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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生死考验——遍地英雄壮歌(1)

在这场与自然界大灾难的殊死抗争中,东汽人在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下与社会各界的全力援助下,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并以果敢刚毅的斗志、矢志不渝的信念、坚定执著的追求,挑战着生命的极限,演绎着人生的精彩,用自己的赤胆忠心和血肉之躯牢牢筑起一道钢铁长城,共同谱写出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并传颂着许多动人的故事。

舍己救人铸师魂

“我的爱人,让我给你细细擦去手上的污泥,就像你曾经温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的爱人,你宽阔的臂膀给了我栖息的港湾,更给了大震中四个孩子生命的新岸。男子汉也会累吗,你怎么躺下就不再起来?让我跪下来,依然和你保持最近的距离,让我为你温暖冰凉的手指……”

东汽中学谭千秋老师不幸遇难后,他的爱人张关蓉悲痛万分并轻轻擦拭他手上的泥土,用自己的心声写下这段痛苦诀别而永远怀念的话。它也通过《人民日报》记者的真实记录和传播,深深感动着东汽同胞和全国人民。

“谭老师呢?”这是东汽中学高二学生刘虹利获救后对父亲说的第一句话。刘虹利清楚地记得,灾难发生时,谭老师立即张开双臂,将她和同学们躲藏的课桌紧紧护在身下。一天后,当人们从废墟中将他扒出来时,谭老师的双臂还张开着。东汽中学是汉旺镇最深的伤口,一提到谭千秋,这个此前连汉旺人都陌生的名字,现在全国人民都熟悉了,更使许多家长热泪长流。“四个娃儿在桌子下面,他却趴在桌子上面。如果没有谭老师,这四个娃儿的生命就难说了。”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学生,谭老师却永远地走了,走得是那么悲壮、从容!

老师冲出又返回

震后几天,东汽中学250多具遇难师生的遗体已经处理完毕,学校周围已被戒严,没有人可以进去看看那片废墟了。而该校教导主任罗晓明老师救出16名学生,自己却遇难的事迹被很多人提及。20年前,罗晓明毕业分配时有一个去绵竹的支教名额,当时绵竹还是四川比较穷的地方,好多同学都不愿意去,罗晓明却去了,而一去就是20多年。这名化学高级教师当时正在阶梯教室给高一(3)班上课,地震发生时他离教室门最近,但却没有跑出来。一名幸存的女学生说,地震时整栋教学楼持续摇晃,两名男生立刻踢开门。罗晓明带着四名学生率先冲出大楼,此时他已经获得了一次生的机会。但是教室里面还有30多个学生,他对外面的学生大喊:“赶快跑,跑远一点,离开建筑物!”话音未落自己又冲进阶梯教室。

但是,门太小了,学生们惊慌失措,拥堵在狭窄的教室门口。罗老师站在门边,大声喊叫着组织疏散,并要求没跑出来的学生就地避险。16个学生成功冲出了教室,但他自己却再也没有出来——顷刻间教学楼倒塌了,吞噬了包括罗晓明在内的250多名师生。七天过去后,大部分辨认孩子的家长陆续离开了,罗老师的身影最后在废墟中出现了,他张开双臂护着两名学生。虽然他最后的努力失败了,但他却像丰碑一样永远留在孩子和家长的心中。

为了救自己的学生,还有许多老师也同样机智勇敢。几次强烈震动后,东汽中学教学楼两端全部倒塌,只剩下数10根柱子摇摇欲坠和无数块楼板在空中悬挂飘荡。有一个班的众多学生只能背靠墙立于四壁,站在教学楼下的郎国华老师看到这一幕大声呼喊,指挥学生们扯下窗帘制作救生长绳,并在教室内的杨帮学老师指挥下依次滑下安全脱险。

先把学生推出门

据《四川日报》记者采访报道:

这是一个值得永远记住的比例:东汽中学有14位教师遇难,其中地震时正在上课的就有10位。大地震已过去一个多月了,东汽中学部分学生在德阳体育馆附近的安置点开始了新的生活,但孩子们脑海中仍像放电影一样重复着老师们最后一瞬的身影和举动。

“你们快跑!”地震发生时,东汽中学初三(6)班班主任林正平对全班同学大喊。“林老师镇定自若,坚决让我们先走,此时楼层已开始垮塌,她仍在后面指挥着我们撤离,直至最后一个……”学生刘科描述当时的情景泪流满面,“林老师只有26岁,还是新婚不久,太年轻了……”这样的伤痛在东汽中学的同学间一直无声地传递着。

