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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天后,萨姆勒克带领自己的两万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赤谷城,向贝加尔湖进发了。老谋深算的猎骄靡用他一生的统治智慧,不动神色地打发了年轻气盛、骄傲善战的儿子。他认为汉朝公主到来的时候,萨姆勒克留在京城不合适,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萨姆勒克看到哥哥加萨甘作为太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就产生了接替太子的想法,因为接替了太子就等于接替了皇位,有皇位就有统治草原的资格。所以,自从加萨甘病情加重以后,他事事处处以太子的身份自居,起码说他认为自己离接任接太子时间不远了。可是,猎骄靡并不看好萨姆勒克,因为萨姆勒克性格狂傲,张扬无羁,天生好战,杀戮太重,不适合做乌孙的统治者。

但是,猎骄靡选定的王位继承人太子加萨甘又疾病缠身,虽然经过当地巫师的治疗,匈奴医生、月支、尉犁的医生诊治抓药,均不见好转,并且病情日益加重,这件事成了大昆莫的一块心病。他盼望细君公主早日到来,除了想早日见到这位如花似玉的女人和加强与汉朝的联合以外,很大成分上盼望汉朝的御医早日到来,利用他们高明的医术,尽快地给太子医治,无论是尽快地好起来还是越来越严重,终归要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以便自己对于国家的人事安排早做打算。毕竟年龄不饶人啊!自己也已经快到归天的时候了。

现代人也许对猎骄靡当时的处理方式很不理解,可是如果穿越到两千多年前的那个时代,这位少数民族的部落头领,以他的雄才大略和博大胸襟,巧妙地化解危机的能力,难道不令你折服吗?

其实当他看到萨姆勒克带着腰刀走进大帐时,心中的不快促动着权利想发作起来,因为按照律条萨姆勒克的这种行动当斩不赦。可是,要求平安与身体年迈的现实又迫使他情绪平息下来,他要保持乌孙草原的安定团结。要用心,用计谋化解眼前的矛盾和危机,要用智慧解决生活中的困难和倾轧,要用聪明摆平各国的关系和族人的强弱。

他成功了,成功地转移了伊塞克王准备出兵进攻大月支的指向。成功地化解了萨克勒姆的非分之想,并且让他离开了京城去了遥远的贝加尔湖畔。成功地赢得了时间来处理汉朝公主到来的一切事宜,成功地延续了他一贯成功的信条。

此刻,正值日落时分,西边山头耀眼的金黄色晚霞,把整个草原渲染得璀璨夺目,伊塞克湖水也变成另外一面天空。湖面上按区域泛起了玫瑰色和金黄色的涟漪,只有野鸭天使般地四处荡漾游弋,在灿烂辉煌之中,透过闪烁明灭点点金黄色的光星,慢慢地游动时俯瞰着自己在湖水中不断颤抖的倒影。草原上羊群、牛群、马群……迈着满足与惬意的步子,朝着自己主人家的毡房走去。

大昆莫猎骄靡晚饭后走出大帐,朝近处大儿子加萨甘的毡房走去。突然他停了下来,除了卫队的人员,家庭中带着谁去看自己的儿子呢?是啊!他的母亲已经死去多年了。他被立为太子以后,为了争夺皇位的继承人,自己其他生儿子的夫人们在嫉妒中慢慢地疏远了加萨甘,在这一个大家庭中,以前热闹的气氛慢慢地冷清沉寂下来,似乎人人都为皇位而来。

猎骄靡想到了,带狐鹿姑去,对!就带她去。她还没有生子女,应该说她对皇位毫无兴趣……。猎骄靡携着狐鹿姑向太子的毡房走去。

刚到太子加萨甘毡房门口,只听一名卫兵喊道:“大昆莫携新人狐鹿姑到!”

猎骄靡进了毡房,看到加萨甘正在忙着穿戴衣服,虚弱的身体被人扶着在摇摆中没有倒下来。猎骄靡赶紧说道:“不要忙活了,我出来走一走,顺便到你的毡房内看一看。”

“见过大昆莫!”加萨甘连同马兰花等他的三名夫人一起弓腰致意道。

“你们也坐吧!”猎骄靡和狐鹿姑坐下以后对着加萨甘等人说道。等侍女们端上奶茶后猎骄靡又问道:“你的身体现在如何?”

