻被埋职工。“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有风吹草动就跑出来!”于是,大家顺着逃生的路线大声呼叫寻找着黄蜀江,终于在一根倒塌的横梁下发现了他。然而当人们靠近时都惊呆了:一根10几吨重的横梁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几乎把他砸扁了,只剩下一双手臂露在外边,其情形惨不忍睹。所有人都抑制不住悲痛的泪水,失声痛哭起来。

“兄弟们,别哭了,还是先把他抬出来吧,好歹不能让人暴尸在这里呀!”周家勇声音沙哑地说道。大伙儿慢慢蹲下来,准备把黄蜀江抬出来。可是长长的横梁死死地压着,根本无法抬开,大家只能无奈地哭着离开。第二天在吊车的帮助下,沉重的横梁被移开了。此时,人们才发现黄蜀江已被砸成了两截。周家勇带着大伙儿忍着内心的悲痛,小心翼翼地把黄蜀江的遗体包裹好,道一声“再见”,再缓缓地把他送上了运尸车……

危难时刻救人急

“地震了!”随着人们的惊呼,位于德阳市区的东汽投资发展公司副总工程师胡蕴成立即冲下办公楼。当时大地在跳动、山河在摇晃,周围的高楼大厦就像风中的桅杆摆动着,大地震正在炫耀它巨大的威力。汉旺的消息很快传来了:叶片厂垮了、中学垮了、家属楼垮了,东汽父老乡亲在废墟下挣扎、呼唤……这些消息令人们心急如焚。“大家快去汉旺救人!”胡蕴成发出了一声吼叫。他与刚入东汽不久的研究生王维等人立即驱车朝汉旺飞奔。

“儿子,你是安全的,在学校要坚强,听老师指挥。爸爸要去汉旺废墟救人,这个时候汉旺最需要能出力的人。”胡蕴成开车疾驰,内心默默地对儿子嘱咐着。开上德汉公路,只见车流滚滚,到处都是逃生逃难的人们。车过绵竹,路边就不见一座完好的房屋,到处都是废墟和残墙断壁。胡蕴成和王维的心越绷越紧,他们直接驱车驶进东汽中学,看见党群部门刘志前、关绍友、杨宏明、张竹建等人已在现场奔忙。中学主楼震后已经大部分垮塌,只剩一面山墙还在空中摇晃,楼顶大量的预制板被钢筋连着倒挂在空中,庞大的废墟下掩埋着300多名师生。一根巨大的房梁压着一个小孩的腿,他的上身露在外面还在不停地呼救。天空下起了雨,小孩的母亲已经肝肠寸断,还不时地爬上废墟给儿子遮风挡雨,安慰并鼓励他坚强、坚持,等待救援。

“我姑娘还活着,8字号家属区还有很多人没有救出,求你们去救救!”胡蕴成听见一位母亲的哭诉,马上就带着王维紧随这位母亲直奔8字号家属区。那里已有好几栋楼下沉坍塌,其中,803栋、804栋楼还被整体撕裂并开着巨大的V字形坡口,像开膛破肚一样从楼顶延伸到底层。他们立即顺着用窗帘布扎成的绳索爬进卧室,借用手机光亮照路,磕磕碰碰进了卫生间,找到了姑娘被埋的位置。原来地震时姑娘正在沐浴,一只腿被塌下来的屋顶压住,只有把浴盆砸开一个大洞才能把姑娘救出。但是现场没有任何工具,他们只好立即驱车到叶片分厂寻找,那里却早已是一片废墟。胡蕴成猛然想起工作了21年的老表工所,那里应该有头、铲刀等工具,可是到那儿还是什么都拿不出来,就只好拿了小叶片当做头。他们返回8字号后立即爬进那个有生命的卫生间,冒着房屋随时被再次震垮的危险,一锤一锤、一点一点地砸开水泥地板和浴缸,救出了女孩。

这时,接二连三的求救又从各处传来,802栋、803栋、804栋垮塌的楼房里到处都听得见男女老少的呼喊求救,四面都有被困在楼上等待救援的幸存者。此时,材研中心的黄敬贵、隆斌也带着救援人员赶来了。小车库的司机打开车灯照亮了废墟。在这些待救者中,最难救的还是被困在803栋的一对老夫妻。在垮塌的房间里,巨大的房梁虽然支撑着屋顶,给这对老人留下了狭小的活命空间,但却挡住了两位老人爬出来的逃生之路,同时也阻挡了人们进入救援的通道。在缺少吊车设备的情况下,众人只好轮流徒手将周围的砖块一点一点掏空,给两位老人挖开了一个能够爬出的洞口,终于将两位老人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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