地震发生时,东汽中学罗秀芳老师原本也可以跑出来,从教室前门到安全地带的距离是五步,从后门跑的路程只需两步,罗秀芳所处的位置最易逃生。但她却没有跑,非常镇定地大声地对学生喊道:“孩子们,发生地震了,赶紧往外跑啊!”同学们分别从前后两个门往外逃生。罗秀芳原本可以随孩子们跑出去,但她发现教室里还有两个学生惊慌得不知所措,她赶紧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往外冲。可就在这短短的10几秒,教学楼轰然坍塌了……

东汽中学教学楼最高层是四楼,这个处于地震中“危险地势”的班级却因李开胜老师的智慧撑起了“保护伞”,使得全班同学无一伤亡。“我来探路,如果有路走,你们再跟我下来。”李开胜嘱托学生们继续在暂未垮塌的半边教学楼靠墙站立,自己则先顺着坍塌的楼梯往下滑。到了三楼,李开胜听到一位老师在呼喊,那是他受伤的同事。冒着坍塌的危险,他先后救出三名受伤教师。接着继续为学生“探路”。他后来往下望了望并惊奇地发现,二楼楼梯仍然完好无损,也就是说同学们逃生的路找到了,可垮塌的半边教学楼已非常危险。他突然看见挂在墙上的消火栓,立即打开并取下消防水带。李开胜对着楼上的同学甩上去:“你们顺着这根带子跟我往下走!”于是许多学生也跟着脱险了……

自己获救再救人

人们在这次难忘的抢救中也都看到,东汽中学的许多孩子在危急的求生逃命时刻,竟然能做到让女生先跑。

高一年级学生王波冲出来后没有马上离开,他在楼下寻觅着自己的同学,很快在楼梯上发现了两个同学,他不顾危险把他们一一背了出来。后来,他又在废墟里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同学,就用手掏了20多分钟,最终将同学扒了出来。

王波是学校工会主席唐祖贵老师的学生,正是老师的榜样影响了学生。唐祖贵在地震中失去了自己正在读高二的女儿。地震到来时,他正在校外。赶到学校时,他首先望了望自己担任班主任的那个班的教室,看见已经全部倒塌了,不禁悲从心来、痛心疾首。然后才望着自己女儿所在的教室,心里明白孩子肯定完了。可是他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与同事一起,马上稳定队伍、组织自救和转移伤员,一刻不停地投身在抢救生命、保卫校园的战斗中……

没有时间停下来

在这次惨烈的震灾中,东汽中学副校长周德祥的妻子、女儿分别被压在东汽技校和东汽中学两个地方,他为了顾全大局而无暇顾及至亲至爱的生死。按照确定的方案,只能将最稀缺的工具和最有限的力量,用在最危急、最迫切而且受困人员最多的区域展开搜救,同时还要组织全校师生奋力自救、紧急撤离。他几乎是在乱箭穿心的痛苦煎熬中,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妻女不能及时获救而离开人间。然而,在震灾中痛失妻女的周德祥,却没有时间伤心。5月20日,东汽中学幸存下来的高三学生,由他安排在德阳三中餐厅改成的临时教室复课时,周德祥特意去讲了话:“我们更好地活着,就是对亲人最大的安慰。”谁都小心翼翼地回避向他谈起他的亲人。

5月12日下午,周德祥正在行政楼二楼的办公室里。地震发生时,他条件反射地飞奔到教学楼的楼梯前,大声指挥正在上课的学生往外跑。这时,教学楼的两头突然坍塌。那里就有他女儿周文超上课的教室!就在他拼命把惊慌失措的同学往外推时,妻子王蜀妮工作的东汽技校教学大楼又轰然垮塌。周德祥哪顾得过来,他声嘶力竭地组织学校师生抢险自救,并与逃出来的师生一起在废墟中救出了三四十人。周德祥在一片哭喊声中开始清点人数,一位惊魂未定的学生跑过来告诉他:王蜀妮老师本来没有在教室里,地震时她跑进去疏散学生,被掉下来的预制板砸中了……

但是,周德祥从不愿意谈起这些,只是经常提起用自己身子护住讲桌,使四名学生幸免于难的谭千秋老师。“谭千秋的女儿和我的女儿是特别好的朋友。”周德祥说到这些才会把脸伤心地仰起来。人们听东汽中学的其他老师和学生讲:周校长的女儿周文超是东汽中学高三文科班的学生,一直是全校的文科尖子,是上北京大学的料……“我们要把东汽中学办得比原来更好,要让每个幸存的同学活得更有意义。”周德祥震后工作更忙了,东汽中学的异地重建也已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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