“目前还是不见好转,每天晚上睡不好觉,并且噩梦连连。”加萨甘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气喘吁吁并连连咳嗽地答道。

“你毡房里的火烧得太旺,热量耗费汗液太多,所以你不能经风,这是我们草原人的大忌。”猎骄靡看着儿子的脸色说着。心里却想从脸色上看,儿子生命的迹象太轻,没有一点草原人体格壮实、肌肉发达的特征。

“是的,或许是的吧!明天我就叫人减一些柴火。”加萨甘轻轻地说道。

“喝奶、吃饭怎么样?”猎骄靡问道。

“每顿一碗奶、一块馕、少量奶皮子就够了。”加萨甘答道。

“不吃一些奶油与羊肉吗?”猎骄靡反问道。按照草原人饮食习惯,平时每顿是要吃酥油的,每天是要吃一顿肉食的。这样才能保持充足的体能。

“有时吃一点酥油,羊肉嘛!很少吃的……。”加萨甘答道。

“你要强吃一点,增加一点营养。”猎骄靡说话时想到,自己年轻时几乎每顿都吃肉,有时侯宰杀羊,还把滴着鲜血的羊肝和油脂趁热合在一起,塞进嘴里嚼着香甜不已。如今,他连胡大赐给的肉食都吃不成了,看来面见胡大的时候不远了。想到此,猎骄靡心中掠过一丝悲伤。

“好吧!明天我试着喝一点肉汤,吃一点肉食。”加萨甘应道。

“等几天吧!汉朝的御医到来后给你诊治一下,我想会好的!”猎骄靡带着希望说道。

“谢过大昆莫,谢大昆莫的牵挂。不过……。”加萨甘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猎骄靡望着太子说道。

“近期……月支人屡犯边境,抢掠我牛羊和……人员,霸占草场与河流,应该……应该对他们采取措施才对。”加萨甘的气喘显然是激动所致。

“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平息边境事件?”猎骄靡问道。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思路敏捷,遇事常常另有意见,不是疾病困扰,是乌孙难得的一代君王。

“我们两家虽然有仇隙,我想发动战争前应该先派人到月支去一趟,说明修好两家关系、稳定边界的重要意义。”太子加萨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你说的有道理!”猎骄靡想,这位儿子的想法常常与自己不谋而合,是为国家分担忧愁和有责任担当的人。

“草原上的争夺不一定全部用战争来解决,应该试着另辟蹊径……。”加萨甘诚恳地对大昆莫说道。

“嗯!”沉思中的猎骄靡应道。显然他在考虑太子的话语。

“战争是劳民伤财的,战争会使许多人家破人亡,战争会大幅度地降低一个王国的富裕……,望大昆莫三思。”加萨甘虽然张着嘴喘气,但还是不停地说着。他的意图很明显,要用另一种方法维持草原上的平静生活。

“嗯!”猎骄靡看着因为疾病而痛苦的儿子,他的心依然想着国家,想着草原上的牧人。他心中对世态有一种怨恨,为什么让面前这位有思想的年轻人疾病缠身。

“大昆莫……。”看来加萨甘还要说什么。

“好了,你安心养病,这些事我会考虑的。”猎骄靡制止了加萨甘的说话后,对三位儿媳和侍女们说道:“你们好生伺候着,有一点差错,重罪不饶!”

“谨遵大昆莫吩咐。”众人齐声答道。

随即,大昆莫猎骄靡和狐鹿姑站起身来,猎骄靡走出了门外。狐鹿姑在门里一一和众儿媳拥抱告别。

苍天为什么如此不随人愿?这是猎骄靡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和对现实的忧伤无奈。

乌孙人自从进入伊犁河流域已经有四五十年的时间了,草原的兴旺给这片土地带来了富庶和发达,以至于乌孙成为天山南北仅次于匈奴的强国。这个强国就是在猎骄靡英勇善战的快马利枪中诞生的。他想把这一份强大和兴亡传承下去,生生不息,这种思想是每一位帝王常有的思想,猎骄靡当然也不例外,而且随着他生命的老化,这种思想越来越明显,选就一位乌孙的接班人越来越迫切。

“太子是有思想的人。”出了太子加萨甘的毡房,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在草原上走着,狐鹿姑突然说道。

“你也这样认为?”猎骄靡停住脚步惊奇地反问道。他佩服狐鹿姑的眼力和思想。

“是的,太子是有思想的人。但是,他的病不会好了,大昆莫要早做打算。”狐鹿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见得?”猎骄靡心中虽然清楚太子的病不会好了,还是停下来等到狐鹿姑走近问道。他想知道她的依据是什么

“他已失去了天地之色,失去了草原之色,失去了生命之色。”狐鹿姑胸有成竹地说道。

“哦?”猎骄靡应道。

“天地之色为黄,草原之色为青(黑),生命之色为红。我们草原上人的脸色黄一些、黑一些、红一些都是正色。”狐鹿姑继续说道。

“嗯!”猎骄靡应道。

“太子的脸色是白中泛灰,眼睛灰中无神,已经没有生命之色了。”狐鹿姑又说道。

“啊!”猎骄靡应道。他想不到的是,这位年龄不大的匈奴公主的知识面还挺宽。

“我要大昆莫早作打算的意思是……。”狐鹿姑欲言又止。

“说呀!”猎骄靡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重立太子。”狐鹿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猎骄靡问道。

“太子的病没有好的希望,你的其他儿子就有得到太子位置的希望。在这期间,众位儿子们免不得你争我夺,后宫的女人互相算计,人心乱则国不安。”狐鹿姑继续说道。

“哦……。”猎骄靡边走边沉思着,她感觉到狐鹿姑的话非常有道理。这种道理各地的王爷因为惧怕自己的权力,没有当面说过,其他人更是不敢当面说。如今狐鹿姑把话挑明了,倒有一种势在必办的感觉了。

“大昆莫,此事晚办不如早办,乱中办不如静中办……早定稳天下,晚定乱天下。”狐鹿姑似乎知道猎骄靡在考虑此事,而且犹豫不决,所以进一步说道。

“哦!你看谁可以立为太子?”猎骄靡突然来了精神问道。

“你的二儿子萨姆勒克,是天经地义的接班人。兄死立弟,是无可争议的事情。”狐鹿姑爽快的言语和洞察力,使猎骄靡产生的爱恋中怀有一丝尊敬。他想要是自己还年轻就好了,起码在年轻时遇到这样的女人就好了,会对自己的事业有所帮助。自己以前选的女人,只会烧奶茶生孩子。唉……一丝惆怅在脑际划过。

初来乍到的狐鹿姑的思路是对的,但是,因为不了解乌孙现在的情况,不了解萨姆勒克的品德和秉性。提出“废长立次”的理念是对的,但是,立谁为太子她没有说到猎骄靡的心坎上。这是她永远不会知道的秘密。

夜色越来越浓了,劳累一天的太阳已经蛰伏了,偷懒的月亮还没有升起,草原上只剩下头顶的星光和毡房内透出的灯火潇洒地释放着光芒。猎骄靡携同狐鹿姑,还有后面跟着的侍从卫队人员在草地上行走着,脚下的秋草发出沙沙的响声,像一支单调的音乐在为夜行者伴奏,远处一两声犬吠,像是给乐声中的高音增加了节奏感……。是回家还是在草原走一走?这种想法在猎骄靡的脑际一闪而过,他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心思和浪漫了,没有心思携着新夫人在草原上散步,接受清风的拥抱,接受百草的朝贺了。他径直向自己的大帐走去,这是他入冬前像草原上牧人换季一样在城外的临时住所,也是草原最高王权的行使地。

他感觉到自己老了,老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猎骄靡了。想得更多的不是提刀跨马带领自己的族人扩展草原时的威风,而是身后的人事安排。今晚到大儿子的毡房来,就是想看一看他的病情如何?据身边的狐鹿姑分析后,看来另立太子是必定无疑的大事情了。他不想看到在自己的生命结束以后,应立而未来得及立的太子问题,影响草原上的安定团结,影响乌孙的兴旺和发展。

是的,这件立太子的大事要与几位王爷单独商量,尽管自己是管理草原的大昆莫,也要首先与他们商量一下,尽量争得三位王爷的同意……这件事的考虑一直伴随着猎骄靡走进大帐并进入迟到的梦乡。

这一天上午,皇家送亲队伍来到了伊犁村。

遵循伊犁河水春涨、夏洪、秋少、冬冰的季节变化,处在仲秋季节的伊犁河,河里的水已经很少了。况且,伊犁村这一段河面宽、支流多,加上气候不算太冷,人马容易通过。

细君公主在远处休息后来到岸边时,看到整个部队、商队在下游的北岸,已经骑着马,牵着骆驼、驮马,拉开距离开始渡河。

细君公主的面前展现出一座桥,这座桥从岸边第一个石墩到对岸十几个石墩之间,无水的地方在裸露卵石上铺着木板,有水的地方在桥墩之间用皮绳连接着,皮绳上横摆着成捆的芦苇,借着芦苇的浮力和绳索的拉力,成为了一座断断续续的小浮桥。在上面铺上木板以后,阿婵、阿菱等人身后跟着一名士兵,“向前看,不要看水!”在有经验人的喊声中,很快就走过去了。

轮到公主过河了。站在河北岸的张疆域已经布置好了保卫人员,从北岸出发的细君公主身后跟着张宝的十名卫兵,对岸是王克的前哨班,在每一处裸露的河床卵石上,都站着五六名军士,不用说公主自己心中也明白,一旦自己落水,这些人会奋力抢救,就连下面过河的军须靡的军队与汉军们,都成为了保护公主的一道屏障。

公主轻易地通过了第一道不大的河水,来到裸露的卵石上,她感到自己处于了河道里面。看到下游与自己不远处阿依苏等人骑马过河的潇洒和勇敢劲,她后悔当初自己没有骑马过河,空留下一次遗憾。

此时,两边哗哗响的流水泛着白光在脚下翻滚着,好像和大地在一起颤抖,公主站在一片菱形河床上,眼望着西流的河水,脚下的土地像一只船承载着自己和周围的人,奋力地逆流而上,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莫名其妙的眩晕越来越厉害,她的身体摇摆着渐渐地站立不稳了。此时,公主感到天旋地转,眼看就要倒下去的一刹那,张宝一声高喊:“背公主过河!”一名军士迅速弯下腰来,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背起公主,后面两个人扶着,飞速地向前跑去。到了一个桥墩,又上来三个接替者背着向前奔跑……就这样一直跑到了对岸。

公主的眩晕加快了过河的速度, 后面过桥的人,像风一样奔跑着到了对岸。下游过河的军须靡队伍中的士兵,看到细君公主眩晕后,大声地喊着“柯木子公主!柯木子公主!”,这种喊声渐渐地变成了有节奏的呼喊。

在河南岸临时撘起的毡房内,细君公主躺在阿婵的怀里像一个睡熟的孩子均匀地呼吸着,不知是在梦里漫步,还是在天空中飞翔。周围嘈杂的人马中只有她身边的人保持着安静。张疆域已经是第三次派人来询问公主的情况了,因为公主不醒来队伍没有办法启程前行。

阿依苏带着小王子军须靡进来了,她用手掏出公主身上的狼牙,在公主的脸部上方圆圈式的移动着,后来手上不知哪儿来的凉水洒到了公主的脸上,公主睁开了眼睛。她又把狼牙让公主看了一眼,随后又装进公主的身上说道:

“公主你听,外面的兵士们都在喊‘柯木子公主’呢!”

“哦——。”醒来后的细君公主应了一声。

“公主你听到了?”阿依苏接着问道。

“听到了,听到了。我们怎么在这里?”公主转动着眼睛问道。她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

“是呀,我们在这里休息,现在该走了。”阿依苏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只是向阿婵挤了一下眼睛。

“走……走,我们出去看一看!”公主说这话时站起身来向毡房外走去。随即,身后的毡房在众人看到公主的欢呼声中被拆掉了。

细君公主骑着自己的“白雪”马和阿依苏在队伍中并辔前进着。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次小憩,通过公主暂短的休息一切都过去了。这是阿依苏和阿婵等人想要得到的结果,她们以及所有护送公主的人都不想看到她懒洋洋、病蔫蔫的样子,公主健健康康可以让她们在伺候方面省去很多时间和精力。

伊犁河南岸的地形,从河边向南,经过起伏的山岭垫衬与连接,把平坦的滩涂和山峰连在了一起,乌孙山、阿吾拉勒山像一对慈祥的老人,搀扶偎依着俯视着河水西流,见证着草原的兴衰。

虽然草原都具有绿色的共性,可是,伊犁草原是细君公主看到的最美丽的草原,大自然鬼斧神工把这片草原雕琢得多层性和多样化,成为实实在在的层层叠叠的花样繁多的草原缩影。以其各种各样不同的神态展现在人们眼前,山顶上的白雪压着山腰的墨绿,山坡草场连着河谷的溪流,河中的浪花撩拨着岸边的灌木,风推着蓝天下悠悠的白云,驱赶着森林中的百鸟,蝶舞草上,蜂穿花间,儿马长长的嘶鸣引出了牛哞羊咩,一片和谐,一片乐声的画卷沿着河岸向西排列过去。

细君公主和众人说笑着,向前走去,忽然远处一位牧羊姑娘用优美的歌喉送来一阵歌声。细君公主惊奇地问道:“阿依苏,这是什么歌?”

“她唱的是‘柯木孜公主,请你留下来!’”阿依苏笑嘻嘻地答道。

“小妮子,你给我们……给公主用汉语唱一遍吧!我们也跟着饱饱耳福。”阿婵显然是对阿依苏在野果沟时要送她一个“巴郎子”的报复。从她说完话狡黠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

“阿依苏,你就唱一遍吧!”兴致正高的细君公主也说道。

“那……那,我就给公主唱一遍……”说话的阿依苏还不忘用眼光调皮地剜了一下阿婵。

清了清嗓子的阿依苏,勒转马头走出队伍的外面,把感情寄予草原,把婉转付给秋风,她那优美的歌声缭绕在伊犁河畔行进队伍的上空……。

你到哪里去?

柯木孜公主。

你像温暖的春风,

来到草原。

这里有幼嫩的小草,

等你催绿。

这里有洁白的羊群,

等你看护。

你到哪里去?

柯木孜公主。

你像美丽的蝴蝶,

来到草原。

这里有盛开的鲜花,

等你亲吻。

这里有香脆的松果,

等你享用。

你到哪里去?

柯木孜公主。

你像勤劳的蜜蜂,

来到草原。

这里有生活的甘甜,

等你品味。

这里有如泉的奶酒,

等你饮用。

到哪里去?

柯木孜公主。

你像飘逸的彩云,

来到草原。

这里有葱绿的地毯,

等你停下。

这里有洁白的毡房,

等你入住。

一曲“柯木孜公主”终了,细君公主惊奇地发现草原上人人相传的速度高于行军的速度,赛里木湖的柯木孜公主称号已经传到了伊犁河畔,说不定已经随着伊犁河水传向更遥远的地方。更值得惊奇的是已经有人写成了歌谱成曲在草原上传诵了。

草原上有多少歌,到底乌孙姑娘能唱多少首歌?阿依苏没有告诉细君公主,她只说天上有多少星星草原上就有多少首歌,天河有多长草原上的歌就有多长……。刚才细君公主随着阿依苏歌词的意境放飞着思想,放飞着情感,放飞着现在还属于少女的心,在朦胧的思绪中,她望着远处的山,松塔苍翠,银装素裹。天空的云,层层叠叠,欲合欲离。近处的伊犁河水,像大风吹起了姑娘的长发,湖如珠,湾如带,水连着水。沼泽挨着汀岛,芦苇牵着蒲草,青葱沿岸,云雾缭绕。太阳在云层中穿梭,时隐时现地变化着色彩,时深时浅、时有时无、时而金光灿灿、时而虚幻缥缈,她说不清是景?是画?是诗?是歌?还是家乡天堂般的美景飞到了草原?

伊犁草原是乌孙儿女的母亲,歌唱伊犁草原,就等于歌唱自己的母亲。此时,细君公主想到,自己来到了伊犁草原,属于伊犁草原的儿女吗?陶醉中的公主禁不住扬起玉臂心中喊道:哦!大草原,尽管你怀抱里成群的牛羊低首不语,尽管跃马扬鞭的牧人随羊儿而去,这绿草如茵的广阔草毡,这细溪流淌的柔美湿地,这沁人心腑的清新空气、这斑斓色彩起伏的山峰,这峻秀,这辽阔,这舒坦、这惬意,这随处飘荡着的和谐气息,就是我心中的最爱!

伊犁草原,这片西域最先享受春天的地方——我爱你!

一会儿,从西边吹来一阵凉风,促使伊犁河谷的乌云布满头顶,刚才的艳阳高照一下子变成了斜风细雨,就是这些变幻莫测的天气和充足的雨水,给伊犁草原频添了几分妖娆。面对伊犁河谷如此的美景,大自然热情的礼遇,细君公主和所有刚来伊犁的人,都在哈哈的笑声中评价无词,醉痴相望,甚至——甚至于忘记了赞叹!

又过了一会儿,斜照的夕阳,把两岸的山山水水一并染成红色或橘色,余晖把河谷渲染成梦幻般的仙境,令人一不小心就跌进了优美的梦境和无限的遐思之中。

但是黑夜中,还是有一抹愁绪笼罩着细君公主硕大的毡房,自己到底属于何地?属于何方?伴着悠悠扬扬琵琶的音乐,一曲歌声飞出帐外,在夜空里倾诉着衷肠。

暮色和晚霞,

渐渐隐退。

天宇和大地已经沉寂,

毡房也已安睡。

无垠的秋夜,

没有星辰,

没有月亮。

只有我,

和我的心灵之火,

燃烧正旺。

在天地之外,

循着昨天的记忆,

我像梦境中一只鸿雁

孤身穿行

飞出草原

踏着漫漫长途

携向往与思念同行

向着故乡

向着父母倚望的门

奋力飞翔

今天夜晚

我的灵魂

不属于自己

不属于故乡

因为我是一枚棋子

一个砝码

从东海来到伊犁草原

以青春与生命相博

为着万家灯火

千户的平安

在黑夜里守望

……

“公主的琵琶弹得真好!”细君公主歌毕以后阿依苏高兴地说道。今天夜晚情况特别,细君公主邀请阿依苏睡在自己的毡房内,在四周一片黑暗的孤灯下,几个年龄不大,涉世不深,又一同经过旅途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友谊,在如豆的灯火下嘻嘻哈哈尽情地释放着。

“我们公主的歌唱得真好啊!”阿菱接过话题说道。

“你们的公主歌唱得好?我们的皇后歌也唱得好啊!……哈哈。”阿依苏兴奋地说着。

“你个小妮子,敢如此放肆,我看你现在没有马骑,还往哪里跑?”阿婵今晚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报复阿依苏的机会,从公主后面的位置上挪过来伸手就要揪她的耳朵。

“哎!阿婵,你听我说,‘我们的皇后歌也唱得好’这句话不对吗?你叫公主评评理。过几天公主大婚以后,不就是我们的皇后了吗?”阿依苏说着挡开了阿婵的手。

“你就知道过几天结婚,我让你结婚,我让你再提结婚!”阿婵不但从语言而且从行动上又组织了第二次进攻。

“你来啊!你来啊!”阿依苏说话间后仰身体接着一个翻滚离得阿婵远远的了。

“两位大侠,别闹了,别闹了,好好说一说话。”阿菱被他们打闹得不耐烦了。

“是的,我也承认公主歌唱得好啊!”阿依苏解释道。

“还是阿依苏的歌唱得好,歌喉也好,像叮咚的泉水,优美动听。”细君公主插话道。

“哎,阿依苏,你们都是什么时间要唱歌啊?”阿菱兴奋地问道。

“我们乌孙人除了睡觉的时候不唱歌,其余的时间都可以唱歌。一天不唱歌,嘴巴就会歪。”阿依苏自豪地答道。

“一天不唱歌,嘴巴就会歪……哈哈……是真的吗?”快嘴阿婵问道,

“所以,我们在马背上唱歌,放羊的时候唱歌,过节的时候唱歌,喝酒的时候唱歌,结婚的时候唱歌,生孩子的时候唱歌……。”阿依苏望着众人高兴地说着。

“你们结婚的时候还唱歌?”阿婵用手制止了阿依苏后快速地问道。

“是的,结婚的时候新郎要唱迎亲歌,新娘要唱离家歌,参加婚礼的其他人也可以唱歌……是一个唱歌的婚礼,是一个热闹的婚礼。”阿依苏高兴地说着。

“真好,结婚的时候还唱歌!”阿菱和众宫女赞叹道。

“公主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去唱歌……你和张宝结婚的时候我也去唱歌,你和张青儿结婚的时候我也去唱歌……哈哈!”阿依苏哈哈大笑着对阿婵、阿菱说道。

“阿菱,你过来,咱们两个人收拾这个调皮的小妮子……。”阿婵看到阿依苏编排自己,鼓动着阿菱与自己联手收拾阿依苏,三个人说着笑着,打着闹着在地毯上滚作一团。

“好了,好了,我们别闹了,还是听阿依苏说结婚唱歌的事吧!”闹得不停喘气的阿菱说道。

“我们乌孙的婚姻方式与你们汉朝不同,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们生长在草原上,天天和草原上的小伙子在一起。你们东方这些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实施了封闭养育,把年轻的女子关在宫中深闺,基本上与世隔绝,男女之间不能相见,甚至于连男子的声音都听不到,男子的面目见不到,男子的气味也闻不到。”阿依苏坐在公主等人的对面慢慢地说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东方汉朝的‘养女经’?”阿婵插话道。

“草原上经常过往汉朝的客商,我们是从他们嘴里知道的。”阿依苏答道,

“你说吧!你继续说吧!”阿菱摆手示意道。

“我们女子到了成熟以后,身体变化难以控制的时候,天天可以和小伙子在一起,分散或降低了一部分体内情绪的冲动,不至于整天生活在思念之中。你们这些女子锁居深闺,把身体的需求不停地累积,等待着爆发。”阿依苏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小妮子,你知道的还很多啊!”阿婵的屁股在花毡上挪了挪,附在阿依苏的耳边说道。

“你们这些女子把需求积攒到一定量的时候,才在媒人说合下,找到释放的渠道。男女双方还没有见面,彼此就在需求中急不可耐的、无可挑选的相爱了。这样仓促的选择,就失去了选择优秀男人的余地。”阿依苏的叙述好像很在理,说得一帮宫女们不住地点头。

“你们草原上的女孩怎选男人?”阿菱插话道。

“我们可以骑上马在七条河之外,七代人之外草原上选男人啊!”阿依苏微笑着答道。

“哦——。”细君公主不知是应答还是还是在想什么?只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们男女见面象喝奶茶一样容易,你们见面只有等到结婚那一天,像这样的情侣,一旦见面或者有了肌肤拥抱之欢,就会达到不能分离的地步,有时间忍受不了分离的痛苦而自尽。”阿依苏继续说着。

“嗯,嗯……。”毡房内一帮还没有结过婚的女孩混混沌沌地应道。

“你们在家中是父母的私有财产,父母说出嫁就得出嫁,年龄大了就嫁不出去了。可是,我们乌孙族的女孩就与你们不同,我们在自己家庭父母眼中是客人,他们特别尊重我们的意志,而且姑娘年龄越大越得到父母和整个部落的尊重。”说到此,阿依苏一脸自豪。

“阿依苏,你们草原上女孩真好,真自由,可以自己选择……。”一名宫女还没有说完心中的话,就被阿菱在手背上打了一下制止了。

“我们草原游牧生活,住的是毡房,没有那么多房子把姑娘隔离起来,姑娘和小伙子们是随时随地见面和说话,允许青年女子自由选择自己心爱的男人的风俗,逐渐演变成了草原上一种节目,叫做“姑娘追”。成为男女在日常生活中谈论爱情的一种方式。”阿依苏愉快地说着。

“哈哈……‘姑娘追’……是追姑娘,还是‘姑娘追’?哈哈……”大家七嘴八舌问着,分析着,解释着。

“‘姑娘追’实际上就是小伙子追姑娘。主要表现是小伙姑娘一起出门骑马去草原时候,路上小伙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以在马上搂抱、亲吻姑娘,表达自己的爱情方式……。”阿依苏说着脸上洋溢着一脸幸福。

“那多不好意思啊!”荷花说道。

“那是一种幸福,怎么不好意思呢?”阿依苏答道。

“阿依苏,哪一位小伙子追过你这样一位好姑娘。”阿婵笑着戏虐道。

“嗯……嗯……”细君公主咳嗽了一声,表明自己的存在,但一直都没有发言,因为她的身份不一样,对于这样的事情不便表态,只有听的份。一些打闹和轻佻的话语不能从她这儿发出的。其他人都沉侵在阿依苏的语言中,只有荷花麻利地把一杯热茶端到了公主的面前。

“如果姑娘通过接触看上了这位小伙,回毡房的时候姑娘的马鞭在小伙子头上晃悠,心疼得不愿意打下;如果姑娘看不上这位小伙子,无情的皮鞭会抽得小伙抱头鼠窜。”阿依苏说着好像真的要用马鞭抽小伙子一样。

“举行婚礼时,草原上的亲朋好友都要前来祝贺。新娘子来到男方家时,陪嫁人要拉起红色帐布,让新娘走在中间,男方家人要出来迎接,女方家人这时要将准备好的糖果、奶疙瘩等食品撒向人群,青年男女和小孩要去抢拾有喜气的食品。这种形式叫“恰秀”,意为祝福。”阿依苏说着用手比划着。

“这样的婚礼一定很热闹吧?”有人问道。

“是的,一般来讲草原上远近毡房的人都会过来。新娘和新郎来到父母的毡房正式举行婚礼,毡房中有一堆火塘,新娘和新郎来到火塘前,面对正中长辈和来宾三鞠躬。主婚人便拿着系有红绸子的马鞭子在新娘面前开始唱逗歌了。歌词大意是:‘欢迎新娘的到来,祝福夫妻相敬互爱,尊敬老人,勤劳致富。’”阿依苏一边说着一边唱着,毡房内的气氛高涨起来。

“唱完逗歌以后呢?”阿婵问道。

“逗歌唱完以后,来宾们席地而坐,这时有一位在胳膊上系有各种颜色的布条,手持嫩树枝或马鞭子的男人走出来,随机应变地唱起富有风趣的‘开场白歌’。新娘的婆婆便拿出恰什吾(即奶疙瘩、乳饼、糖果、包儿萨克等混合在一起的食品),一把一把撒向新娘和来宾的头上,人们欢笑祝福。”阿依苏接着说道。

“热闹的盛典啊!等阿依苏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去抢糖果吃。”荷花笑着说道。

“小孩子们拾捡恰什吾的欢笑中。那男人又唱起‘揭面纱歌’,此时此刻新娘在歌声中屈右膝向公公、婆婆、哥哥、嫂子等长辈施礼,人们争相观看新娘子的面容。歌中赞美新娘子如何美丽动人,祝福她幸福美满。”阿依苏说道。

一群女性睁大眼睛津津有味地听阿依苏讲述着。

“在这一天,阿肯和歌手还要进行赛歌对唱,一直唱到第二天红日当空。你说要唱多少首歌吧?”阿依苏精神地说道。

“那听歌的人也要听一个晚上?”阿菱问道。

“是呀,要听一个晚上,婚礼在歌声中开始,在歌声中结束。举行婚礼时,男方要宰羊煮肉,招待歌手、客人,大家边吃边唱十分热闹。一个晚上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阿依苏解释道。

“吃着羊羔肉、喝着马奶酒、听着歌声……哈哈……,也不枉结婚一回”阿婵高兴地说道。

“你个小丫头想结婚了?”阿依苏往阿婵身边靠了靠附在她耳边说道,算是对她刚才挑逗自己的回击。等到阿婵伸手来揪耳朵时阿依苏又躲开了。

“阿婵,别闹了,让阿依苏继续说……。”阿菱着急地说道。

“我们的婚礼仪式上,还有一个重要的热闹场面,就是由伴娘、伴郎和大家一起唱歌,这种婚礼歌叫‘阿吾加尔’,它没有固定的唱词,却有一定的曲调。‘阿吾加尔’大致可以这样区分:一序曲;二劝慰;三哭诉;四哭别;五揭面纱歌。这些歌并不是在一个地方唱的,有的在和父母离别时唱,有的是来到婆婆家唱。每唱完一种歌,还有一些风俗习惯,如当新娘未到公婆家门时男方就举行娶亲仪式,首先由主持迎亲仪式的小伙子唱‘开场白歌’。当歌中唱到‘让各种香甜的喀苏撒下吉祥’时,婆婆就拿着一大盆包尔萨克、水果糖、奶疙瘩朝新娘和客人的头上一把一把地撒去。老人欢笑,小伙子和小孩跑去抢着捡拾,以示吉祥和祝福。”阿依苏说着用手挥舞着。

“阿依苏,你给我们唱一首歌吧!让我们的公主听一听,我们也跟着听一次。”阿婵央求道。

“每一种歌都反映了不同的内容,也代表了不同人的心情。譬如姑娘在出嫁时,因要离别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心情是悲切的,歌中倾诉了对亲人和故乡的留恋,对新生活的忧虑。我给你们唱什么歌呢?”阿依苏问道。

“你随便哼唱什么歌都行。”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好吧,我给你们唱离别父母和亲人的歌吧!”阿依苏说道。

“好、好……。”女儿们欢呼道。

我的新房安置在什么地方,

那里象不象这里水丰草旺?

虽说那里也有亲人,

却不象在妈妈跟前象一只羔羊。

我走了,看不见门前的青松和泉水,

请亲人们常把我去看望。”

阿依苏唱完以后又继续说道:

“当新娘来到新天地,小伙子们要唱《揭面纱歌》,让她跟亲人见面。那么亲人对她的态度如何那?要用歌声来表示,一般会唱道:

新娘是个贤淑的姑娘,

她的心象金子一样明亮。

她是别的部落天上飘动的白云;

她是别的部落湖上遨游的天鹅。

啊呜!

漂亮的小伙,

美丽的新娘,

真是天生的一对,

我们效仿的榜样。

阿吾勒的人会把你请进毡房,

你在阿吾勒能象天鹅自由飞翔。

……。”

毡房内的女人们的心情,随着阿依苏优美的歌声,在理想和向往中飞翔。

“还有不同的是,你们汉朝的女子要是出嫁了,丈夫死了以后就不能再找其他的男人了,要是再嫁就会受到诅咒和惩罚。我们乌孙女子就可以再嫁,先是在亲族人中间选男人,如果没有合适的,就再扩大选婿的范围。”阿依苏愉快地说着。

“啊!”众女子齐声叫道。

刚才歌声带来的愉快心情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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